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五載(757年),年底。【Google搜索】
唐軍與叛軍作戰,已經將近整整一年,雙方人馬都是睏乏,故而時近年關,戰事漸歇,兩方迎來了一段難得的休憩。
段秀實去了敦煌,孔攸駐守靈武,李光弼去了安西軍和北庭軍的駐地,周鈞難得給自己放了個假,趕往了家人所在的涼州。
騎馬走在涼州城內,周鈞遠遠看向家宅的方向,心中有些感慨。
在外征戰數年,都未歸家,如今也不知家人是什麼模樣。
行至公主府的門前,孫阿應先下了馬,去了門房通告,駙馬回來了。
周鈞將馬交給親兵,剛剛走進前院,就聽見後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身月黃短襦、如琬似花的尹玉,看見周鈞,不顧旁人,快步沖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後者。
周鈞伸出手,摟住尹玉,隱隱能夠聽見她在小聲啜泣,便低頭說道:「我回來了。」
尹玉沉默不語,只是抱住周鈞,遲遲不肯鬆手。
就在這時,一個年約四歲的男孩,在幾個下仆的陪同下,悄悄走到廊道里,小心看了過來。
周鈞看向那個男孩,又向懷中的尹玉問道:「那是……逍兒?」
尹玉抬起頭,擦拭了眼角,轉頭說道:「逍兒,還不過來見你阿耶?」
周逍聞言,連忙走了過來,學著大人的模樣,向周鈞稽首拜道:「阿耶。」
周鈞輕輕放開尹玉,笑著看向周逍,心中感慨萬千。
離開長安時,周逍尚小,還不會說話,如今卻已經這般大了。
周鈞讓周逍起身,又問了些學業和近況,最後對尹玉說道:「先進去吧。」
尹玉點頭。
一行人走向後苑的大門,周鈞遠遠看見,蕭清嬋、宋若娥二女,侍立在苑門處。
二女瞧見周鈞,臉上皆是激動之色,礙於公主在場,只能循禮而為。
周鈞看向眾女,想起這幾年的遭遇,輕輕嘆了一聲,接著說道:「涼州的冬天,酷寒難捱,都別站在院子裡了,進屋吧。」
走入後苑的正堂,周鈞坐下來,蕭清嬋取來溫茶,又遞上了干巾。
周鈞擦洗了臉孔,這才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頓時感覺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下來。
尹玉坐在他的身旁問道:「二郎這次歸家,應是能住的久些了吧?」
周鈞:「明年早春,大軍自靈武開拔,出兵河北。我在涼州過完年,就要出發,過去籌備戰事。」
尹玉聽完說道:「二郎能在家中過年,那也是好的。」
周鈞:「你們這次從長安來涼州,路上可有什麼變故?」
尹玉:「叛軍南下,四處都是不太平,路上遇了一些麻煩,多虧了駱安源麾下的士卒,這才沒出岔子。」
周鈞點頭,又問道:「我的父母,還有兄長呢?」
尹玉:「公婆住在南城,阿兄和虞珺娘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宅院,他家的兒子周尚,常常來陪逍兒玩鬧。」
聽見父母和兄長無礙,周鈞鬆了一口氣。
見周逍站在門口,滿臉好奇的看向自己,周鈞招了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待兒子走近了一些,周鈞開口問道:「離開長安,來了這涼州苦寒之地,可有什麼不習慣?」
周逍聲音稚嫩,但話語中有著同齡人少見的成熟:「阿耶,長安雖好,但繁華會迷了眼睛,安逸終會消磨了意志。」
周鈞聽到這裡,愣了片刻,問道:「這話是誰教你的?」
周逍不敢撒謊:「是師公。」
周鈞轉頭看向尹玉:「師公是何人?」
尹玉:「師公乃是龐左監,他是逍兒的蒙學,又不肯以老師自稱,逍兒便稱他為師公。」
周鈞恍然。
周逍此時忍不住問道:「阿耶,師公為何沒有來涼州?」
周鈞沉默了片刻,對周逍說道:「他留在長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周鈞想起龐忠和,心中有些鬱郁,向周逍擺了擺手,示意後者可以出去玩耍。
周逍面露喜色,向周鈞告辭後,快步出了堂門。
尹玉見周逍走遠,向周鈞問道:「我聽旁人說,馬嵬坡兵亂,禁軍中的陳玄禮將軍,帶兵殺了楊氏一族,又威脅父皇去殺貴妃?」
周鈞:「陛下令高力士勒死貴妃,倘若我再遲來一步,怕是就無力回天了。」
尹玉驚到好半晌沒有說話。
回過神來之後,尹玉嘆道:「難怪貴妃來了公主府,見到我之後只是哭泣,問她卻又不肯詳說。」
周鈞:「任誰遇到這等事情,怕是都會心生悲戚。且先不說這個了,太陽快落山了,吃晚飯吧。」
尹玉點頭,向下人吩咐,準備晚飯。
吃過了晚飯,入了房中。
俗語有云,小別勝新婚。
更何況,周鈞與尹玉已經數年未見,二人慾念使然,更是抵死纏綿,幾乎折騰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周鈞迷迷糊糊醒來,見尹玉睡得香甜,不僅胳膊搭在自己的胸口,就連大腿也探出被褥,架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在晨曦的照耀下,周鈞放眼看去,眼前的一番『美景』,當真可謂冰肌玉骨,吹彈可破。
周鈞小心翼翼的朝外挪去,離開了被褥,又胡亂套了件衣服,慢慢朝屋外走去。
走入臥室的外廂,周鈞發現蕭清嬋居然早早的來到了廂房,不僅準備好了新的衣物,連熱水、漱鹽等等,也一齊備全。
長期在軍中生活的周鈞,如今難得回到家裡,索性也不再忙活,任由蕭清嬋幫自己洗漱更衣。
看著仔細為自己綁著腰帶的蕭清嬋,周鈞輕聲問道:「你家裡人如何了?」
蕭清嬋柔聲回道:「托公主的福,母親和小妹都隨車隊來了涼州,又有宅子可住,衣食無憂。」
穿戴整齊後的周鈞,看著蹲在地上還在收拾的蕭清嬋,一把抄住後者的腰肢,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蕭清嬋本想驚呼,想起公主還在房中,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周鈞:「這些年,我雖然四處奔波,但家中之事還是知曉的……宅中之人,就數你最為低調,但府中的度支人事等等,處理的井井有條,從未出錯。這些年來,倒也是難為你了。」
蕭清嬋聽見這話,頓時紅了眼睛,低聲說道:「清嬋不敢邀功,只要二郎能夠安心在外做大事,我做的都是應該的……」
周鈞聞言,嘆了一聲。
蕭清嬋成了自己的妾室,這其中有機緣巧合,也有情非得已。
她無論文才、處事、心思等等,皆是上等,而且為人低調,只知道埋頭做事,從不會爭奪些什麼。
畫月離開大唐之後,周鈞原本擔心府中無人打理,所幸還有蕭清嬋處理日常。
蕭清嬋偎在周鈞的懷中,感覺到一雙大手,慢慢在身上遊走。
身體發熱、呼吸急促的同時,蕭清嬋心知此時不是時候,連忙抵住心猿意馬,掙脫了周鈞的懷抱,又臉頰羞紅的小聲說道:「二郎,公主在房中,莫要胡來。」
看著蕭清嬋飛快的逃出房間,周鈞笑著搖搖頭,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大唐奴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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