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陳勝占領了陳地後,曾召集當地掌管教化的三老和有名望的人士共商大計,大家都建議他稱王。適逢張耳、陳餘前來投奔,陳勝便徵求兩人的意見。當時張耳、陳餘分析說:「秦王朝暴亂無道,兼併了別人的國家,殘害百姓,而今您冒著萬死之險起兵反抗,目的就是要為天下百姓除害,假如您現在僅是得了陳地便稱王,便會向天下人顯露您的私心,因此希望您不要急著稱王,而應火速率軍向西,並派人去扶立六國國君的後裔,培植自己的黨羽,為秦王朝樹立更多的敵人。秦的敵人多了,兵辦勢必分散,這樣一來,秦必然首尾不能兼顧,到時便可占據咸陽,剷除殘暴的秦政權號令諸侯,您的帝王大業就可完成了,如今只攻下區區一個陳縣就稱王,恐怕會使天下人失去鬥志。」
本來張耳、陳餘兩人的話分析得非常在理,而且高瞻遠矚深謀遠慮,但陳勝最後沒有聽從他們的意見,急不可耐地自立為王,私心暴露無遺,徹底寒了天下豪傑的心,以至後來,張耳、陳餘離開了陳勝投奔了武臣,並勸說武臣自立為趙王。
還有一件事,在陳勝小的時候曾對他的小夥伴們說過「苟富貴,勿相忘」的話,陳勝稱王后,他過去的朋友們紛紛前往投靠,其中就包括他的岳父。按理,岳父大人上門,理應熱情招待才對,可陳勝對岳父並不熱情,更沒有下拜,陳勝的傲慢無禮終於惹怒岳父,拋下一句「依仗叛亂超越本分自封帝王,對長輩傲慢無禮,註定不能長久」的話,便拂袖而去。
對待岳父尚且如此,對待其他朋友則更不用說了。早先有一位跟陳勝一起給地主種田的同鄉聽說他做了王,便特意從登封陽城老家來陳縣找陳勝,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搭理。直到陳勝外出,攔路呼喊其小名時才被召見,一起乘車回宮。
這人因是陳勝的故友,所以進進出出比較隨便,有時也難免講講陳勝在家鄉的一些舊事。不久便有人向陳勝打小報告:「您的客人愚昧無知,專門胡說八道,有損於您的威嚴啊!」陳勝一聽,十分惱怒,竟然把這個「妄言」的夥伴給殺了,早就將當年所說的「苟富貴,勿相忘「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自此以後,陳勝的老朋友都一個個悄悄開溜,從此再沒有親近陳勝的人了。
按理,每打下一個地方,都要設置防務,但陳勝沒有這樣做。博士孔鮒曾規勸他說:「兵法上說『不依靠敵人不來攻我,而是仰仗我之不可以被攻打。』如今大王您憑藉敵人不來進攻,而不依靠自己設防不怕為敵所攻,一旦遭遇挫折不能奮起,則悔恨也來不及了。」可陳勝聽後,卻傲慢地對孔鮒說:「我的軍隊,就不必煩勞先生操心了。」
孔鮒是孔子的八世孫,也是秦末儒生的代有人物,陳勝如此粗魯對待,不聽良言,實則連天下的讀書人都得罪了。
陳勝自立為王后,曾任命朱防、胡武二人專管督察群臣的過失,這兩個人對於他們不喜歡的人,不是送交司法官員審理,而是擅自進行處置。眾將領攻城掠地,浴血沙場,但只要稍有差錯,朱防、胡武二人便立即將將領抓起來治罪,搞得眾將領最後離心離德。
更讓大臣、將領寒心的是,陳勝沒有做到賞罰分明。當時吳廣率軍圍攻滎陽,李斯的大兒子三川郡守李由堅守滎陽,吳廣久攻不下。當時楚將田臧等人建議說:「周文的軍隊已被擊敗,秦軍很快便會到來,秦軍一到,必將大敗我軍,不如留下一小部分兵力圍守滎陽,調動大部分精兵迎擊秦軍?」
其實,田臧等人說迎擊秦軍是假,想保存實力逃跑是真,但他們又怕吳廣阻撓壞了他們的事情,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假傳陳勝的命令殺掉了吳廣,並將吳廣的頭顱獻給了陳勝。這麼荒唐的事陳勝非但沒有追究,反而派使者把楚令尹的官印賜給了田臧,並任命他為上將軍。
吳廣被殺後,陳勝派往各地的將領便各存異心,爭相稱王,起義軍內部公開分裂。如北征的武臣自立為趙王,蛻變為割據頭目。 其部將韓廣在攻略燕地後也自立為燕王。 攻取魏國舊地的周市雖未自立為王,卻立了魏國後裔寧陵君魏咎為王,而自任魏相,割地自保。 與此同時,群起響應的各地英豪也不再聽陳勝節制,直接孤立了作為反秦主力的陳勝「張楚「政權,給了秦軍反撲的機會。
公元前209年冬,陳勝命張賀出城西迎戰章邯,自己親自在城樓監戰。城西一戰,張賀戰死。自此陳勝不敢再戰,閉關死守。在章邯圍城的強大攻勢下,12月,陳勝在逃跑的路上被他的車夫莊賈設計殺害,最后庄賈帶著陳勝的首級去向秦軍邀功請賞去了。其實莊賈並不是陳勝的什麼心腹,且進入義軍沒多長時間,陳勝是在沒人用的情況之下才用他的。有人猜測這是章邯暗中派出去的內探,不管他是不是內探,那時陳勝已走上了窮途末路,跟著他遲早也是死,倒不如拿他的人頭保命換錢?
縱觀陳勝的起義,目光短淺格局太小,註定他成不了大器,最終還是落得眾叛親離,人頭落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