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抗旨入京的秦烈

  大宋的兵部,因為上頭還有個樞密院壓制,為此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但今天的大朝會上,兵部尚書徐處仁,卻得到皇帝趙佶的嘉許。

  原因嘛,自然是秦烈從濟州呈送來的軍報,樞密院忽略擱置。

  而兵部尚書徐處仁則揣摩出聖意,當庭向皇上趙佶報捷。

  並盛讚秦烈不但詩詞乃是開宋第一人,甚至用兵方面,那也是堪當大任。

  「擬旨,秦烈才思敏捷,才堪重任,敕授朝奉郎,侍講學士、領崇政殿說書。」

  趙佶向來憑喜好用人,秦烈才思敏捷,斗酒詩詞百篇,這可不是誇張的傳說,而是數千人親眼目睹見證。

  之前秦烈離開京城之時,趙佶就有些後悔。

  但當時聖旨剛下達,為表恩寵,他隨即又立即派出使者,授予秦烈銀魚袋、緋色官袍作為嘉獎。

  如今得知秦烈再立新功,趙佶自是歡喜不已。

  不但又連秦烈兩級官身,更是直接把他調任到自己的身邊聽用。

  朝奉郎依舊是正七品散官,屬於光有工資沒有職權的職務。

  但侍講學士則是正七品官職,以及崇政殿說書都是七品差遣職務,雖然這兩個職務都是那種清閒職務。

  但卻是天子近臣,隨時都可以得到皇帝召見,並伴駕讀書的。

  很顯然趙佶這是把秦烈當成金絲鳥,準備養在籠中。

  當皇帝趙佶的這份聖旨,傳到濟州之時,秦烈早離開濟州,正式在鄆城就任已經旬日。

  當傳旨的內侍省中衛大夫張笛,帶著聖旨,笑盈盈的在縣衙宣讀完聖旨時。

  跪在大堂下的秦烈,磕頭謝恩道:「微臣謝主隆恩,然請張內侍轉達陛下,請恕微臣不能奉旨。」

  「秦知縣,你敢抗旨?」張笛眉頭一皺,一臉嚴肅的責問。

  「微臣微末寸功,安敢領陛下敕授?請張內侍回稟陛下,微臣初到鄆城,城中九千口百姓,猶如麟兒嗷嗷待哺。」

  「微臣若就此轉身離去,上愧對陛下授予微臣知縣重任,下愧對全城百姓的期望。」

  「還請張內侍稟明陛下,微臣寧死不做那諂媚之臣,若陛下旨意要臣回京,微臣從此將不做一詩一詞,情願終老山林。」

  ……

  當秦烈這一番慷慨激昂的這番話,被張笛原封不動帶回京師之際,皇帝趙佶氣的可是不輕。

  時趙佶正在文德殿上,陪駕有三皇子鄆王趙楷、秘書監周邦彥、中書舍人李邦彥、以及禮部尚書蔡攸等朝中的飽學之士。

  「父皇,秦烈區區一個八品小吏,竟敢公然抗旨,必須予以嚴懲,以儆效尤。」

  鄆王趙楷身高七尺有餘,五官輪廓分明,長得那叫一個玉樹臨風,細看之下,與皇帝趙佶也有七分相似。

  尤其此子深的趙佶遺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故深的皇帝趙佶的偏愛,已經數次在公開場合。

  說鄆王趙楷類己,尤其是月初太子趙桓提出,表示手頭事務繁雜,辭去一些手頭職務,表示要潛心讀書。

  趙佶雖然盛讚了太子趙桓的恭儉之德,但轉眼卻加封趙楷為太傅。

  並提舉皇城司兵馬一職,更賜予出入禁省不復限朝暮的權利。

  趙佶封趙楷位太傅,這分明就是讓他與太子分庭抗禮嘛。

  其次又授予趙楷提舉皇城司兵馬,這支兵馬可不是禁軍,而是皇宮大院內的御林軍。

  這就等於說趙佶把自己的安全,盡數交到趙楷手中。

  再次便是出入禁省,不復限朝暮的權利,這可是沒有什麼實際作用。

  可這恰恰說明皇帝對你的信任,因為按規矩無論是皇子大臣,每日出入中樞皇城,那都是有限制的。

  「陛下,秦烈抗旨,理應處置。」

  「但是,秦烈身為一縣父母官,心存百姓,自知肩上責任重大。可謂事出有因,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禮部尚書蔡攸,雖然與秦烈並不認識,但他卻與鄆王趙楷有嫌隙,原因是鄆王趙楷,與他父親蔡京走的更近。

  而蔡攸雖然是蔡京的兒子,但卻視蔡京為攔路石,父子為爭奪宰相之位,早已經撕破臉皮,成為一對政敵。

  「陛下,微臣認為蔡尚書所言有理。秦烈剛剛赴任,鄆城百姓剛剛經歷治亂。」

  「必然對新任知縣翹首以盼,然而這個時候把秦烈調回京師,豈不是寒了百姓之心?」

  「更是寒了秦烈一腔為民請命的熱血。」

  周邦彥現在也是愛屋及烏,對於秦烈自是頗為偏袒。

  首先他欣賞秦烈的才華,其次因為李師師這個忘年交,嫁給了秦烈為夫人。

  單論私情,他也該站出來替秦烈說句公道話。

  再有便是從秦烈身上,周邦彥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年少的時候,他也是意氣風發,一心要想幹些實事的。

  可這些年來他卻一直在朝中,兜兜轉轉的擔任清閒散官,以供皇帝賞樂為主。

  這種苦悶,他也有有苦難言。

  而現在皇帝調任秦烈入京,分明不是為了重用,而是僅僅供自己賞樂罷了。

  「父皇,周大人此言大謬也,要按周大人所言,他秦烈還成了一個錚臣?」

  趙楷譏諷的一笑,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面對眾臣的爭吵,趙佶沉吟之下,遂擺手道:「張笛,你就再跑一趟鄆城,傳朕口諭,讓他當堂書寫做出詩詞三首,否則朕定要治他個欺君之罪。」

  「微臣領旨。」張笛連忙上前應道。

  「等等,李邦彥你再擬一封旨意。」

  「敕授秦烈正七品朝奉郎,領濟州防禦使,權知鄆城知縣事。」

  「張笛,這封旨意在秦烈作出三首新作之後,你再進行宣布。」

  趙佶酷愛琴曲書畫,又愛好奇花異石,可以說是多才多藝,在藝術上的造詣,可謂爐火純青。

  但在做皇帝這個正經事業上,他卻是完全憑藉喜好。

  因為酷愛秦烈的詩詞,他竟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出乎預料的決定。

  「陛下聖明。」對於皇帝當堂決定的聖意,雖然鄆王趙楷心下不滿,但也只得與眾臣附和。

  說趙佶完全是憑藉喜好干做皇帝的差事,可是一點都沒有冤枉他。

  這正月剛被貶黜的高俅,在一連給皇帝呈送了幾封哀求的摺子後,趙佶便又讓他回京了。

  雖然一時並未官復原職,但高俅卻再次執掌殿前司,出任禁軍殿前都檢點這一重職。

  洛陽城京西北路安撫使高俅府邸。

  高俅原本以為這一次,怎麼也得在洛陽待上個小半年,結果幾封求饒摺子上去。

  他就接到皇帝趙佶讓他回京的旨意。

  「秦烈,朱桂納,你們給我等著,別以為傍上太子,就能夠踩在我高俅頭上。」

  書房之內的高俅,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

  這一次他上的求情摺子,之所以這麼快見效,倒也是有一些其他原因。

  那就是他事先安排人,給鄆王趙楷府上送了五百金,並且表態今後將會為鄆王效力。

  之前鄆王趙楷一直都有拉攏高俅,但高俅見皇帝春秋正盛,所以對於鄆王趙楷的拉攏,都表現出若即若離態度。

  但一次落難,高俅知道太子這條大腿,是跟他無緣了。

  隨即把心一橫,投到鄆王趙楷麾下,準備助鄆王一臂之力,爭奪未來的皇帝大位。

  「恭喜殿帥。」高俅左右心腹於直、溫文寶、薛元輝,一臉諂媚的表達著祝賀之詞。

  「諸位忠心,我都看在眼裡,這次回京,我會向鄆王推薦爾等,出任要職,你們要做好準備。」

  高俅頷首一笑,開口許諾道。

  「吾等誓死追隨殿帥。」於直、溫文寶、薛元輝都是落第的秀才,這些年一直跟隨高俅左右,充當幕僚。

  「好說,好說……哈哈。」高俅伸手輕撫長須大笑道。

  鄆城知縣衙門。

  半個月時間,內侍省中散大夫張笛,竟然跑來鄆城兩次。

  說實在他自己都未曾想到過,這次他在宣旨之前,扯著鴨公嗓喊道:「秦知縣,咱家在官家左右伺候十幾年。」

  「抗旨不尊的朝臣,你不是頭一個,但事後依舊能夠獲得陛下讚賞,升遷您可是頭一位。」

  「秦知縣,陛下的這份榮恩,你可記住了?」

  「陛下榮恩,微臣萬死不足以報答萬一。」秦烈當即表態道。

  「秦知縣,那陛下口諭,要求你親筆書寫三首新詞,不知你何時能夠讓咱家回去復命?」

  張笛對於秦烈今天的態度,自是頗為滿意。

  「張內侍稍候,一刻鐘之內即可。」

  秦烈稍作沉吟,便走到書桌前,提筆蘸墨,題寫了第一首《石灰吟》,以表自己的心志。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

  三首詩詞,秦烈一揮而就。

  雖然早就知道,秦烈有詞仙人的雅號,可張笛還是沒有想到,秦烈提筆就來,簡直就跟人吃飯喝水般簡單。

  「了不起,秦大人詞仙人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張笛雖然是內侍,但可不是不通文墨之人,相反他的書法造詣,以及文化水平,那都是相當高的。

  否則他也入不了皇帝趙佶的法眼不是?

  「張內侍繆贊。」秦烈謙恭的笑道,即便是對待一個太監,秦烈也並沒有表現出絲毫傲氣。

  前後張笛兩次來宣旨,秦烈都為他舉辦接風宴,在張笛宣旨離開之時,秦烈更是秦親自送到城門口,兩次前後各奉送一百兩紋銀。

  這筆投資看似昂貴,但張笛這樣的皇帝近臣,或許成事不足,但有的時候卻是敗事有餘。

  花點錢卻能夠拉近關係,秦烈自然是樂於奉獻。

  「恭喜大人升遷。」送走張笛,左右蕭讓、雷橫二人都一臉欣喜祝賀道。

  「不就是正七品朝奉郎嘛,你們至於這般鄭重其事?」

  秦烈整了整身上的新官袍,品階達到七品,他的官袍顏色,也由原來的青袍,換成綠袍顏色。

  至於他那一套緋紅官袍,自然不能一天到晚穿在身上。

  只有在盛大場合,亦或者裝比的時候,秦烈才會故意騷包的穿在身上。

  如今他從正八品承事郎,升任正七品朝奉郎,也算是實實在在的跨出了一步。

  濟州防禦使一職,品階也是從七品。

  但實際上這兩個職務,卻又都是沒有實權,反倒是秦烈身上品階最低的正八品權知鄆城縣事一職,反倒是實權最終的職務。

  「大人,說實在前番,卑職還真為您捏了一把汗。」想起前番秦烈抗旨一事,蕭讓到現在想想仍覺的後背發涼。

  「亂命,我大宋士大夫,又何不可抗?」秦烈則是不以為意,大宋可是有不殺士大夫這條不正文的規矩。

  他要是因為抗旨,頂多就是革職貶謫,他自然是毫不畏懼。

  「大人的風采,吾等自是不及。」雷橫也是由衷的佩服道。

  「行了,你們就別拍馬屁了。」秦烈擺手一笑,正色道:「蕭讓,春耕在即,你這個押司,要把擔子擔起來,務必責任到每一個村郭。」

  「種子、耕牛、灌溉等基礎保障,你要拿出章程出來。」

  「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咱們身為父母官,切不可讓子民們罵娘。」

  「大人放心,我這幾天,領著杜遷、宋萬,早已經把鄆城各村都跑遍了,絕對不會有絲毫疏漏。」

  蕭讓作為秦烈的幕僚,目前的職務雖然是鄆城的押司小吏,但他卻負責的縣丞胡瑁的職責。

  至於縣丞胡瑁,則被秦烈直接架空。

  當然秦烈沒有送他入監獄,已經是對他格外開恩。

  要知道這老小子在縣丞的位置上幹了七年,縣丞署上的帳目,虧空足有十萬貫之多。

  雖然在秦烈的威逼下,胡瑁最後突出了三萬貫錢,但依舊還有七萬虧欠。

  至於杜遷、宋萬兩個,如今被秦烈判充軍廣南。

  但秦烈卻想了個法子,最後讓兩個人以重病為由,留在在鄆城跟著蕭讓跑腿。

  對此,杜遷、宋萬二人自是感恩戴德。

  至於雷橫,則依舊擔任縣衙的都頭一職,但實際上他卻是行使著縣尉的職權。

  因為目前鄆城的縣尉,朝廷並沒有任命人選。

  鄒潤則被秦烈安排他回了登州,讓他把其叔叔鄒淵,以及解珍、解寶,孫新、等梁山榜上有名的好漢,招募而來。

  另外朱仝,公孫勝則在辦一件大事。

  水泊梁山。

  議事廳上主位上坐的自然是晁蓋,但左首上坐的人,赫然是朱仝,還有公孫勝二人。

  而右手上依次坐的是吳用、劉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以及朱貴等梁山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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