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道士出山

  北唐軍隊在河北和長安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南唐戰場卻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記住本站域名】

  原本駐守南陽的唐軍大將魯炅,因為城池破敗,退守襄陽。

  襄陽乃是李亨的龍興之地,皇帝下了旨,勢必要死守,不得有失。

  附近州縣的官員,也深知襄陽的重要性,故而士卒、糧草、錢貨一批一批送至了襄陽。

  襄陽的兵力,一再擴充之下,居然達到了四萬之多,甚至比燕軍大將田承嗣的麾下還要多了一些。

  正因如此,與魯炅對陣的田承嗣,也不敢再向前冒進,只是駐守在襄陽北邊五十里處。

  而南唐東邊的睢陽,以人脯為糧的大將張巡,在歷史上城破被俘、又被敵殺害,而如今不僅活了下來,還因功攉為揚州大都督,又被封為鄧國公。

  李亨命令自己的兩個兒子,廣平王李俶駐守鳳陽,建寧王李倓率領兩萬大軍,從旁協助張巡,與燕軍大將尹子琦對陣在汴水一帶。

  建寧王李倓抵達下邑(今夏邑縣)時,時近盛夏。

  李倓發現,燕軍士卒大多為北方人,不耐酷暑,有許多人脫了甲冑,在河邊下水納涼。

  李倓於是率領軍隊,偷偷伏在河旁,待燕軍下河之時,派出軍中熟悉水性的士卒,潛入河中將下水的燕軍士兵拖入河底,活活溺死。

  燕軍見狀,以為河中有水鬼,嚇得四散驚逃。

  李倓這個時候再趁機率軍殺出,將河邊的燕軍殺得大敗。

  在那之後的數個月裡,燕軍士卒別說湖泊河流,就連小溪泉眼等等都不敢靠近,生怕被拽入水中溺亡,唐軍也因此士氣大振。

  南唐的局勢逐漸穩定了下來,而遠在建康城中的李亨,也迎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一位可能會改變整個天下局勢的謀士。

  玄武門旁,李亨帶著南唐文武官員,登上城樓,看向街道遙遠的盡頭。

  等了一會兒,李亨向身旁的內侍李輔國(李靜忠)問道:「還沒到嗎?」

  李輔國躬身回道:「陛下,說是已經入了城,想必就快到了。」

  李亨點點頭,將雙手負在身後,在城樓上來回踱步。

  過了有一會兒,李輔國小聲說道:「陛下,他來了。」

  李亨身體一震,朝遠方看去。

  只見一位身穿白衣道袍、手持道家拂塵、長相清秀、羽衣蹁躚的年輕人,騎在一頭毛驢的背上,慢悠悠的向著玄武門慢慢行來。

  李亨眼睛一亮,喜道:「沒錯,那就是李泌!」

  說完,他快步走下城樓,文武官員見狀,也連忙跟上。

  李亨走出城門,見李泌早已下了坐騎,便笑著迎了上去。

  李泌將拂塵置於懷中,躬身向李亨行了禮,剛想開口說話。

  李亨一把抓住李泌的胳膊,笑著說道:「長源可是收到了朕的書信?這些日子裡,朕等的好苦。」

  李泌:「泌來遲了,還請陛下恕罪。」

  李亨:「不遲!你來了便好!」

  說完,李亨拉著李泌,不顧旁人的眼光,向府所走去。

  後者一臉苦笑,向一旁的侍從指了指驢背上的行囊,示意幫忙照看一下。

  入了中苑的偏廳,李亨向李泌介紹了南唐的文武官員,又擺下了宴席。

  李亨開席的第一句話,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對李泌說道:「長源,朝中右相之位尚空,只等你來補缺了。」

  此言一出,許多不清楚李泌底細的南唐官員,紛紛嚇了一跳。

  一個年輕道士,一介白身,沒有任何入仕記錄,陛下開口就要給他右相之位?

  但這些官員或許不清楚,李泌在李亨的心中,絕對擔的起右相之位。

  李泌,公元722年出生,是北周八柱國之一李弼的六世孫。年僅7歲就能下筆成章,被譽為神童。

  開元四賢臣中的兩位,張說和張九齡,在見到李泌之後,都驚嘆於此子的才華,爭先恐後想要成為他的老師。

  李泌跟著這兩位老師,學習詩賦、策文、戰事、謀略等等,但他其中最愛的學問,卻是道法。

  安史之亂尚未開始前,李隆基將李泌安排在翰林院中,又讓後者輔佐太子。

  李泌也在那時,與李亨結下了忘年之交。

  那些年裡,李亨能夠在李林甫的輪番陷害中,平安活到現在,李泌在其中功不可沒。

  也正因如此,李亨對李泌信任有加,出則聯轡,寢則對榻,視其為手下最重要的謀臣。

  後來,李泌因為寫詩諷刺楊國忠和安祿山,被貶到了蘄春,李亨在襄陽稱帝之後,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一番苦尋之後,終於將其迎入了建康城。

  聽了右相之位的邀請,李泌站起身來,對李亨說道:「陛下,我無意為官,只想幫助平定叛亂之後,繼續隱居山林。」

  無奈之下,李亨只好退而求其次,請李泌擔任侍謀軍國、元帥府行軍長史。可是李泌依舊不同意,只願以平民身份輔佐李亨。

  你來我往數次以後,李亨只好用幾乎哀求的聲音說道:「朕不敢讓您做我的臣子,只想請您救難而已。等平定了叛亂,任您去留。」

  得到了這份承諾之後,李泌這才接受了任命。

  宴席結束之後,李亨帶著李泌去了偏廳,向後者問策。

  李亨要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皇位的合法化。

  將馬嵬坡之亂大致講了一遍,李亨向李泌問道:「太上皇如今必定深惡於朕,這該如何是好?」

  李亨掃了掃佛塵,不急不緩的反問了一句:「陛下在襄陽稱帝之後,太上皇可曾發來聲討的聖旨?」

  李亨聞言,愣在了當場,喃喃自語道:「是啊,朕在襄陽稱帝,怎麼不見太上皇發來聲討的聖旨。」

  李泌:「如果太上皇當真深惡陛下,聽聞到您在襄陽稱帝之後,必定會勃然大怒,再發來聖旨,將您宣布為逆賊。但是,太上皇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正是因為眼下叛軍聲勢浩大,比起追究您的責任,如何挽救唐室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李亨有些吃驚:「你的意思是,太上皇會承認朕的皇位?」

  李泌:「太上皇經歷了無數磨礪,乃是聰慧聖賢之人,孰輕孰重,他比常人看的都要清楚。陛下離開馬嵬坡後,率兩千禁軍,先後解了南陽和雍丘之難,太上皇得知之後,想必也是寬慰。畢竟,唐室之中後繼有人,能夠救萬民於水火,這才是無上的功德。」

  李亨連連點頭,喜道:「如果太上皇肯這般想,那朕心中的這塊大石,可就算是落地了……只是,當下朕的皇位,尚未得到詔書,也未拿到玉璽,名不正言不順,實在是……」

  李泌向李亨拱手說道:「陛下何不親手寫下一份書信,以人子的身份,向太上皇請罪,言辭懇切一些,以此來緩和彼此的關係。」

  李亨有些猶豫:「朕倘若寫了信,太上皇會看嗎?」

  李泌:「請陛下放心,我敢保證,太上皇收到您的信件,必定會欣喜。」

  大唐奴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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