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逆轉西遊.彌天大禍

  孫悟空出了地府,回到花果山,卻見六耳獼猴跪在洞口。

  「六弟,何跪於此?」孫悟空上前詢問,還未來得及質問六耳獼猴為何冒用自己名聲盜竊天物,惹怒天神,導致自己被玉帝下天諭緝拿問罪!六耳獼猴見孫悟空回來,慌忙跪倒孫悟空面前,惶恐道:「大哥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孫悟空冷哼一聲,問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大哥,我知道錯了……」六耳獼猴一臉誠懇,苦苦哀求道:「我不該冒用大哥名譽盜竊天物。」孫悟空圍繞六耳獼猴踱了一圈,訓斥道:「有本事偷,就該勇於承擔後果。」孫悟空言畢,將金箍棒扛在肩上,又道:「好好反省。」孫悟空說完要走,卻被六耳獼猴又抓住褲腳,一臉哀求:「大哥,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說著,六耳獼猴早已經怕得哭了出來。孫悟空無奈,轉身問:「你偷蟠桃,盜御酒,竊金丹,放天馬,哪一樣不是死罪!俺如何救得了你?」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六耳獼猴一聽,更加害怕得渾身哆嗦,膝蓋摩挲地面蹭到孫悟空面前抽噎道:「大哥,你一向都是最疼我的……」孫悟空冷哼一聲,道:「就是因為這樣,你才膽大包天,竟敢偷蟠桃,盜御酒!」見孫悟空動怒,六耳獼猴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低頭怯生生地說了一句:「我還不是想為大哥出一口氣嘛,誰知道會弄成這樣……」六耳獼猴雖然說在喉嚨里,聲音很小,卻被孫悟空聽了個清清楚楚,俯視著六耳獼猴大怒:「為我出氣,為我出的什麼氣?」六耳獼猴抬頭理直氣壯地說道:「玉帝老兒欺人太甚,給大哥封了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在我心裡,大哥是至高無上的。你知道嗎,在天界弼馬溫是最低等級的看馬官,我就是看不慣他們……」

  「你閉嘴!」孫悟空打斷六耳獼猴的話,若讓他繼續說下去,定要沒玩沒了。六耳獼猴不服氣,抬頭頂撞:「難道我說錯了嗎!他們都嘲笑你是弼馬溫你知道嗎?」孫悟空大怒,抬起手一巴掌拍在六耳獼猴臉上,怒上眉梢:「不用你來告訴我!」六耳獼猴被孫悟空抽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但心中更加為孫悟空感到不平,據理力爭:「我就是看不慣他們說我大哥弼馬溫,所以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大哥不是弼馬溫,不是懦夫……」

  「所以……」孫悟空抬起手又想給六耳獼猴一巴掌,但手抬起來,看著一臉無辜的六耳獼猴,他又下不去手:「所以,你就冒用我的名字,偷蟠桃,盜御酒,竊金丹,放天馬,以為這樣就能給我掙回面子是嗎?」

  「是。」六耳獼猴看著孫悟空,眼睛都不眨一下,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就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呢?」孫悟空強壓怒火,收回手。六耳獼猴舔了舔嘴唇,頷首低眉,怯生生地說了一句:「誰知道會變成這樣。」

  孫悟空沉默著。心中的怒火一點點熄滅下去。六耳獼猴的天真無邪,犯下彌天大錯讓孫悟空束手無策。孫悟空知道六耳獼猴一向貪玩,但也並未闖下什麼大錯,但這一次,竟然為了「弼馬溫」三個字闖下這彌天大錯,這讓孫悟空一時之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苦惱之中。

  剛剛兄弟兩的爭吵,驚動了其餘四位兄弟,二弟赤穴九猴,三弟通臂猿猴,四弟鯤鵬,五弟牛魔王。聽見洞口有爭吵聲,四位弟兄出門察看,才發現原來是大哥孫悟空和六弟六耳獼猴。

  「大哥。」其餘四位兄弟齊聲喊道。隨後又將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六耳獼猴身上。

  「大哥,你總算是回來了。」五弟牛魔王道:「六弟闖下大禍,咱們哥幾個正等著你回來商量該怎麼辦呢。」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我知道錯了。」六耳獼猴低頭認錯道:「我雖然不想連累幾位哥哥,可是我,我害怕。」

  「現在知道怕了!」四弟鯤鵬板著臉道:「竟敢冒用大哥名字盜竊天物,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四兄弟你一言我一句嗆得六耳獼猴抬不起頭來。這是因為這次的確闖下大禍,連孫悟空都發火了,六耳獼猴才這麼溫順,若在平時,絕不會這樣沉默,忍受大家的責罵。

  在五位哥哥當中,六耳獼猴最崇拜的就是孫悟空,最怕的也是孫悟空。孫悟空一向寵著他這個六弟,若不是什麼大禍,孫悟空絕不責怪六耳獼猴。唯獨這一次,連孫悟空都火冒三丈,可見事情的嚴重性。六耳獼猴也不敢再頂嘴,因為連一向寵著自己的大哥孫悟空都震怒了。

  「大家都跟我進來。」孫悟空說著走進水簾洞中。其餘四位哥哥也都跟著進去,唯獨六耳獼猴依舊跪在洞口。

  「六弟,你幹嘛?」牛魔王轉身道:「還不進來。」

  「大哥不原諒我,我不敢進去。」六耳獼猴怯生生地回答。

  「大哥若真不原諒你,」牛魔王道:「你現在還能跪在這裡?」

  「真的!」六耳獼猴聽罷心中大喜,爬了起來跟了進去:「大哥真的原諒我了?」

  「大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牛魔王道:「一會兒無論大哥說什麼,你都點頭答應便是。」

  「好。」六耳獼猴點頭答應。跟在牛魔王身後陸續進入水簾洞。

  孫悟空踏上王座,道:「事已至此,幾位兄弟有什麼應策沒有?」

  「王母在這次蟠桃盛會上顏面掃地,」鯤鵬說道:「玉帝震怒,只能讓六弟暫時躲一躲,只是這三界之內已經無處可藏……」鯤鵬話音未了,三弟通臂猿猴道:「神界去不了,人間不能呆,鬼界也躲不掉,那就只能回妖界了。」

  赤穴九猴反對,說:「妖界萬萬不能回去,好不容易脫離妖界,這要再回去,想要再出來,可就難上加難了,決不能讓六弟冒這個險。」

  「對對對。」牛魔王支持赤穴九猴的說法:「六弟決不能回妖界。」

  六兄弟正商討,突然雷聲震天,一小猴子慌慌張張跑進洞府稟報:「大王不好了,洞口來了個天神,要大王出去問話。」

  「俺去看看。」牛魔王將說著便朝洞口走去,飛升出了水簾洞。見一天神站在洞口,身形堪比山嶽,牛魔王站在他腳下,猶如一隻螞蟻那般渺小。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牛魔王昂首質問天神。天神不應,牛魔王大怒,一腳踩在那天神腳背上,這一踩,那天神猶如泄了氣的氣球,頓時縮水,變回一個身高八尺,身披戰甲,手持九齒釘耙的天神。

  「吾乃天蓬元帥是也。」天蓬自詡道:「掌管著天庭十萬水軍,汝等凡物,見到本元帥,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吾乃翠雲山平天大聖牛魔王。」牛魔王道:「你來此何事?」

  「嗯?」天蓬元帥蹙眉驚訝:「原來你不是孫悟空?」

  「他是我大哥!」牛魔王道:「你找他作甚?」

  天蓬元帥將九齒釘耙王地上一戳,道:「孫悟空偷蟠桃,盜御酒,竊金丹,放天馬,擾亂天庭次序,本元帥奉玉帝旨意,來抓他回去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