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等了半天,身邊的人卻沒有絲毫開口的打算,反倒是伸手拉過了她的手,將她的手輕握在手心裡,手指輕輕撥弄她的無名指,指上的結痂還在,他的指腹輕微的摩挲了兩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程旬旬不自覺的曲了一下手指,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說:「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周衍卿顯然沒想跟她說這個話題,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默不作聲的搗鼓了一下,然後放在了她的掌心裡,說:「我想這個應該比清嫂更讓你感興趣。」
他說著,側目看了她一眼,旋即便鬆開了手。
程旬旬不明所以,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旋即便展露了笑容,迫不及待的點了一下屏幕,旋即手機里就響起了徐媽的聲音。
「諾諾來看這邊,看這邊……」
多日不見,視頻中的小諾似乎大了不少,而且還胖了,看起來有點虎頭虎腦的。小諾起初不肯看鏡頭,注意力一直在別的地方,不知道徐媽用了什麼方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忽的轉了一下頭,烏溜溜的眼睛便直勾勾的看向這邊,小嘴動啊動的,小小的手衝著鏡頭這邊伸過來,五根手指張開,衝著空氣輕輕抓了一下,嘴裡發出嗯嗯聲。
嘴巴張著,嘴角有口水流下來,淡淡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大概是徐媽又把東西藏起來了,他的眼眸動了動,一臉茫然的往某一處看了一眼,隨即忽然又笑了起來。
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還發出了聲音,程旬旬也跟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一隻手捂住了嘴巴,眼眶開始發熱。
這段視頻大概二十幾分鐘,程旬旬連著看了兩次,想看第三遍的時候,周衍卿伸手把手機拿了過去,直接關掉放進了口袋裡,不等程旬旬反抗,他便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壓在了他的大腿上,說:「我們到了。」
程旬旬恍然回神,轉頭往外看了一眼,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衍卿繼續道:「我已經等你五分鐘了,回去再看,司機也要下班,你這樣耽誤人家回家。」
程旬旬的眼眶泛著光澤,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片刻之後才點了點頭,說:「好。」
隨後,兩人便一道下車上了樓。
一進家門,程旬旬便衝著周衍卿攤開了手,說:「快給我。」
他一邊換鞋子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將手機放在了她的手心裡,程旬旬拿到手機之後,就屁顛屁顛的走到客廳,慢悠悠的坐了下來,調出視頻看了起來。
真是看一百遍都嫌不夠。
周衍卿笑著看了她一眼,便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時便將水杯放在了茶几上,開了電視,程旬旬此刻的注意力全部在視頻里的小諾身上,周衍卿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半天,她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周衍卿略有些無奈,側身坐在程旬旬的身邊,一隻手抵著沙發背,時而看看程旬旬的臉,時而看看視頻里的內容,臉上的表情倒是柔和了不少。
程旬旬大概是能夠感覺到他在身邊,看到某一處的時候,便不自覺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說:「你看,他好可愛。」
說完之後,就忍不住用手指去碰了碰手機屏幕,手指觸上冰涼的手機屏幕時,程旬旬的心口不免一酸,眼眶發熱,連喉嚨都有些堵。這種隔靴搔癢的感覺並不好,她忽然有些擔心,她如果長時間不待在還在身邊,以後小諾會不會就不認識她了。
她緩緩的放下了手裡的手機,心裡的興奮感一點點的落了下去,轉頭正想同周衍卿說點什麼的時候,這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不在身邊了。她張了張嘴,話都到嘴邊了,卻不上不下的,不自覺的擰了眉頭,站了起來。
對著空空的客廳喊了一聲,「周衍卿。」
她往臥室走去,又連著叫了幾聲,隨即便聽到周衍卿的回聲,「我在衛生間。」
程旬旬當時沒想別的,腦子裡只有周諾的事情,徑直的走到衛生間門口,幾乎沒有半分考慮就直接推開了門,「我有話想跟你……」
她的話到了一半,一下便頓住了,站在衛生間門口,盯著浴室內的人,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周衍卿轉身,她蹭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迅速的掩上了門,皺著眉頭,說:「你怎麼在洗澡啊!」
「我剛跟你說了,你自己沒聽見。」
她緊緊的握著門把,臉頰發燙,支支吾吾的說:「你剛剛怎麼不說你在洗澡,非說你在衛生間!」
「你不是找我嗎?」
程旬旬現在被他整的暈頭轉向,腦子發熱,除了剛才那一瞬間的畫面,腦子裡就再沒別的,「你,那你幹嘛不穿衣服。」
周衍卿覺得好笑,關了花灑,拿了浴巾隨意的擦了了一下身子,隨即便拉開了衛生間的門。程旬旬一直握著門把,他這麼一拉,她整個人就被帶了進去,一下就撞在了周衍卿的身上。
四目相對,程旬旬的心臟簡直要從嘴巴里蹦出來,她雙手堪堪搭在他的胸口上,兩隻手抓的位置剛剛好在點上。她的掌心頓時就熱了起來,感覺有一團火,從掌心竄了進來,只竄到她的心裡。
她頓了頓,看著周衍卿似笑非笑的臉,強作鎮定,低低的咳嗽了一聲便站直了身子,迅速的收回了手,有些尷尬的撥弄了一下頭髮,說:「不好意思啊。」
周衍卿看著她血紅的臉頰,笑著將手裡的毛巾一下蓋在了她的腦袋上,笑說:「不好意思什麼?」
腦袋上放著這麼一塊遮羞布,程旬旬反倒好過了一些,說:「不好意思打擾你洗澡了。」
「打擾是說不上,不過呢……」他說著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靠了過去,程旬旬一直低著頭,眼見著他的腳往自己這邊移動,自然就跟著往後退了一步。
他不斷往前,她便一直往後退,直到背脊頂到牆壁才停了下來,暗暗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說:「不過什麼?」
周衍卿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抵在了她後側的牆壁上,低頭湊到她的耳側,伸手撩開了遮在她臉上的毛巾,在她耳邊低聲說:「不過如果你能在傷完全好的情況下來打擾我,可能我會更高興一點。」
他的身上帶著清冽的氣息,周身散發著熱氣,縈繞在程旬旬的周圍,她低著頭,目光一直落在他兩的腳尖上。
周衍卿卻伸手拉下了她頭上的毛巾,讓她避無可避,她猛地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頭,仍然不抬頭去看他的臉。毛巾落地,程旬旬有些條件反射的想要蹲下去撿起來,剛蹲了一半就停住了。
周衍卿此時只著一條四角內褲,她的目光隨意一掃,便瞥到了他的重要部位。她呈半蹲的姿勢,頓時有些不上不下的。
而此時的周衍卿,單手支撐在牆壁上,就這麼面帶微笑的看著她,眼底明顯帶著一抹戲謔,唇角微挑,揚了揚下巴,說:「繼續啊。」
程旬旬仰頭看著他,半晌便蹭得站了起來,伸手頂在了他的胸口上,想把他給推開。誰知剛一搭上他的胸口,他的手便蓋了過來,旋即便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程旬旬整個人緊貼在牆上,鼻間全是他身上的氣息,片刻之後,她便鬆弛了下來,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搭上了他的腰。就在兩人的氣息開始紊亂的時候,程旬旬握在掌心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一室的溫柔。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唇舌分離,周衍卿依舊環抱著她的身子,低著頭看她,微微喘著氣,問:「誰?」
程旬旬立刻轉過了手機,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周衍卿給這個號碼做了備註,但似乎是一個只有他能看的明白的備註,反正不是人名。
周衍卿鬆開了抱著她的手,伸手將手機拿了過去,語氣驟然冷了幾分,說:「我的。」
程旬旬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周衍卿已經從衛生間裡拿了睡袍套上,就那麼手機出了房門。程旬旬依舊靠著牆壁而站,看著房門關上,周身的溫度忽然就降了下去,周衍卿一走開,就將什麼都帶走了。
她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抬著的手,手指微微動了動,片刻才收回了手,本想開門出去的,可走到門邊,想起他走出房門時,刻意關上門的動作,便停下了手,想了想還是先去衛生間洗漱了。
約莫十多分鐘之後,周衍卿便推門走了進來,程旬旬無所事事的靠坐在床上,無聊的玩著自己的手指。聽到動靜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眸看了他一眼,問:「要出去嗎?」
他搖搖頭,說:「不出去。」
他走到她的跟前,彎身坐了下來,將手機放在了床頭柜上,笑問:「不高興了?」
程旬旬坐直了身子,揚唇微微一笑,說:「啊?為什麼要不高興?」她說完之後,便一下子恍然大悟,輕笑了一聲,眉梢微挑,眯著眼睛看他,「你這是在間接告訴我,來電話的是個女人嗎?」
周衍卿對此不置可否,只抿唇微微的笑。
程旬旬一個人在房間內待了十幾分鐘,早就已經冷靜下來,聽他對視了數秒之後,才略略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說:「有個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
周衍卿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暖黃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溫和,程旬旬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想了一下,說:「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的,是關於小諾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忽然擠了過去,程旬旬不得不往裡坐了坐,隨後兩人便並肩坐在了床頭,周衍卿垂著眼帘,道:「說下去。」
「都說小孩子長得很快,我才幾天沒見著他,就已經長那麼多了。我知道,我知道按照我現在的情況,不太可能陪著他慢慢長大,為了他安全我也不指望能夠天天看到他,但能不能隔幾天讓我見一次,一個星期一次也好,就算是半個月一次也沒關係,可以嗎?」她說著,便側過頭看向了他。
舔了舔唇,無奈的笑了一下,抬手抓了抓頭髮,說:「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了,他還小有奶就是娘,大概現在已經完全把我忘記了。可是我很想他,怎麼辦?」
「看我吧。」他微微勾了一下唇,側過頭對上了她的目光。
程旬旬聞聲皺了一下鼻子,白了他一眼,說:「我說認真的,你不要開玩笑。」
「我也是認真的。」
程旬旬直勾勾的看著他,良久便吐了一口氣,說:「好吧,巨嬰。」
「允許你把我當巨嬰五分鐘。」說著,他就忽然把頭,壓在了她的胸口,片刻忽然伸手扯了一下她衣服領子。
程旬旬條件反射一把捂住胸口,說:「你幹嘛!」
「這個時間點,你不該餵個奶什麼的?」他問的一本正經,甚至還試圖去解她睡衣的扣子。
程旬旬打掉了他的手,「不用。」
「要的要的,我可以配合你。」他的手再度伸了回來,再次去解她的衣服。
程旬旬往邊上躲了過去,想要逃開他的魔抓,然而她才剛剛挪開,周衍卿便又傾了過來,並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牢牢的扣在手掌之下,兩隻手全部被固定住,讓她動彈不得。
「有這樣的嗎?小諾會這樣嗎?」她掙扎了一下,擰眉瞪視他一眼,說:「你一點都不配合,不敬業!」
他唇角一勾,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趴在了她的正上方,笑著說:「五分鐘已經過了,我現在是你老公。時間不早了,我該盡一下丈夫的職責了,免得你不高興。」
程旬旬『啊』了一聲,便再沒了聲音,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
隔天早上,程旬旬醒來的時候,周衍卿還沒走,他的姿態十分悠閒。程旬旬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天色還是灰濛濛的,看了時間才知道竟然已經九點多了。
周衍卿身著休閒服,伸手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頭髮亂七八糟的程旬旬,說:「醒了?」
她點了點頭,撥弄了一下頭髮,慢悠悠的坐了起來,還是有些睡眼朦朧的,打量了他幾眼,說:「你怎麼還在,已經九點半了。」
「我還在休假,公司里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所幸就留下來照顧你好了,醒了就起來吧。」他一邊說一邊搗鼓著手機,片刻便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裡,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說:「自己起來,不需要我抱著你去刷牙洗臉吧?」
程旬旬頓了頓,避開了他的手,伸手推開他的手臂,正欲拒絕的時候,忽然來了玩心,衝著他張開了手臂,說:「好呀。」
周衍卿挑了一下眉,「真的?」
她點點頭,舉著的手又揚了揚。
周衍卿停頓了片刻,微微一笑,說:「好。」他說完彎身掐住了她的腋下,稍一用力就將她抱了起來。因著她的傷口還沒完全好,便讓她先站在床上,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她,拍拍肩,道:「上來。」
程旬旬照做爬上了他的背脊,雙腿夾住了他的腰,他伸手托住了她的屁股,背著她進了衛生間。
周衍卿給她擠牙膏,還給她洗臉,等他擦了兩下臉,程旬旬就有些繃不住了,伸手搶過了他手裡的毛巾,推了他一把,說:「好了,你出去吧。」
周衍卿洗了一下手,倒也不執著,剛要出去的時候,程旬旬忽然說了一句,「做的那麼熟練,以前是不是常做啊?」
她是背對著他的,周衍卿一轉頭只看到她的後腦勺,並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這語氣聽著似乎沒什麼,不過氣氛似乎又有什麼。
程旬旬回頭看到他,將他推出了衛生間,說:「沒讓你回答,不用那麼嚴肅。」
隨即,嘭的一聲,衛生間的門便在他的眼前關上。
程旬旬洗漱完,換了身衣服出了房門,周衍卿已經坐在餐廳內吃早餐了。她走過去行至他的面前坐了下來,看了看眼前營養早餐,又往廚房門口張望了兩眼,問:「阿姨呢?」
「什麼阿姨?」周衍卿一邊看報紙,咬了一口三明治,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做的?」她拿濕紙巾擦了擦手,指了指眼前的早餐,問道。
周衍卿想了一下,說:「我去樓下買的。」
「是嗎?」程旬旬將信將疑,繼續問:「哪家早餐店啊,專門給你做的嗎?」
周衍卿微微蹙了眉,「廢話那麼多。」
「我知道你廚藝好,幹嘛不承認。」她拿起碗,喝了一口小米粥,又問:「徐媽要照顧小諾肯定不能回來了,那是不是還需要請一個家政阿姨啊?」
「每隔三天會有阿姨來打掃。」
「噢,那以後誰做飯啊?」
她這話聽著像是在引導什麼,周衍卿抬眸瞧了她一眼,放下了手裡的三明治,合上了報紙,拿了紙巾擦了擦手,說:「你想說什麼?」
「你不是要照顧我嗎?昨天老太太給了你一個單子的,不會讓我自己弄吧?」
「我做。」周衍卿雙手抱胸,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程旬旬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開始低頭吃早餐。
周衍卿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半晌才開口,說:「你介意?」
「介意說不上,我就是怕自己會餓著,你現在不忙,不代表一直不忙,又不能每一頓都能趕回來給我做。」
「我教你。」
程旬旬挑了一下眉,點了點頭,默了一會之後,她忽然抬頭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問:「你教過她嗎?」
不用問也知道她嘴裡的那個她是誰。
周衍卿沒有回答,站了起來,說:「吃完把碗洗了。」隨後,他就走開了。
等程旬旬吃飯收拾好廚房再出來,周衍卿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看樣子似乎是要出門,手裡拿著車鑰匙。
「好了嗎?」他問。
程旬旬甩了甩手,說:「好了。」
「走吧。」
「啊?」
周衍卿瞥了她一眼,說:「出門。」
「噢,等一下。」程旬旬快速進了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又往嘴上抹了點口紅,整理了一下頭髮,才又平靜的出了房間。
周衍卿開車出了瑞景,車子在路上兜了一會圈子,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今個是個陰沉的天氣,沒有太陽,看起來似乎是要下雨了。
車子開出市區的時候,還真下去了毛毛細雨。
「我們要去哪兒啊?」百無聊賴之下,程旬旬問了一句。
周衍卿沒回答。
過了中午,雨勢漸大,車子才駛進了一座獨棟別墅,車子停下,便有人撐著傘走了過來,給程旬旬開了車門,對方畢恭畢敬的叫了她一聲太太。程旬旬彎身下了車,轉身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車子另一邊的周衍卿。
「旬旬,先生。」徐媽的聲音忽然從別墅內傳了出來。
程旬旬頓時怔了怔,旋即便看到了徐媽抱著小諾從門內出來,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側的人出聲提醒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絲毫反應。
直到周衍卿走到門邊,回頭見著依舊呆愣的站在雨里的人,衝著她招了招手,說:「你在等什麼?還不過來,不是要見小諾嗎?不想見我們就回去。」
聽到回去二字,程旬旬才猛地反應過來,快速的走了過去,喜滋滋的看了周衍卿一眼,感謝二字並未說出口,徐媽便將孩子塞進了她的懷裡。
「趕緊進去吧,還沒吃午飯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稍微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吃了。」
說著幾個人便一塊進了門。
程旬旬看著懷裡的小諾,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小諾此刻正瞪著大眼睛看著她,像是在辨認什麼,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她,一隻小手塞在嘴裡,一邊吃手指一邊看她。
這天,程旬旬陪了小諾大半天,一直到晚上八九點等小諾睡著了才離開,離開的時候,程旬旬還是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淚。
她親了親小諾的臉,說:「我們不會分開很久的。」
她將孩子交給了徐媽,吸了吸鼻子,衝著徐媽笑了笑,便同周衍卿一塊回去了,轉身的時候,程旬旬的心簡直像是被人剜了一下那麼難受,不過她還是強忍著,儘量保持住臉上的微笑。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沒有說話,側著頭看著窗外,周衍卿輕拍了一下她的頭,說:「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
「嗯。」她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鼻音,旋即又笑了一下,來掩蓋自己這一分鐘的脆弱。
……
之後的幾天,周衍卿還算清閒,兩人一直都同進同出,似是過起了風平浪靜的小日子。程旬旬連著吃了周衍卿做的菜兩天,她才忽然察覺到之前在B市吃的幾次夜宵的味道,跟他做的飯後甜點味道特別相似,不過她沒說出來。
周衍卿教了她三天,第四天開始就讓她來做,程旬旬做的很認真,因為她想日後能給小諾做好吃的,所以她算是前所未有認真的學習做菜,事實證明只要足夠認真,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
程旬旬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做菜的天賦,做什麼都不太好吃,但是在周衍卿的調教之下,她發現自己還是很聰明的。
兩人還一塊做蛋糕,周衍卿會的東西很多,大部分都是他在教程旬旬做,而程旬旬也是認真的學,他說什麼就做什麼,就是因為如此,程旬旬被他戲耍了好幾次。
程旬旬在他的指導下還做出了一個極其難吃的蛋糕,差點給她吃吐了。這蛋糕程旬旬是花了心思的,這麼個結果讓她心下一怒,直接把蛋糕蓋在了他的臉上。
那天,整個廚房,包括他們兩個身上都沾了不少白色的奶油,鬧起來跟孩子差不多,不過程旬旬身上有傷,有時候實在弄不過的時候,她就裝。
她一裝疼,周衍卿立刻就收斂了,並一臉關切的自投羅網。
有那麼一刻,程旬旬感覺到了幸福,她真切的體會到,周衍卿這樣的男人,真的很難有不為他心動,不為他沉淪的。程旬旬幾乎覺得自己要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好在她還是保留了一絲清醒在其中。
一周之後,周衍卿回公司開會,裕豐的危機還未過去,周景仰近幾天一直臭著一張臉,已經發了兩次火了。聽說還開了一次董事會,就裕豐近一段時間的情況對周景仰發出了質疑,要他給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
然而,這是政府有意針對,該做的工作他們都已經做了,可暗中還是有人把持著不肯松嘴,而政界的風向讓周景仰多少有些坐立不安,這不連周衍善在工作上都受到了影響,調了職務,看似是升了,卻是被架空了,手頭沒了實權。
這一次開會也是想討論一個解決的方案,周衍柯努力過了沒用,周衍臻回來之後也做了一些事情,依舊沒有半點用處,小的項目還能動,但凡政府扯上一絲關係的總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
周衍卿從B市回來之後,什麼都沒做,在家休養的這幾日,他均是暗中做了解,另一方面還是查他被綁架時欒城的那些個消息到底是誰放的,卻一直毫無頭緒,很顯然對方非常小心謹慎。
周末,程旬旬同周亞男約了一塊去爬應山,她也是想碰碰運氣,但點背,外加她傷勢未痊癒只爬了一半就回去了,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
下午,她便陪著周亞男去了福利院,她現在辭了容氏的工作,到福利院來當老師了。
程旬旬運氣不錯,竟然碰到了陳楠木。
周亞男現在跟他相處似乎比之前自然了很多,而陳楠木似乎也不再是一塊木頭,她們到的時候,陳楠木正彎身給小朋友撿球,一個小男孩跑到他的面前,十分乖巧的說了聲謝謝,程旬旬甚至還看到他笑了一下。
這讓她十分詫異,轉頭看向周亞男的時候,她卻只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然後走了過去,很自然的蹲了下來,雙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說:「什麼時候來的?」
「大概半個小時前。」
程旬旬走過去,正好聽到他說話,不由挑了一下眉梢看了他一眼,然後打了聲招呼,陳楠木抬眸看了她一眼,禮貌的笑了笑。
周亞男要去幼兒園上課不得不離開一會,程旬旬便跟陳楠木待在一塊,周亞男離開之前給他們泡了一壺茶,程旬旬坐在石桌前,指間捏著茶杯,看著那些半大的孩子,臉上的笑容溫和。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餘光一瞥,正好掃到了陳楠木的目光,她心下一驚,差一點嗆著水,勉強的咽下嘴裡的一口茶,轉頭衝著他微微的笑了笑,說:「跟孩子們待在一塊感覺很輕鬆,是不是?」
陳楠木倒是很淡定,幽幽的轉開了視線,點了點頭,說:「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大肚子。」
「啊,是啊。」
「生了個兒子?」他說。
程旬旬微微一驚,旋即又覺得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兒,想來也是周亞男告訴他的,點了點頭,說:「是啊。」
「叫什麼?」
「噢,周諾。」程旬旬回答,不知怎的竟然有幾分緊張。
他點了點頭,說:「君子一諾,名字挺好。」
程旬旬只乾乾的笑了笑,默了片刻,忽的想起之前周衍卿並不贊成他們兩個在一起,想了想不由挺直了背脊,正欲用周亞男四嬸的身份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忽然側過頭,說:「你們感情挺好的啊。」
程旬旬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支吾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似得,不等她開口,陳楠木又低低的笑了笑,說:「我也是聽周亞男說的一些事情才感覺到你們感情好的,周五被綁架的時候,你捨生相救,若是感情不深恐怕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吧?你這樣做,周五一定很感激你。」
「嗯,是吧,我們是夫妻,我總不能見死不救。那麼你呢?如果亞男出事了,你會去救她嗎?」程旬旬剛說完,就擺擺手,笑道:「似乎不該這麼問,我應該問你跟亞男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
陳楠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反問:「你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或者說周五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