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悶的時候,突然長孫無忌意識到一件事,長孫沖不知道去了哪裡。
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就打消了。
這麼大的人了,天天在外面野,不可能胡來吧?就算是胡來,不可能出啥情況吧?
夜色里,宵禁還沒有開始,寒風吹過街道,捲起路上的舊葉子,還有昨夜不知道哪裡刮來的破舊衣衫,預示著平康坊昨夜經歷了多場鏖戰。
柳軒安撫好了丫丫和大壯,想要帶著劉仁願出門看看,去平康坊走動走動。
既然來到了唐朝,既然身份在長安,既然已經大唐藍田侯,就不能給經常穿越藍田的前輩們丟人。
他們去得的地方,我柳軒自然也去得。
他們去不得的地方,我柳軒依舊能去得!
對,就是爭一口氣,為穿越者正名一番,跟平康坊沒有什麼關係,跟裡面的姑娘也沒有什麼關係。
姑娘有什麼好看的?再好看能有後世那些明星老師好看嗎?
可惜了,穿越來的時候,電腦硬碟里老師的學習資料還有很多,不知道便宜了哪個躁動的騷年。希望那些明燈一般的伴隨著自己大學生涯的作品,能為後來者指點疑惑,指向幽深之路。
劉仁願別看嬉皮笑臉的,但做事盡職盡責,一身樸實無華的裝扮之下,藏著不少傢伙事。
新換的衣服,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劉仁願,你這衣服是特製的吧?」
柳軒一眼就看出來劉仁願身上不對勁兒的地方了,衣服很薄,裡面穿的也不多,某些地方還鼓鼓囊囊,看樣子像是藏了什麼東西一般。
難道,他也是個充電寶批發商?
「侯爺,咱這衣服是上面發下來的,好用的很。」
柳軒在劉仁願身上拍打著,這衣衫的材料難怪一看就不一樣,跟大唐民間的衣衫完全就是兩回事,不出意外,裡面應該有細密的鐵線,和絲綢混在一起,做成了衣衫,如同軟甲一般。
「嗯?劉仁願,這是什麼?」
柳軒皺眉,摸到了一個類似於刀柄的地方。
劉仁願咧開嘴,解開袍子,緩緩張開雙臂。
這一刻,柳軒倒吸涼氣。
十幾把整整齊齊的刀子,就這麼掛在劉仁願袍子裡面,皮質刀鞘,樣式各異,長短不一,最小的,拇指大小,最長的,足足有小臂長短。
「你這是作甚?帶這麼多刀具幹嘛?你想當廚子?」柳軒笑了,「你不是自稱儒將嗎?」
劉仁願像是想起來自己吹過的牛一般,臉上尷尬了一下之後,隨後變得板正起來:「侯爺,儒將是儒將,但出門在外咱不管是殺人,對敵,還是切肉什麼的,都得用到,嘿嘿,咱吃肉總不能用雁翎刀吧?咱是儒將,那多不雅。」
「吃肉得用小刀子割。」
柳軒繼續問道:」那你這些錐子又是作甚?」
「額錐子……那個,咱出門打獵,總得給獵物放血不是嘛。」
柳軒點點頭,很有道理,解釋的也算是合理,應該很難被人誤會了。
「你身上還有啥玩意兒,都亮出來。」
劉仁願一聽,遲疑了一下,湊到柳軒跟前問道:「侯爺,很麻煩的。」
「不怕麻煩,你現在是侯府大總管,你還擔心這個?」
劉仁願舔著臉一笑:「那侯爺,獻醜了!」
頭髮絲之中的鐵線,頭髮之中的銀針,腰間藏了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刀,身子側面竟然還有一把鏈子刀。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儒將,掀起袍子,裡面赫然是一個兵器庫。
手臂上匕首,小腿上短刀,大腿上飛刀,甚至褲襠里還鼓鼓囊囊逃出來一個木盒子。
柳軒看著那木盒,端詳了半天,沒有看明白。
「這裡面是藏毒藥的?」
「非也非也,侯爺,毒藥在這裡呢。」劉仁願從袖口處輕輕搖晃,出現了十幾顆黑漆漆的玩意兒。
「這個木盒,是暗器,輕咬輕輕一按,蓋子就會打開,裡面的針就會四散開來激射而出,但凡被射中的東西,就會瞬間成為篩子。」
劉仁願嘴角猙獰了起來。
儒將?
你見過儒將弄這些玩意兒在身上?玩弄這些玩意兒的能是什么正經的儒將?
退一萬步講,這個木盒子,你為什麼要放在褲襠里?
你就不怕不小心碰到了,如同暴雨梨花針一般的暗器直接把你變成皇宮裡面的公公?
「不錯,很有精神!」
「劉仁願,你有孩子嗎?」
劉仁願眯著眼睛,隨後挺起胸膛:「末將是侯府之人,侯爺說了算!」
「那你儘快生孩子先,免得不小心某天按錯了。」
柳軒皺著眉頭:「你是不是很少去青樓?」
劉仁願看著柳軒:「侯爺,您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那玩意兒放褲襠,你敢去青樓?誤碰一下,就是一輩子。
除非窮盡畢生之力,也碰不到。
「隨便猜的,好!劉仁願!一個武將,出門身上多帶點刀子,很正常嘛!總不能赤手空拳跟人打架是吧,多掉價,多丟人!」
「走,咱們今天去平康坊走一遭!」
劉仁願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平康坊之中,人來人往,宵禁之前,這裡絕對是長安之中人最多的地方,哪怕是宵禁之後,人們只是不能從平康坊出去,在坊間活動還是允許的。
只要趕在宵禁之前進來,那麼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柳軒不一樣,手裡拿著的是程咬金今日出門留下的左武衛令牌,長安之中,除了皇宮,隨便出入。
宵禁的鼓聲響起的時候,柳軒跟劉仁願兩人就到了平康坊外,趁著鼓聲之下急匆匆的人群,一起進入了平康坊。
「侯爺,咱倆也太低調了,這不符合侯爺您的身份啊。」
劉仁願突然提醒道。
柳軒有些錯愕,雖然是侯爵,但在長安夜 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勛貴而已,你想要多符合身份?
「那你說,該怎麼高調起來?」
劉仁願嘴角揚起,雙臂微微展開,胸膛挺起, 本來正常走路的腿,瞬間微微張開,像是一隻巨大的螃蟹。
一瞬間,他占據的位置就寬了一倍之多。
幾個呼吸之間就撞了好幾個人,甚至,撞了一根柱子,橫著走!
哪怕是撞了柱子,劉仁願也未曾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