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蘇烈少將於兩日前,勝薛延陀十萬之軍,半月歸華夏!」
「報......」
清晨擴音喇叭響徹全城,軍外之事通告於民,長孫無忌被吵醒後,看著眼前兩位早已整裝的兒子問道:「何事如此操鬧?」
「外有快馬入城告,言蘇烈領軍勝薛延陀十萬軍!」長孫澤一旁回答,臉上充滿嚮往之色。
「哦?大喜之事,但為何不鳴鑼?」長安凡有軍報大喜之事,必會鳴鑼敲響,從而由長安令通告全城。
長孫澤撓頭苦笑:「兒問過周邊百姓,他們言,勝不鳴鑼只慶聲,敗才鳴鑼!」
「哦?」長孫無忌臉色一變「何為慶聲?」
「兒不知。」
「罷了,隨我起身,想來今日無法去英魂閣中祭拜了。」軍報奔赴,李承乾等人定會有事而忙之,怎還會陪自己前去祭拜?
一旁長孫淨笑道:「表兄昨夜告知兒,英魂閣列城中如意坊不遠處,人人都可進入弔唁。」
「可有人看守?」
「有,但只負責維持和打掃,百姓都可入內而觀。表兄昨日言,今日爹可直接前往,護衛知您,已有所安排。」
長孫無忌點頭,本以為這英魂閣乃是朝臣與君主祭拜之所,未曾想竟然面向百姓,真是聞所未聞。起身更衣,命人準備馬架,前往英魂閣。
出了府門不遠處,便被城中之景所吸引,到處都有紅花掛,處處聽聞見喜聲。
凡新唐軍勝,華夏城中無論大小,不講官職,見面必會相互慶賀「唐風耀中華。」
李承乾安排的府邸位於城東一處,想入城中需過三坊十六街,行至古香坊,聽得此中有人高歌,曲調聞所未聞,長孫無忌停下馬架,下車而行。
日月輪轉千年卷,命運變化無祈全。
金戈鐵馬若干地,煮酒焚琴談笑......
「這位先生,不知此曲何人而作?」長孫無忌先向旁邊一位路行飲酒之人,探問。
那酒人先是拘禮道了一句:「唐風耀中華!」後起身笑道:「此曲名唐魂,作詞者,我大唐元首李承天,曲由元首夫人所譜。先生可是外來新入城之人?」特地多看了兩眼長孫無忌。
「是,剛從舊唐入新唐,見得此番勝景,實在不明其中含義。」長孫無忌如實答道,他發現酒人眼中有些戒備。長孫淨和長孫澤上前兩步將他保護。
既然說了實話也就不怕他人起疑,酒人再灌了一口酒葫蘆「蘇少將,金戈再破十萬軍,豪情萬丈揚國威,吾等散人亦嚮往,棄筆從戎飲軍行!」見長孫無忌這老頭沒什麼疑點,這才放下心來。一酒一喝,道出心中報國情。
「李客,你不過也才入唐一月,還疑心這位老先生,依我看你的嫌疑最大!」不遠處一賣菜婦對著那酒人調侃。
酒人臉色一變「吳家嫂子,不過前日跟您討了兩根蔥白下酒,至於如此嗎?」
那買菜婦上前兩步想著長孫無忌行禮「唐風耀中華!老先生莫見怪,這李客想報名為官,之前探問不過好奇罷了。」
長孫無忌看著酒人奇怪道:「我見先生吐哺言辭都有文才,為何報名為官卻要探查他人?」
酒人飲盡壺中酒朗聲笑道大國情「新入之人想為為官,須有人薦上,這還好說,再有必須待在新唐滿三月而無任何劣跡,這反倒讓李某著實困苦一番。」
「哦?薦上好言,無劣跡難?」
買菜婦搭腔:「老先生不知,所謂薦上只需在每月十五日教育部長李崇義面試之時,言論得謹,策論與我唐有用便可。這李客,入來華夏不過月半,三日慶歌天下,七日登府求官想一展腹中所學,奈何唐律已定,剛入之人不為官。他這事很多人都知道,李崇義部長曾言,此人有大才,可為官、為吏,不可為將!老先生初來,若當真有暗探之疑,倒也算這李客立功。舊唐之人常入新唐,免不了有暗探混入,我新唐之民自有責將其揪出送官。」
「原來如此,既然人人有責,亦不算為過,老夫是從長安來,只求入得英魂閣祭拜一番。」
「老先生可是為聖母而來?」
「聖母?」
「然,我大唐元首之母,聽聞姓長孫,奈何被舊唐之主所棄,無夫家姓,故此城中百姓皆稱為聖母。為我百姓子嗣建學數十座,功德無量。我大唐境內朝拜者數不勝數!」
「辦學數十座?」長孫無忌未有想過家妹觀音婢竟有如此本事。
「自然,你看咱這古香坊左側不過一街之距,就有一座蒙學之府,是聖母親自派人督建,為尋辦學之所往來於城中數日......」
「兩位,老朽先行告辭,還要去英魂閣中祭拜一番,多有叨饒還望見諒!」囉囉嗦嗦一大段,總而言之全是讚美之詞,長孫無忌雖然愛聽,但奈何太耽誤時間。
買菜婦點頭道:「自然,老先生儘管去吧!唐風耀中華!」言罷讓身,繼續叫喊賣菜。
李客對著長孫無忌點頭道:「亦還有兩坊十六街,老先生可要著緊咯,英魂閣外朝拜者上萬人,去晚了只怕毫無落腳之所。」手持酒葫蘆,搖頭晃腦,腰間帶摺扇、文玉以及香囊,君子冠略有傾斜後趕忙將其扶正,踏歌而行,漸行漸遠,倒也是一秒人。
果如那酒人李客所言,等到行至英魂閣外千米路時,根本無法前進半步,眼前竟是虔誠朝拜之人,一時間,長孫無忌不知該如何是好。
閣內走出兩名護衛,看了一眼長孫無忌處,張嘴道:「煩請各位讓道,允後方那華衣老者與家眷先入,但馬架留在此處。」
長孫無忌鞠躬道謝,再起身時「嘶!」眼前朝拜者起身立於兩旁,神情滿是敬色,為長孫無忌讓路。英魂閣外萬人拜,進得閣中為貴人!
「觀音婢!」真正走進英魂閣中,長孫無忌一時間老淚縱橫。
進門先觀杜如晦,畫像文傳立當前,後行白步至隔院,聖母娘娘當中間。
居正為人物畫像,也不知何人所畫,與本人無二相似,桌案之上貢品滿,染香百柱亦不齊。手中接過四炷香,燃起煙魂嘴中念「觀音婢,大兄來看你了。」
持香正身拜四禮,然見爐中香數承三而立。神三鬼四道真情,長孫氏在新唐人心中為神尊。
長孫淨和長孫澤二人待其父上香之後,再次至身跪拜,同用四香準備上敬,不料被身旁護衛阻攔「老先生可上四,爾等需上三!」護衛知道長孫無忌是誰,但聖母為神怎能以鬼拜?
長孫無忌點頭,想眾護衛施禮「長孫無忌,在此謝過各位!」
護衛並未回復,見長孫淨二人換香為三之數後,便不再多言。聖母之功高,但與你等無關,哪怕你是聖母兄長,但你今日才為新唐人。
看一旁傳書上記「長孫氏,新唐之聖母,唐元首李承天、能源部長李承乾、商務部長李泰、國防部長秦懷英正妻、新晉第三軍軍長程處默正妻之母。曾為舊唐之主李二之妻,原大唐之國母,後與愛子同離長安,新建大唐。為百姓,日思夜想,建學堂千座,學府數十。常告誡其子,唐國初建,需勤政愛民、事事為民,元首李承天贊曰:吾母仁德,教養天下!學府之中主學堂自今日起,定為長孫堂!國母辭世之日,被定為母親節,休沐日,為期兩天。聖母......」
原舊唐之事,隻字未提,只言為愛子而離唐,新唐之中有聖母而無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