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敗匈奴對大秦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
難的是深入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把他們找出來,然後圍而殲之。
秦朝的陸軍步戰天下無敵,一旦集結成陣無可撼動。
但受限於當時的科技和生產力,士兵多披皮甲、石甲,只有貴族軍官才有一身金屬甲具。
皮甲面對匈奴沒有任何優勢,石甲又過於笨重。
一直等到漢朝的冶鐵水平和產量提升上來後,才給士兵配備了大量鐵甲、鐵槍、環首刀。
再加上汗血寶馬的加持,速度、力量、傷害全部拉滿了,之後才有了衛青七擊匈奴、霍去病封狼居胥。
而漢與匈奴之所以前前後後打了上百年,是因為秦朝覆滅、楚漢爭霸時大量百姓流離失所,或者自行逃散進入草原,或者被匈奴擄掠而去。
在漢族工匠的加持下,匈奴非但學會了種地,擁有了一定抵抗白災的能力,裝備水平也坐火箭般提升。
現下的大秦,一切壞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冒頓死了,草原部族一盤散沙。
金屬對匈奴來說仍舊是稀有物品,開局一張弓,裝備全靠搶。
但此時大秦的冶煉水平比漢朝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漢朝打匈奴是30級大佬對戰20級小號,陳慶完全可以堆出50級金裝,去碾壓不到10級的新手!
照搬漢朝的打法效果只會更好!
「陳卿,你說的寶甲、寶刀何時能做出來?」
嬴政略顯興奮,語氣迫不及待。
「最遲一月,大致二十日。」
陳慶胸有成竹地回答。
將作少府有著大批熟練的制甲師,鋼鐵的產量也不成問題。
秦墨把水車、風車都玩出花來了,加工需要的時間不會太長。
蒙毅激動地脫口而出:「雷侯,軍國大事不容戲言,你的話可做得准?」
陳慶露出譏嘲的笑容:「說二十天,就是二十天,怎會不准?」
「內務府制甲又不需像往常那般麻煩。」
「鐵料出爐後,先澆成一整塊的鐵板。」
「然後用雙輥擠壓成薄鐵皮,再放置於水力沖床下,壓出形狀並裁切掉多餘的部分。」
「剩下的人工敲敲打打,修修補補,覆在皮革上,一副甲冑就算成了。」
「好未必多好,但是勝在便宜、量大。」
「無論匈奴的骨簇、革索拋石、或是鏽刀爛槍,皆難傷其分毫。」
「你還想怎樣?」
蒙毅的臉色變幻不停。
消息是好消息,就是陳慶盛氣凌人的態度實在令人惱火。
嬴政開口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內務府精於工造事務,蒙卿勿需多慮。」
蒙毅這才悻悻地應諾,臉色陰鬱地退了回去。
「陳慶,寡人何日能平北地邊患?」
嬴政耐不住急迫的心情問道。
自從大秦一統天下,匈奴真的是把他膈應壞了。
打又打不死,打贏了爆出來的金幣還不夠軍費開支。
偏偏草原上一鬧白災,匈奴就要南下搶掠。
煩不勝煩!
陳慶思慮片刻,答道:「若是蒙恬將軍此戰功成,可保北地十年太平。」
「十年後,大秦的水泥路大概已經貫通草原了,自此北地再無戰事。」
嬴政興奮地喊:「好!」
「寡人等上十年又何妨!」
「蒙卿,事關江山大計,你二人需通力合作,勿生嫌隙,明白了嗎?」
蒙毅抬頭看了一眼,無奈地應承下來。
陛下是讓我忍讓著陳慶的性子,以大局為重。
罷了罷了,為蒙家封侯大事,我忍他又如何!
——
黃昏日落之時,麒麟殿內緩緩走出一干臉色疲憊的重臣。
「蒙……」
「雷侯,老夫正有事找你。」
陳慶和蒙毅不約而同地叫住了對方。
「蒙尚書有何指教?」
陳慶示意對方先說。
「北軍甲具之事,還請雷侯勿要懈怠。」
「家兄他日建功之時,老夫必有厚報。」
蒙毅不放心地叮囑道。
「好說,好說。」
陳慶爽快地答應下來,隨後開口:「本侯也有一事相求。」
「儘管道來,老夫絕不推辭。」
蒙毅的態度也是相當誠懇。
陳慶瞥了一眼白髮蒼蒼,步伐緩慢離去的王翦,鄭重地說:「芷茵的兩個侄兒王威、王元,我打算讓他們跟隨羌、楊二將去北地歷練一番,還請令兄不要為難。」
蒙毅遲疑片刻,冠冕堂皇地說:「蒙、王兩家乃故交,家兄自當回護,老夫會在書信中道明因由,雷侯盡可放心。」
陳慶點了點頭。
王離的資歷、戰功、聲望、本領被蒙恬全方位壓制。
自身都在苦苦煎熬,哪能照料得好兩個兒子。
還是跟蒙恬通一聲氣,免得出了什麼差錯。
「蒙尚書,內務府如今事務繁重。」
「本侯攬下了打造軍械的苦差,可不容易呀!」
陳慶意有所指地看著他。
蒙毅愣了下:「老夫不是答應了你,會關照王家的小兒嗎?」
陳慶詫異地瞪著對方:「兩萬套兵器甲具,你當是泥水糊的?來得那麼輕巧?」
「好你個陳慶!」
蒙毅舊怨新仇一起湧上心頭,回身望向麒麟殿。
陛下,還沒走出宮,陳慶竟然光明正大的訛詐我!
「蒙尚書意欲何為?」
陳慶臉不紅心不跳。
兩萬套兵甲對內務府來說是小事一樁,對蒙恬來說可是封侯的關鍵!
「老夫豈會忘了你的功勞。」
「陳府令隨我來。」
蒙毅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招了招手,疾步前行。
陳慶嘴角勾起。
蒙家可有不少好東西,尤其是域外的奇珍異寶。
不知道這回蒙恬打算拿出什麼樣的寶貝?
——
燈火闌珊,月上中天。
陳慶坐在清淨雅致的廳堂里,捏著茶杯暗暗納罕。
蒙毅到底搞什麼鬼?
這就是世家豪門的待客之道?
嘴上說著要報答我,結果陪著喝了杯茶水,就跑得沒影了?
莫不是故意消遣我!
陳慶等了一刻鐘,越想越覺得蒙毅是故意晾著他。
「好啊你……」
一串輕碎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侯爺。」
「酒,酒水來了。」
來者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神色十分緊張,捧著的托盤抖個不停。
「你是……」
陳慶皺起了眉頭。
看衣著打扮,不像是府里的侍女。
難道……
「侯爺。」
進來的女子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把托盤放在桌案上,二話不說就跪在他的面前。
「請侯爺高抬貴手,小女已經有意中人了。」
???
!!!
陳慶直接懵了。
蒙毅還真的玩美人計!
你是不是看我替王威、王元兩個謀取前程,羨慕嫉妒了啊?
「侯爺,一女豈能侍二夫?」
「小女子心有所屬,堅若金鐵。」
「您就算強取了我的身子,又能如何呢?」
女子六神無主,仰頭望著他,眼中滿是哀求。
「不是,姑娘。」
「你有意中人了,跟我陳慶有什麼關係?」
扯淡!
什麼都沒幹,你就先哭上了。
好像我真怎麼為難你似的。
「侯爺,小女子心有所屬,故此不能侍奉您。」
「求您放我回去。」
女子哀切地懇求道。
???
陳慶看了眼她無拘無束的手腳,我特麼捆著你了?
沒想到這番打量,讓女子更加害怕。
她雙手護在胸前,挪動著身體倉皇后退。
「侯爺,您不要這樣。」
「小女子真的有意中人了,請您自重。」
……
陳慶額頭上青筋直跳,又問了一遍:「你有沒有意中人,跟我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女子捂著臉淚水直流:「小女子真的不能侍奉您。」
「滾蛋!」
「趕緊給我滾!」
陳慶怒從心頭起:「老子的幾把去插鐵砂也不插你。」
「普信女,真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