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大人!」馬周、許敬宗加上劉仁軌三人向著長孫無忌行禮,行半月而至姚州城,長孫無忌先是遞貼給城守,希望他將此事上報華夏城。閱讀隨後落腳處碰到了馬周三人,看到李二派來的特使竟被擱置如此長時間還未進入新唐,頓時一驚。
「三位大人見笑了,老夫現在只是一介草民,再無官身功爵之位,還請各位莫要多禮!」長孫無忌心中急於入新唐,也不知家妹如今可曾入葬,大兄此次只想陪你,本就年歲已高,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兄唯一牽掛不下之人,唯有家妹長孫氏。
「長孫大人到此,可是為了祭拜......」許敬宗有些好奇,長孫無忌帶著兩個兒子以及部分家眷入新唐。
「是,也不是!」長孫無忌見那城守來尋自己,特向三人告罪一聲,起身相迎。
「葉大人,可是准了老夫的入唐之請?」
葉遠,姚州城城守,「老大人請喚齊隨行之人,我帶你們去乘火車,入夜後到華夏城。」
「如此,多謝高大人了!」長孫無忌命身旁長孫淨將府中家眷喚齊,隨高遠準備前往火車站。
不遠處馬周聽後,急忙上前阻攔「葉大人,我等何時才能入新唐?」
葉遠笑道:「此事在下不知,參議院並未准許三位大人入唐,還請耐心等候。」眼中滿是嫌棄之色,對於長孫無忌好歹有所收斂,對於馬周等人卻是臉笑心罵。
馬周一看,這可不行,若自己等人被拖死在這那可如何是好,不入新唐怎能完成陛下交辦之事,想與那葉城守爭辯一番,但又被自己再被吊掛在城門之上,臉色又青又紅。他又將希望寄托在長孫無忌身上「還請長孫大人看在同為朝臣的份上,為我等美言幾句!」
長孫無忌笑著對馬周搖了搖頭,與家眷隨高遠離開。
「他這是何意?」馬周見其向自己搖頭十分疑惑。
許敬宗苦笑「馬大人,長孫大人都看明白了,您還不懂嗎?這新唐,別人可入,而我等偏偏入不得!」
劉仁軌點頭同意,自己一刻也不願再待下去,這姚州城內滿是巡城之武侯,駐城之精軍,太過於危險,若有日高遠看幾人不順,派人殺之,逃無可逃。
馬周氣道:「欺人太甚,吾當稟明聖上,要......」看著另外二人臉色十分尷尬,要幹啥?啥也幹不了,參新唐不敬使臣?還是罵新唐不尊舊唐?新唐的拳頭比舊唐硬,所以新唐對舊唐再是無禮,也只能容忍下來。而今最大的問題是,到底該如何是好?難道只能繼續等下去?
另一旁葉遠將長孫無忌等人送上了火車「長孫大人慢走,望來日再見,葉某定當與您酒論一番。」
「勞煩葉大人了,老夫若能與葉大人酒論,必為一件妙事矣。」
「庫卡...庫卡...嗚...庫卡......」火車啟動,眼前景色逐漸變得飄忽起來,長孫無忌心中嘆道,是非成敗轉頭空,不過眼前風林景。
「爹,這火車倒是稀奇,據聽說咱們長安也有,可是從未曾見過。」長孫淨看著玻璃窗外快速變換的景色,不禁開口贊道。
長孫無忌苦笑,長安有,而且有三輛,但因李承天之事本暫擱,鐵道之事也再無音訊,其實李二心中所想他也能猜到一二,大唐經過青海道與瀚海道之戰,已不俱任何外敵,而李二則心中認為李承天之武王位過高了,甚至於皇族身份都有些過,非親非故怎能擔此重任。李承天黨羽多人,並都身居高位,怎能讓人安心,故才放縱群臣而誣之。如今大唐日益變化,雖都有李承天之功,但功高蓋主又豈非小事一樁,本以為李二可以掌控全局,只是,未曾想到會有今日這般結局罷了。
新唐與舊唐不同,從所有制變成了股份制,李承天將手中權力完全分攤給眾人,無需擔心國君忌憚,自然待在這裡要比舊唐好上許多。
看那姚州城守高遠,聽聞曾是一名讀書人,新國初建便投入其中,深得李承天等人看重,年僅而立便可出任一城之守。言吐有禮,尊禮尊人,姚州城中無不敬者,相較於舊唐新臣,二者毫無可比之能。
伴隨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長孫無忌靠在座椅上進入了夢鄉,再回到十六歲時,與李二同游之事,李二那日尋到高士廉府中找長孫無忌,兩人剛見面就被後院笑聲所吸引,李二張嘴問道:「不知何人,笑聲竟如此悅耳,李某可有幸見之?」
長孫無忌笑答:「此乃無忌之胞妹,年僅十四,未婚配君郎。」
後李二隨李淵起兵,長孫氏身為秦王妃更是以賢惠而聞名,李二與太子爭位,秦王妃每日進宮與宮中各嬪妃笑談,都只是為緩解,李淵後宮與秦王府長久以來的矛盾之處。
玄武門事變,長孫氏束甲提刀「夫君如此,我怎能不隨!」成之,李二登基,不成,二人共赴黃泉。後李二治國,長孫氏封為皇后,每日書不離手,靜茶而觀之,每每如魏徵等人進諫惹怒李二之時,長孫氏必會上前勸導「國君怎能無寬容之心,魏大人本是為國著想,言辭略有不尊亦可原諒。」群臣皆言,陛下聖明,皇后聖恩,若非長孫氏,魏徵、杜如晦等人可能早已經死去多時。
為何李二會把魏徵和杜如晦扔到新唐,一是二人對李二廢后重立之事多有言辭,並且每每上奏而柬,讓李二十分惱怒。再有,便是為緩解雙方關係罷了,你看我這重大的大臣都送你兩個幫你處理國事,莫要開戰可好?
「爹....爹,到了,我們到了!」
長孫無忌被長孫淨吵醒,睜開眼已是深夜,與家人匆匆下來火車,不遠處有燈火亮光,前行幾十步,趕忙下跪行禮「老夫長孫無忌,見過各位大人!」實在看不清楚,不過依稀間他對其中一人身形比較熟悉,那就是李承乾,眼前數十人,相比都是新唐高官,自己不過一介布衣。
「舅父快快請起,已為您備好府邸,今夜已是不早,回府早些安休才對!」
長孫無忌直覺沒錯,果然是李承乾,同行者還有李泰、麗質和秦懷英等人,即為親屬,前來弔唁家母,自然要迎接。
「多謝,太...承乾,觀音婢身在何處?老夫想去一看。」
「三日前下葬,魂入英魂閣中第二位,第一位是杜如晦老大人,明日承乾引您前往一觀,今日先行回府休息吧。」
長孫無忌自然是點頭同意,眼中泛紅,觀音婢,最後一面上未曾見到,世事弄人,回首間已是天人兩別。
長孫淨與長孫澤兩人引家眷後面相隨,長孫無忌伴李承乾等人前方而行。
「太...承乾,近來,可好?」
李承乾笑道:「舅父,承乾離京後方知天下之大,早非當日之太子,而是這新唐之中李承乾,喜而笑,悲而泣,怎能不好?」
「那...李承天他可曾......可曾......」
「二弟待人寬厚,母喪守靈三日未進一口飯食,如今城中諸事繁多,無法抽身來迎,還請舅父恕罪。」
長孫無忌連稱不敢,李承天身居要位,怎會親自來迎自己這一個曾多次與他作對之人。
「世道變化無常,人亦是如此。有些事,望舅父看淡,只是不知您此次前來可有他事?」
長孫無忌知道,李承乾是在勸解自己,莫要在與李承天為敵,更是打探自己真為長孫氏而來嗎?「無他,年老之軀想伴觀音婢而眠,淨兒與澤兒今後便交於你了。」長孫無忌解釋自己,今日一來,便不會再歸唐,而長孫淨和長孫澤二人,也將在此謀生。
李承乾點頭道:「如此也好,淨表弟和澤表弟為您養老,往後我和青雀也能常去看您。」長孫氏走了,李承乾的長輩也就只有這個舅父,那些皇親國戚者,和自己無任何關聯。如今長孫無忌入唐不歸,確實是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