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藝術指數爆表,高漸離到底還是被

  當年太子丹派荊軻行刺秦王嬴政失敗後,惹得秦王大怒,在進攻燕國的時候,雖然燕王逼於無奈,聽從代王的建議,殺了太子丹,把太子丹的人頭獻給秦國,但秦王嬴政還是不解恨,在攻進燕國後,還下令四處捕殺太子丹的門客和荊軻的朋友。當時高漸離寄身於燕國,知道秦一旦攻下燕國,絕不會放過自己,因為他是荊軻的好朋友,荊軻前往行秦國刺時他曾去送行,這是難逃的死罪。所以,在秦滅燕之前,高漸離便偷偷離開,隱藏到一個叫宋子的地方,更名改姓給人家當酒保。

  本來他是想低調,平平靜靜地過完這輩子,偏偏他的主顧是個音樂迷,對他最拿手的擊築有特殊的愛好,經常請一些會擊築的客人到家中擊築,交流心得和技藝。有一天,他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覺得非常累,偏偏這裡聽到主顧家的擊築聲很難聽,便對主顧家的下人說:「這個擊築的人技藝不怎麼好。」

  那下人見他不過是個酒保而已,怎會懂得擊築這麼高雅的藝術呢,於是問他何以見得人家擊得不好?

  高漸離高漸離一時興起,忘了現在的身份,告訴那下人,說前面這段築的聲調還可以,後面的聲調卻變了樣。

  見到高漸離說的頭頭是道,下人便把高漸離的話告訴了自己的主人,說:」那個酒保應該是個懂得音樂的人,能聽擊築的好與壞呢!「

  主顧聞訊,大喜過望,當即將高漸離叫到堂上,讓其擊築。本來是想低調的可實力不允許啊!望著好久沒有摸過的築,高漸離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樂棒,嫻熟地高出一段音樂。一曲終了後,全場鴉雀無聲,停了幾秒,堂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喝彩聲,在座的賓客無不為他的擊築技藝所折服,紛紛起來給他敬酒。

  高漸離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與其長久地隱姓埋名,擔驚受怕地躲藏下去,倒不如瀟灑地做回自己,過一天是一天。於是,他退到堂下,將自己收藏好的築和表演的服裝從匣子裡拿出來,改了裝容去到堂前。

  在座的賓客見到這個氣質非凡的音樂人,大吃一驚,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平等的禮節接待他,將他引到上座,請他擊築唱歌。高漸離也不客氣,從容地坐下,邊擊築邊唱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反。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一曲盪氣迴腸的「渡易水歌」讓在坐的一眾賓客聽得盪氣迴腸、淚流滿面,久久不願離去。

  聽說自己這麼個小地方還藏著一個大音樂家,小小的宋子城立即熱鬧起來,有錢的人家紛紛輪流請他過去做客擊築,高漸離在宋子城的歡迎程度一下爆表。

  宋子城還有這樣的奇人?這消息被始皇嬴政聽到後,有點難以置信。因為一統天下後,他曾命人在全國各地搜羅有名的樂師,編成樂隊,在大型的慶典或宴會上助興奏樂,卻還未曾聽到有這麼出名的一位音樂人。於是,始皇立即召令高漸離進見。

  接到召令後,高漸離知道,這一去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不過,進宮之後,他便有可能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初戀情人如夢了,想到這兒,他的內心還是泛起了一陣少有的幸福感。

  可進宮之後,高漸離才從宮女的口中得知,如夢當年曾派人找過他,最後以為他遇害了,便殉情自殺了。

  聽說愛人為自己殉情自殺了,高漸離那一瞬間連死的心都有了。但後來轉念一想,這一切,都是始皇嬴政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召如夢進宮,自己早就跟如夢雙宿雙飛了。於是,他決心尋找機會刺殺始皇嬴政,為如夢報仇,也為死去的荊軻、太子丹報仇。

  因為高漸離已經改名換姓,而且離開咸陽多年,即使當年他的琴彈得多麼好,也沒多少人記起他。不過,他忽略了一個人,那便是趙高。

  由於當年高漸離曾教過如夢學琴,所以趙高一眼便將他認出來。如果高漸離得知如夢已死,肯定會找始皇嬴政報仇,到時萬一刺殺不成功,自己豈不是背上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況且,這個時候如果嬴政一死,豈不是便宜了扶蘇和蒙毅那一家子?猛然間,趙高想起了小時候父親教他下棋時的情形,如果這個時候讓高漸離做一枚劫子,對整個局勢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如果放棄這枚棋子,反而對自己有利,最起碼不會引起始皇的懷疑,於是思前想後,趙高還是將實情告訴了始皇嬴政。

  聽說眼前這個琴師就是如夢的初戀情人高漸離,始皇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特別赦免了他的死罪,只是弄瞎了他的眼睛,繼續讓他在宮中擊築取樂。

  滿以為身份暴露、眼睛已瞎,高漸離不會再想報仇的事了,誰知高漸離並不死心,竟然把鉛放進築中,伺機報仇。

  有一天,當始皇嬴政再次叫他進宮擊築時,他有意識地靠近始皇,突然舉築奮力向始皇身上砸過去,可惜他僅是憑聲音來確定始皇的位置,沒有一下擊中。

  始皇見他眼睛瞎了還不忘尋仇,心想這樣的人留下來遲早是個禍害,於是便下令將高漸離拖出去砍了。

  高漸離的尋仇,沒有激起始皇的憤怒,反而勾起他對如夢的無限思念,因為在後宮眾多的妃子當中,不論姿色、才情和人品,還沒有哪一位能超越過她。眼看胡亥漸漸長大,始皇尋思:是該給他找個老師好好培養的時候了。自然,這個人非趙高莫屬。為什麼?因為如夢是趙高的半個女兒,胡亥也算是他的半個外孫,況且,趙高在律法、書法等方面有很高的造詣,對自己的治國理念吃得較透,當然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既然主意已定,始皇便找來趙高,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趙高聽說始皇要他當胡亥的老師,當然非常高興,因為他的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構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將胡亥推到大秦新君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