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水泊議事廳。
晁蓋起初得知朱仝、公孫勝來到梁山腳下,也是驚疑不定的。
按理來說現在官府勢大,朱仝肯定不會是來投奔的,尤其是公孫勝當時在濟水門,也被官軍俘虜。
如今二人聯袂而來,也沒有帶一兵一卒,晁蓋與吳用商議之下。
雖然猜不透二人來意,但畢竟交情在哪裡,晁蓋、吳用隨即領著人馬,來到水寨大門外,迎接二人來到議事廳。
結果剛坐下,朱仝便拿出一封書函,道:「晁大哥,你我也算是舊交,明人不說暗話。」
「我這次與公孫道長前來,是來給諸位兄弟指條明路的。」
「這封密函是我家大人親筆所書,晁大哥、吳兄弟看完之後,當面燒毀即可。」
「不管你們願不願意,只要我出了這個門,都不會承認有其事。」
晁蓋皺眉的接過書函,認真的看了一遍,心思卻不由微微一動。
吳用隨後接過密函,看罷二人當著朱仝、公孫勝的面,當場投入火爐之中燒毀。
「朱仝,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秦大人,應該就是咱們鄆城之前的那個紈絝縣尉。」
「說實在的,我很好奇,你之前也認為此人紈絝糊塗,為何如今卻又對他死心塌地?」
晁蓋當初好歹也是鄆城的地頭蛇,自然不會不認識秦烈。
「此一時彼一時也。不瞞晁大哥,我家大人如今用英明神武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如今我家大人不但已經與太子妃的妹妹定親,就連陛下也對我家大人恩寵有嘉。」
「我家大人素來知道晁大哥光明磊落,吳用兄弟學富五車,實在不忍兵刃相見,這才讓我前來,給諸位兄弟一條明路。」
「若晁大哥同意,今後雖然對外,我為梁山水泊巡檢司巡檢使,晁大哥、吳用兄弟,則為知寨。」
「其餘諸位兄弟,皆為隊頭、押官。有此這層身份,以後弟兄們也不至於躲躲閃閃,豈不快活?」
朱仝這次來梁山的目的,就是奉了秦烈之命,前來招安的。
八百里水泊梁山,位於運河邊上,地理位置優勢明顯,扼控南北運河多條之流。
在此設立巡檢司水寨,這在之前就有先例。
所以這個時候秦烈利用招安為名,把這八百里梁山水泊,劃入自己麾下,那就等於有了一座自己的後花園。
可以說這一點,對於秦烈來說,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當然對於目前的晁蓋、吳用等人,這絕對是條光明大道。
現在的梁山水寨,經歷濟州一敗後,兵力已經不足兩千人,更重要的是水寨中嚴重缺糧。
這個時候晁蓋等人要是不同意招安,秦烈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
面對朱仝拋出的誘餌,吳用明顯頗為意動。
他吳用自詡有諸葛之才,然而現實則是他就是一個窮酸秀才,往昔只能靠在村莊,當個窮的叮噹響的教書先生。
以至於只能勉強餬口,如今已經二十六歲的他,依舊是孑然一身。
然而現實的生活,給了他無盡的打擊,逼迫他一個自比天高的書生,生生走上劫匪的道路。
當初劫持生辰綱說起來是劫富濟貧,可說白了還不是缺錢。
可以說在吳用的骨子裡,都印刻著讀書人的印記。
這不當朱仝承諾,他可以擔任新成立的梁山水泊巡檢司知寨一職時,他內心就是一動。
「天王,咱們水寨如今的糧食,省著吃倒是還可以支撐大半個月。不妨讓弟兄們再考慮,考慮。」
吳用見晁蓋似乎有拒絕之意,當下連忙開口插話道。
吳用這話有兩個用意,一是告訴晁蓋等人,咱們的糧食可沒幾天了。
二是阻止晁蓋當場拒絕,從而失去轉圜的餘地。
「吳用兄弟說的實話,這畢竟是大事,弟兄們還是需要好好考慮上一下。」
朱仝也是聰明人,當即附和笑道:「當然,有不願意為朝廷效力的,我家大人說了,去留自便,絕不強求。」
「朱仝兄弟說的不錯,這事我們兄弟們商議一下,我讓人帶你在水泊內轉轉如何?」
晁蓋頷首一笑,隨即安排了兩個小嘍囉,帶著朱仝出去了。
「道長,你既然帶著朱仝來了,想必也是投奔在哪秦大人麾下了吧?」
晁蓋平視著公孫勝,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晁首領,實不相瞞,秦大人待人寬厚真誠,為官清廉,心存百姓,能為他效力,是我的榮幸。」
公孫勝當日在濟水門,蒙秦烈相救,才從楊志刀下撿回性命。
時候秦烈待他如上賓,每日飲食吃穿,安排的一絲不苟。
讓公孫勝感動不已,再加上秦烈又神神秘秘的知道他的跟腳,讓他對秦烈既好奇又心存敬畏。
更重要的是公孫勝通過道家的相面之術,看出秦烈不但天生富貴,而且還是那種氣運深厚之人。
「道長,你給我們諸位兄弟一個實話,這秦大人招安我們,是否真是出自真心?而不是有意誆騙我等兄弟?」
吳用雖然意動,但城府心機頗深的他,自然不會一切都表現在臉上。
「這點諸位兄弟放心,我可以用性命擔保,今後梁山水泊巡檢司,除了執行朝廷制度,諸位兄弟在梁山一切如舊。」
「不過底下的弟兄們,則需要分戶種地,從此自給自足,這點秦大人特意交待過。」
公孫勝肯定的回道。
「晁大哥,我吳用和劉唐兄弟,都是孑然一身,無親無故,不管如何過活,都無所謂。」
吳用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笑道:「不過晁大哥,還是小二、小五兄弟,以及他們莊上的一百多號兄弟,個個都是拖家帶口的。」
「本來大傢伙以為進了這水泊梁山,日子能好過一些。」
「可事實很明顯,那就是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咱們之前不受朝廷待見,迫不得已為生活所迫,幹些非法亂紀之事,也是為了弟兄們有口飯吃。」
「但是,現在朝廷給我們一條活路,秦大人不計前嫌,招安我們為朝廷效力,授予官身,這難道不比刀口舔血的過日子強?」
吳用的這一番話,就是事實現狀。
如今朝廷雖然奸佞橫行,貪官當道,各地民不聊生,起義反叛時有發生。
但卻不得不說,那都是因為活不下去,才不得已為之。
就拿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兄弟幾個來說,他們之前住在石碣村,村莊裡一百多戶人家,因為鄆水從村子穿插而過。
造就全村之人,人人從小精通水性,可真正的原因,並不是他們貪玩好水,而是為了能夠在水中捕捉到更多的魚。
捕魚自然不是好玩,而是為了生活,為了能夠吃飽肚子。
石碣村人多地貧,而且每年春夏水訊,都會遭水災,村裡的百姓收成有限,卻還需要上繳不輕的賦稅,生活自是過得清苦。
可真要能夠衣食無憂,誰還會去做那殺人放火之事?
而眼下樑山水泊自從濟州大敗之後,事實上日子也不好過,整天都在擔心,朝廷的兵馬會來征討。
以至於當初跟隨阮氏兄弟,從石碣村投奔而來的一百多拖家帶口的百姓,私下都在埋怨阮小二兄弟。
甚至阮小二的老母,也是整日以淚洗面,說他們兄弟幾個不該走上這條反叛之路。
阮小五的妻子,在見到受傷歸來的阮小五之時,也是絲毫不念叔嫂之情,大罵阮小二、阮小七兄弟連累自家兄弟。
「晁大哥,莫如我降了吧?」
阮小五上次被秦烈射了一箭,現在傷勢也還沒好,到現在走路也還需要人攙扶。
「晁大哥,弟兄們說白了,都想過好日子,既然如今能夠安穩的過日子,那咱們降了也罷。」
阮小二看了眼阮小七,開口附和道。
阮小七坐在下首,自是明白大哥的眼神,當下他只得附和道:「我們弟兄一條心,我聽我二哥的。」
「我也支持,咱們這梁山水泊,地理交通便利,水陸兩道,人來人往,若我們能夠歸順朝廷。」
「在東西南北四個口子上,開上四家客棧酒樓,每年弟兄們吃喝錢一點不會少賺。」
此時開口的正是朱貴,人稱旱地忽律,他可以說是梁山最早入伙的頭領之一。
此人其貌不揚,逢人便樂呵呵的,看起來人畜無害。
但他精於人情世故,迎來送往的,說起來這幾年梁山的糧食錢財,可一直都是他在打理。
「劉唐,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晁蓋見眾人都打定了主意,知道今日這局面,想來已經到了牆倒猢猻散的地步。
「我聽哥哥你的,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劉唐長相奇特,相貌古怪,加上脾氣火爆,歷來不太合群,但他卻最敬服晁蓋。
「都是自家兄弟,既然大家都認為歸順朝廷好,那咱們就定了。」
晁蓋雖然內心多少有些疙瘩,但架不住大家一心歸順,無奈之下他只得順從了眾人心意。
隨著晁蓋的拍板,水泊梁山正式歸順朝廷麾下。
鄆城縣衙。
在知縣正堂之上,秦烈隆重的接待了,代表晁蓋前來歸順的吳用、阮小二。
「吳先生,阮二哥,今日你們能來,實乃蓬蓽生輝之事。」
秦烈並沒有擺官架子,反而主動拱手作揖見禮。
來之前吳用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因為這個時候他已經聽說,皇帝又升了秦烈官。
雖然仍然擔任著鄆城知縣,可秦烈的勛職卻已經是正七品的朝奉郎。
正七品的朝奉郎,在大宋文官體系中,已經步入中層官階。
但此刻在見到滿面春風,態度親切熱誠的秦烈時,他那緊張的情緒,卻不由得被秦烈陽光般的笑容感染,隨之而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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