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食神(上)

  李恪見淵蓋蘇文的神情不似做假,認真想想,發現他也沒有騙自己的理由。

  於是,李恪變的認真起來:「哎,老泉,好好給我說說,那女人到底哪裡不簡單。」

  「具體哪裡不簡單你回去問她吧,相信她也同樣在懷疑那女人的身份。」淵蓋蘇文指著李恪身後的王女俠。

  自從那日當場被李恪戳穿身份,王若雨便再也沒有正眼看過淵蓋蘇文,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誰都不喜歡被人當傻子騙,尤其是王若雨這種好強的女人,更是如此。

  李恪微微皺眉:「若雨?!」

  王若雨知道不開口不行了,老大不情原的言簡意賅道:「那個戚柔柔身上有功夫,而且身手應該很不錯。」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怎麼沒看出來?」

  王若雨翻了個白眼,沒好意思埋汰李恪:「習武之人因為常時間練武往往會將一些動作變成習慣,戚柔柔行走坐臥看似風情萬種,實則下盤極為穩當,而且她的兩隻手也一直放在隨時能夠做出反擊的位置。

  尤其薛仁貴在馬上刺出那一槍的時候,戚柔柔有明顯的閃避動作,後來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又或者發現目標不是自己,所以才強行停了下來。

  百密一疏的是,她雖然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卻沒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做為一個剛剛失去雙親,賣身入青樓的普通女子,面對殺氣騰騰的薛仁貴,她的表現太平靜了。」

  「好吧。」李恪苦笑,後知後覺道:「我說你怎麼今天突然要給我試酒呢,原來是在防備她。」

  王若雨微微搖頭,不置一言,這與李恪跟她初次見面時有著很大的不同,那個時候的王女俠滔滔不絕好像腦子裡裝著十萬個為什麼,但是現在……。

  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似乎是那次出去以後,難道這丫頭跟淵蓋蘇文之間有點什麼?若是這樣……可不能便宜了那姓淵的小子,聘禮錢怎麼也要一座礦山什麼的。

  回到住處的李恪胡思亂想著,絲毫沒把戚柔柔的事情放在心上,一來是相信王女俠肯定會對其特殊關照,二來是不想打草驚蛇,三來那麼漂亮的女人,李恪又不是木頭,實在下不去狠手整治。

  時間轉眼便到了第二日,原本計劃今日再次啟程的使團因為多了二十多個女人不得不在龍門繼續停留,等著吳斌去搞來足夠數量的馬車。

  戚柔柔借著這段休整的時間出去了一趟,給同伴留了張字條,上面簡單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著重說明使團隊伍里有『高人』在場,不宜下手,自己只能藉機混入使團伺機而動云云。

  收到信以後,一直忐忑不安心驚膽戰的高句麗使者金辰才算徹底平靜下來,長出一口胸中的鬱悶之氣。

  「怎麼樣,現在放心了吧,我說過,昨天動手的不是我的人,你偏偏不信,現在相信了?」黃臉漢子抱著膀子坐在金辰的對面,言辭很是不客氣。

  金辰能說什麼,抽著鼻子道:「我現在開始懷疑讓李恪去高句麗到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這人太能折騰了,無風都能掀起三尺浪,高句麗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要是再加上這麼這混蛋,想不亂都難。」

  黃臉漢子冷笑:「我的人就在大唐使團裡面,你要是不放心,我讓她把所有人都殺了?來個斬草除根?」

  「你瘋了嗎?!你想挑起兩國大戰?」金辰像只被踩到尾巴的毛,也不管黃臉漢子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急赤白臉道:「我不管那麼多,總之這段時間讓你的人安分著點,在大唐境內就不要再動手了,想殺淵蓋蘇文,等回到高句麗有得是機會。」

  「如你所願!」黃臉漢子起身,語帶調侃的說道:「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你為那個敗家子慢慢發愁去吧。」

  金辰對調侃充兒不聞,胡亂擺了擺手。

  行刺還沒來得及動手便已經失敗,他不得不感嘆淵蓋蘇文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如果不是李恪那個敗家子要為手下出頭,故意安排人往飯菜里下毒,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半,興高采烈的打道回府了。

  話分兩頭,卻說李恪這邊。

  戚柔柔送出書信徹底在蘇烈身邊蟄伏下來,因為沒幹過伺候人的活計,無論做什麼都顯得有些笨手笨腳,除了那勤快其它乏善可陳。

  倒是蘇烈,冷不丁身邊多一美女噓寒問暖老大的不習慣,頗為懷念以前兩大頭兵伺候的日子,不滿意踹一腳,滿意也踹一腳,大家嘻嘻哈哈挺好的。

  無奈之下,蘇烈只好沒事就往李恪的院子裡跑,理由是監督薛仁貴完成『罰寫』,主要還是圖個清淨。

  薛仁貴都快要瘋了,自從昨天晚上回來之後,他的任務不僅是要完成兩千遍的『罰寫』,還要看兵書,光看不行,還要有記錄。

  僅僅兩個晚上,他寫的字就比這輩子加起來都多,一雙握慣了弓箭的手因為長時間握筆,看上去跟雞爪子似的。

  「出來,都出來,昨天晚上沒讓大家吃飽,今天本王請大家吃頓好的。」

  蘇烈、薛仁貴,一個監督一個寫字,外面突然傳來李恪咋咋呼呼的聲音,打開門出去一看,好傢夥,院子裡滿滿當當堆了好多的肉食。

  有雞、有鴨、有羊,仔細看的話,在這一堆肉食的下面好像還有個頭牛,大唐是禁卡殺牛的,也不知道這牛是怎麼回事,估計是從哪座山上不小心掉下來的吧。

  蘇烈在長安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奇葩理由,對習以為常,沒說什麼直接捲起袖子上去幫忙。

  薛仁貴就不行了,這些年一直生活在社會最底層,雖然幹了好些年的獵戶,可打來的肉食大多都拿出去賣了,自己根本捨不得吃,乍一見如此多的雞鴨、牛羊堆在一起,口水就止不住了。

  衝到前面一膀子將蘇烈扛開,一股屁將淵蓋蘇文撞開,抓住藏在下面的牛腿,兩膀一較勁,嘿的一聲直接拖了出來:「我來收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