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叔孫理的下場 學子來襲
來人正是燊公子,他當時跟著高富貴走了之後,發現高富貴將二書藏起來之後,便急匆匆地往這裡趕,他覺得高富貴一定是要辦什麼重要事,也許和二書的作者有關,遂悄悄地跟來了。
當他到了長安鄉後,並沒有立刻現身,悄悄地藏於一角靜觀此地。
果然,和他猜測的一般,高富貴急匆匆而來就是和二書的作者有關,拜師就很好地證明這一點。
他敢肯定,眼前的,似乎年紀不大的小子,不,大人物一定是二書的作者,驚訝之下遂生出了傾慕之心。
見高富貴拜師成功,他再也待不住,連忙走過來,毫不猶豫地跪下,才有剛才之言。
這真是難為他了,堂堂太僕之子,什麼時候不是別人跪他,而此刻他跪下,可見拜師之切,對李將軍傾慕之深。
來了一個又一個要拜師的,李肇為難了,叔孫理的臉色黑了又黑,而李基農是樂意看到。
就是不知此子乃何人,遂問:「你乃何人?」
燊公子一點不猶豫地說:「回師叔公.」他也學著高富貴般生米煮成熟飯,「學生乃太僕之子燊。」
「什麼?」做出如此驚人反應的並非李基農,乃叔孫理,他整個臉完全黑了,目光死死地盯著燊公子。
他早有耳聞燊公子,卻從未見過,這不是主要,主要是,被譽為咸陽第一才子的燊公子竟然也要拜李肇為師,這,這.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他要崩潰。
李肇他何德何能,竟讓如此之人也搶著來拜師,還那麼急切。
如果燊公子真成了李肇的弟子,那他叔孫家.不,不能這樣,想他叔孫家經營數年,連九卿之衣角都夠不上,而李家倒好,什麼也不做,九卿之子便送上門來了。
這叫他情何以堪,叫他如何和李基農比。
一時,他心裡在吶喊:不,不公平。
但,不公平又如何,這個世界就這樣,怪就怪他不自量力而挑釁李家。
李基農並不知道叔孫理心中的哀嚎,此刻心裡都笑開了花,還不等李肇回應,自作主張地將燊公子扶了起來,拍拍心口道:「哈哈!你這個徒弟我替侄兒收了,收了。」
燊公子,他雖也未見過,但並不妨礙他知道此人,實在最近此人的名聲太響了。
甚至,還有一個九卿之一的父親,九卿之一的兒子成為長安鄉的弟子,想想,睡覺都能笑醒。
李肇非常無奈,暗道叔父就不怕將他猝死嗎?收了一個又一個,他有很多事做的。
但收都收了,他只能認命。
叔孫理灰頭蓋臉,整個人就似在地獄裡走了一遭,臉色難看得要命,此刻他已經呆不下去,正欲要悄悄溜走,突地,尚新逮住了他。
「叔孫理,哪兒去呢?跟我走一趟吧!陛下要見你。」
尚新顯得很不善,語氣尖刻,叔孫理聽之一驚,連忙問:「公公,不知陛下找下臣何事?」
此時此刻,陛下找他,必不是什麼好事。
「哼!」尚新的態度大變,還是很厭惡地斜睨著,「陛下找你何事?你心中沒一點數嗎?」
「敢欺君,哼!看你未死過。」
「欺君?」一聽,叔孫理嚇了一跳,但還是極力保持冷靜,裝作不解地問,「下臣真的不知。」
「哼!」尚新再次輕哼,似看死人般看了叔孫理一眼,「也罷!看在你快要死的份兒,說說也無妨。」
「上次說教長安鄉之事你是否完成任務了,你又是如何向陛下匯報的?實際上是那樣嗎?」
啊!
叔孫理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癱軟在地。
但他始終不解,此事他做得很隱晦,陛下怎麼知道呢?
他派人監視過長安鄉,長安鄉絕對不會有人和陛下說的,那是誰?
這一刻,他心裡絕望極了,暗道陛下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吶!
那天離開長安鄉後,他便稟報說長安鄉將他趕出來,還述說了李肇的罪狀,他以為必是天衣無縫,殊不知還是穿幫了。
他怪,怪堂兄,他不該聽信堂兄的話,和他同流合污呀。
欺君,究竟會是如何結果,他太知道了。
「饒命啊!」他哀嚎,但,在這裡哀嚎有用嗎?無用。
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基農見兩人說話間談到『長安鄉』,便疑惑地問尚新:「公公,說教長安鄉是怎麼回事?」
尚新尷尬一笑,連忙用話語搪塞過去。
「沒什麼,沒什麼!」
話畢,便匆匆逃了。
實在他不好回答呀!難道說因李肇用二書毒害學子,陛下派出叔孫理說教李肇?那是不可能的。
說了就是打陛下的臉。
尚新帶著叔孫理走了不久,高富貴和燊公子也走了,說是要準備準備,隔日將會搬來長安鄉常住,李基農自然答應。
幾人一走,本以為長安鄉會恢復平靜,過不多時,殊不知莊園外卻鬧哄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李基農不解地問。
長安鄉一向清靜,就算吵鬧也是大家一起幹活時,但此刻的鬧哄根本不是幹活發出的。
李肇眉目一挑,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加派人手去守門口。
既然高富貴和太僕之子能找上門來,其他人也能找這裡來。
其他人找上門來是為了什麼呢?他心中隱隱有猜測。
科舉策題出自二書,這些學子並不傻,自然知道二書的重要。
此刻再反對二書就是無腦,而且不但不能反對,還要弄到。
這才是他們踏進科舉大門的保障。
也就是說,此刻的二書成了香饃饃,凡是學子必會爭搶。
但唯一出售二書的書攤已經被封了,他們無法求到二書,只能尋到長安鄉來。
要知道,他們在打砸書攤時是知道長安鄉的。
「嘿嘿!來得好呀!」
「可惜了,因你們,書攤被封了,二書也被禁了,來長安鄉又有什麼用呢?」李肇不怒,反而露出淺笑。
出二書他本是消遣用,並不打算賺錢,既然封就封了,就讓它封吧!反而省點心,也未免不是好事。
這時,有奴役急匆匆地跑過來,說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快要擠破了門檻,他們攔得攔不住。
李基農聽之,不知是喜還是怪這些人無禮,竟大笑起來說:「擠破就擠破,放他們進來,這是一筆大買賣呀!」
是的,他已經意識到這些人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二書嗎?如此多人,如果按之前的價格出售的話,那也是一筆大收入。
不,按之前的價格未免太便宜了這些人,他們要買,得付出點代價,價格起碼得翻倍,對,就是翻倍。
李基農笑了,心中已有了打算。
至於二書嘛!
作坊的規模已經上了去,想印刷多少就有多少。
「放他們進來,當然,告訴他們先準備好錢帛,我長安鄉有的是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嘿嘿!」李基農掰著手指頭笑得很開心,好像那大把大把的錢帛已經進了他的口袋。
「是!」奴役連忙應諾,就要走出去,但被李肇攔住了。
「不可!讓所有人出動,將他們都趕走。」
他面色不善,望著門口的方向,露出厭惡狀。
「為什麼?」李基農不樂意了,好好的買賣不做,侄兒這話語有些令人費解。
「不為什麼,我長安鄉已經沒有了他們需要的東西,而且我長安鄉遵照律令,絕不會作出違禁之事兒。」
是的,二書被封禁,再出售就是違禁。
至於學子們所需,與他有關嗎?沒有。
「這」李基農無語,侄兒他這是對封禁之事兒還耿耿於懷呀!
「罷了,按少爺的去做,讓他們都走吧!」李基農也不想反駁侄兒,嘆氣地說。
「諾!」奴役走了。
同時,李肇也將管家找來,讓他出動更多的人,攔下這些無恥的東西。
不到半個時辰,管家從門口回來了,顯得很是狼狽,還氣喘吁吁,身上還有很多抓痕,想必受到襲擊。
「少爺,老爺,不好了,這些人怎麼趕也趕不走,還打砸了圍欄,我們快攔不住了,還傷了不少奴役,嚷嚷著要見你們。」
「什麼?還打人,他們反了,反了,長安鄉乃咱家的屬地,豈容他們亂來,管家,集合所有人,和他們拼了。」李基農火氣上來時,比任何人都沖,很快便獨自一人沖了出去。
管家也不敢怠慢,正要去叫人,卻見少爺也往門口而去,嚇了一跳,連忙攔住。
「少爺,你不能出去,要知道他們都是為你而來,要是你出去,肯定也討不了好。」
李肇想想也是,這些人皆為他而來,他出去,如果拿出二書還好,如果沒有二書,他們必定會發難,會不會幹出出格的事情很難說。
「哎!還是缺少親衛呀!」獨自暗嘆。
作為主將,朝廷是允許有些親衛的,主要是出於安全考慮,但他自被封至今,卻徒有虛名,也沒有想過親衛的事兒,自然沒有親衛。
「找個時間得招募點親衛,被一些宵小騷擾總不是辦法。」
他沒有再出去,他只能在一旁等待消息。
管家發動了長安鄉所有人,急匆匆地往門口趕。
過了幾刻鐘,似乎叔父他們的增援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鬧哄聲更大,幾乎要將整個莊園掩蓋。
李肇皺起眉頭,心想必須要出去看看,否則心裡不安,正當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幾人扶著叔父回來了。
只見叔父的臉腫了一大塊,衣飾也被扯得破爛不堪,走路還趔趄著,顯然是受了傷。
李肇連忙迎上來擔心地問:「叔父,怎麼回事?」
李基農顯得有些驚魂未定,沒有回答李肇的問題,而是催促說:「肇兒,你趕緊躲起來,他們,他們為了二書,瘋了,瘋了。」
扶著李基農的奴役也說:「少爺,這些人無法無天,為了要你交出二書,不但打傷了我們很多人,連老爺都遭了秧,門口恐怕守不住,你趕緊躲起來,否則就遲了。」
李肇聽之大為怒火,這些人竟然張狂到了如此地步,為了二書連他長安鄉的人都敢打,真的反了,太不把長安鄉放在眼裡了。
「躲什麼躲?我長安鄉之人是他們能傷的嗎?容我出去瞧瞧,看誰的膽子那麼大。」李肇擺擺手,兀自往外走去。
他真的是怒了。
「少爺,不可!他們足足有幾百人,咱們攔不住他們的。」
奴役急了。
「哼!幾千人我都不放在眼裡,何懼幾百人?」
李肇不理會,氣匆匆地走向門口。
一到地方,眼前的混亂和慘烈讓他的怒火更加濃烈。
只見長安鄉人被幾百人圍了起來,個個露出凶神惡煞,嚷嚷著交出二書,否則拆了長安鄉。
管家還被逼到田坎邊,退到無路可退,臉上更是青一塊紅一塊,給老邁的身軀添增了一些黯淡。
李肇看之再也忍不住,大吼出聲:「都給我住手!」
聲音如雷,帶著戰場上獨有的煞氣,立時讓眾人愣了愣,旋即所有目光都聚集過來。
「少爺,你怎能出現在這裡,趕緊走,他們不是人。」
管家見到李肇出現,大驚,連忙叮囑,「我長安鄉眾,立刻保護少爺。」
「他便是李肇!」
這些人中有人從『少爺』兩字中聽出了李肇所在,立刻將矛頭轉了過來。
長安鄉的人立時掙脫這些人的圍攔,向李肇這邊匯聚而來,一個個狼藉極了,卻又憤怒地盯著。
李肇目掃全場,個個衣著光鮮,學子氣息很濃,但這絕不是寒門學子或農人子弟,從他們囂張的態勢來看,想必背後有些能耐,否則也不敢如此打虐長安鄉之人。
不過嘛!無論他們是何人,今天敢對長安鄉下手,就必須要承受一定的代價。
「你就是李肇?」
學子們圍了過來,將三面之路皆圍個通透,要不是奴役占據莊園方向位置,恐怕將會是四面楚歌。
「你是何人?」李肇怒瞪問話人一眼,問道。
那人似乎不將李肇放在眼裡,囂張地說:「你還不配知道我是何人,識相的就乖乖地讓出二書,我等便不追究你故意藏書之罪。」
的確是夠囂張,更無恥。
李肇氣得笑出聲來。
還不配知道他是何人,他堂堂陛下親封的主將,竟沒有資格知道一小小學子的名字,真是可笑,而且,他還說什麼,不追究藏書之罪。
他有藏書嗎?他有罪嗎?
還真是氣死人不要錢。
書攤被封乃這些人所為,禁二書更是他們力推,此刻竟然說自己藏書,還成了罪?
他真不知這些人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