第二七二章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馬最後還是賣掉了,在李恪的據理力爭下勉強將黑騎原本的戰馬保留了下來。閱讀

  是夜,客棧。

  儘管李恪一行只有三個人,但朱昌盛還是十分大度的包下了整間客棧,因為錢給的足,三人享受到了幾乎客棧十對一的優質服務。

  待到夜深人靜,薛仁貴和王若雨仗著敏捷的身手來到李恪的房間,發現他正對著滿地的箱子發呆。

  「老闆!」王若雨低呼一聲來到李恪身邊,饒有趣味的打開錢箱,擺弄起裡面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銀餅子。

  薛仁貴對錢不怎麼感興趣,悶聲悶氣問道:「老闆,那姓朱的是什麼意思,他真是您的仰慕者?」

  李恪瞥了他一眼,嫌棄的說道:「屁的仰慕者,咱們身份被人看出來了,那傢伙這是在故意賣好給咱們呢,」

  薛仁貴撓撓頭:「不會吧?如果咱們身份暴露了,那他們幹嘛不直接派人來抓咱們,何必又是請客又是送錢的,難道那姓朱的瘋了不成。」

  「唉!」李恪輕嘆一聲,在薛仁貴肩膀上拍了拍:「仁貴啊,去廚房找點吃的,吃飽了早點休息吧,動腦子這種事情不是你擅長的。」

  薛仁貴面色發苦,看不起誰呢,昨天你還讓我沒事兒多動動腦子,現在又讓我吃點東西去睡,簡直豈有此理。

  李恪卻不再管他,隨意找了個錢箱坐上去,對王若雨道:「你輕身功夫怎麼樣?」

  王若雨直起身子,隨手將一片銀餅子丟回箱子裡:「要我去城主府探探?」

  「對,看看姓朱的小子是什麼路數,大王城乃我漢家兒郎血肉築成,大唐絕不會允許這座城池一直存在下去,姓朱的應該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在發現我們的身份之後卻一反常態,我很想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因為無論他想要做什麼,憑現在的我們都無力阻止,與其兵分兩路去城主府冒險,不如留在這裡靜觀其變。」

  「如果我堅持呢?」

  「我又不是賣給你蜀王府的,我有我的自由。」

  氣氛有些緊張,李恪氣不過,狠狠瞪了王若雨一眼:「你堅決不去是吧?」

  「不去,想把我支開門都沒有,咱們三個一起進城就要一起出城,區區一個城主府有什麼好探的,姓朱要是想算計咱們,早晚有天會露出馬腳,探不探又有什麼意義。」

  李恪頹然,他的確是想要借探查城主府的機會把王若雨支開,奈何這丫頭機靈的很。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真出了事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其實也不怪李恪多疑,換成任何人遇到這種事心裡都會沒底,先是莫名其妙有人請客,接著又不計成本的花大價錢買東西,最後還直接包下一家客棧。

  李恪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比眼下這樣的情況更合適偷襲的,要知道,這家店裡現在可是除了他們仨一個外人都沒有,姓朱的小子無論想做什麼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成功。

  只是,三人等了大半個晚上,直到外面天色微明,期待中的偷襲也沒有發生,好似三人已經整個世界所遺忘,又或者朱昌盛真的就是李恪的仰慕者。

  ……

  話分兩頭,李恪等人驚疑不定的折騰了一個晚上,朱昌盛那邊卻來到了他老子的房間,將無關人等打發出去之後,小朱同學坐到老頭子身邊。

  朱泉禮打量了兒子片刻,緩緩開口:「回來了?老夫聽說你今日遇到了幾個客人。」

  朱昌盛笑著說道:「說是來自大唐的馬商,不過他們的馬我看了,大部分都是軍馬,高句麗的軍馬,數量與漁陽那邊丟失的那一批正好對的上。」

  「哦?」朱泉禮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他們就是殺死乙支文德的那批人?」

  「是不是有什麼關係?父親該不會想要替乙支文德報仇吧,如果是這樣,他們現在就住在南城韓家老店,整間店都被我包下來了,絕對是動手的最佳機會。」

  朱泉禮深深看了兒子一眼,語氣中充滿了警告的味道:「昌盛,你這是在玩火,若是被人發現,你應該知道會給家族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那又如何!」朱昌盛突然露出猙獰的面孔,低聲嘶吼道:「高句麗的天下原本就應該是我們朱家的,高氏一族才是最大的反賊,我不甘心,不甘心繼續過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像你一樣,整天對著高建武阿諛奉承!」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朱昌盛的臉上,將他抽的一個趔趄,接著是朱泉禮陰森的聲音:「你給老夫閉嘴,再敢口出狂言,老夫親手杖斃了你!」

  朱昌盛怨毒的看了自家老子一眼,終是沒有再開口,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對視著。

  良久,朱泉禮無力的坐回之前的位置,啞著嗓子說道:「昌盛,你想過沒有,就算你真的與大唐攀上關係,大唐也不會將高句麗交到外人手中,你這樣做等於是在出賣祖宗的基業。」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朱昌盛根本聽不進老頭子的勸說,固執的說道:「我能看得出來,那批唐人來歷不凡,尤其是那個楊大能,這什麼破名字,一聽就是假的。

  父親,你知道嗎,我甚至懷疑那個楊大能就是李恪本人,他那五百人的保鏢就是大唐最精銳的玄甲軍。

  你能想像麼,大唐三皇子李恪,本應在幽州與金辰他們待在一起的李恪竟然出現在大王城,這是多大的機緣!

  是,你說的不錯,就算我與大唐交好,大唐也不可能將高句麗還給我們朱家。

  可若是我搭上大唐皇室的關係呢?

  突厥的例子近在咫尺,阿史那·思摩不就是因為攀上大唐的關係,現在成了突厥人的首領了麼,既然他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朱泉禮本想告訴兒子,高句麗與突厥的區別,但看到他堅持的目光,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或者說,他的心裡未必就沒有與朱昌盛同樣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