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程咬金沒有想到的。
也是尉遲恭沒有想到的。
牛進達現在已經在四處尋找趁手的傢伙事了。
「你們三個，為什麼大晚上不睡覺？」
「年輕人，就得早早休息，不然怎麼長好身體？」
牛進達手裡的燒火棍拍的啪啪作響，眼睛像是銅鈴一般。
牛見虎肯定不敢吭聲，畢竟牛進達是真打，不管外人在不在跟前。
尉遲寶林年紀比起程處默和牛見虎要大上一點，所以比較穩重。
「爹爹，兩位伯伯，我們三人今夜睡不著，就想著一起商討一番練兵之術，對敵之法，家裡太悶了，就出來溜達溜達，不小心走錯了路……」
「所以你們就走進了柳府？」尉遲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要麼還得是程咬金不要臉，輕咳一聲：「咳，程處默，你們三個快些回去，好好休息，我跟你三位伯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程處默不樂意了，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爹，你跟三位伯伯說正事，我肯定管不著，可你們在這裡吃獨食，我就不能忍了。」
「我娘千叮嚀萬囑咐，你上年紀了，不要再跟以前吃吃喝喝了，前些天你做那個什麼豬肉的時候，我娘都氣的昏倒了好幾次呢，我這也是來看著你。」
程咬金臉上一紅：「處默，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這哪裡是吃吃喝喝。」
「只不過是我們說正事的時候，吃點東西，壓壓肚子而已。」
「不信你問柳軒小兄弟。」
柳軒本來坐在一旁看戲，畢竟程咬金父子之間的大戲，從來都是長安百姓的八卦。
有人說程咬金的兒子程處默就是一個混世魔王，繼承了老程的性子，在長安無惡不作，長安三害：碩鼠，狼狗，程處默。
碩鼠到處偷糧食，個頭賊大，打都打不完。
狼狗天天到處嚇唬人，達官貴人更是好養猛犬，走到哪裡拉到哪裡，極大的影響了長安的城容城貌。
程處默……什麼偷看寡婦洗澡，偷吃潤豐樓糕點，青樓裡面白嫖，跟老頭鬥嘴，老頭險些氣死，和小孩兒比拳，贏了小孩兒一百斤糖霜……
有這樣的孩子，程咬金一定很幸福吧？
「咳咳，老程，你們聊，我突然想起來丫丫和大壯得睡覺了，呵呵……」
一聽到柳軒的話，程處默更加來勁兒了。
「爹，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柳兄弟都知道晚上要早早睡覺，你還在這喝酒？你上次喝完酒非要帶著俺娘去青樓看跳舞的事情，你忘了嗎……」
程咬金氣的臉都黑了。
就像是煙燻過一般。
秦瓊感覺差不多了，淡定一笑：「那個，老程，老黑，老牛，你們也不要生氣，既然孩子們來了，就一起聊聊吧。」
程處默詭計得逞，得意一笑，然後就看到了直勾勾盯著他的大壯。
「你瞅啥？」
大壯憨厚的笑容泛起：「嘿嘿，瞅你咋地。」
「誒，我……你再瞅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
金吾衛幾個侍衛站在一旁，突然就熱血沸騰了起來：「兄弟們，看好了，聽說小公爺武藝是一絕，一會兒跟大壯幹起來，咱賭一把？」
「好啊好啊，我猜大壯贏。」
「我也猜大壯！」
「大壯強無敵！」
「額，我……真是服了你們這群老六，不賭了！」
幾個侍衛的鬨笑聲傳到了柳軒耳朵里，柳軒笑而不語。
此時大壯和程處默已經擼起了袖子，已經開始坐下來好好開始說道說道了。
「你到底在瞅啥？」
「你管我，瞅你咋地！」
程處默驕傲的吸了一口氣：「嘿嘿，你再瞅瞅看？」
同時程處默的拳頭已經握緊，只要大壯敢湊過去，他立馬就敢打大壯一個黑眼圈。
但大壯似乎一點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說道：「瞅你就瞅你，嘿嘿。」
程咬金在一旁一個勁兒苦笑，臉上都是尷尬。
「管教不嚴，諸位見笑了。」
牛進達摸了摸鬍子：「老程，這孩子多像你，你以前也是這樣，喝多了，一個勁兒跟人乾瞪眼。」
「記得當時陛下好像說了你一句，你醉醺醺就直接去了陛下帳篷里……」
尉遲恭突然開始憋笑了起來。
「庫庫庫……」
程咬金低下了頭。
「沒想到，皇后娘娘……當時應該是秦王妃，在帳篷里……」
「聽說陛下連著好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門口都鋪了鐵釘……」
眾人鬨笑聲之中，柳軒就抱著丫丫回到了屋子裡。
丫丫很明顯吃飽了，柳軒嘴上不讓程咬金幾人給丫丫吃的，但秦瓊可不在乎那麼多，秦瓊吃一口，丫丫必須得吃一口，至於大壯，根本就餓不著。
尉遲恭就很喜歡大壯，沒事就給大壯切一塊兒牛腿肉。
丫丫頭頂上的鞭子像是南天門一般高高聳立，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也不用大灰狼出來嚇唬，直接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夢之中夢到了什麼，口水竟然沾濕了枕頭。
後半夜，程咬金等人開心的離去，臨走還不忘抱著幾個瓦罐，裡面都是牛雜湯。
柳軒送他們離開的時候，程處默一個勁兒打著飽嗝兒，拉著柳軒的手。
「柳軒兄弟，太好吃了，我下回還來！」
柳軒笑了笑：「程公子客氣了，大唐飯店隨時歡迎你。」
程處默第一次被人叫公子，臉上頓時有光了，今晚雖然被大壯壓制的死死的，又被程咬金一個大逼斗造成了無限的心理陰影，但架不住一聲公子，直接就活了。
「好，好，一定去！哈哈哈……柳軒兄弟，你還是第一個叫我公子的。」
柳軒臉上一愣，隨後狐疑問道：「像程兄這麼風度翩翩，玉樹臨風之人，難道配不上一聲公子？正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便是程兄啊。」
「沒事就來大唐飯店，別的不說，我這的東西，別的地方你吃不到。」
「到時候多帶一些朋友過來，飯管飽，酒管夠，我給你打折！」
柳軒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九點九折，夠意思吧？
程處默興奮了，挺起胸膛：「柳軒兄弟，你放心，我天天去！」
眾人散去，大壯的聲音悠悠傳來：「少爺，你說假話。」
「大壯，你不懂，那傢伙錢多。」
同時心裏面還有一句，人傻錢多見識短，還死倔死倔。
誰不喜歡這樣的顧客？
大壯沉默了一下：「少爺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