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雙贏,就是除了我贏,還是我贏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

  「只要我贏一場就算秦墨輸?」

  「嘶~這個相里奚的口氣比他的胸肌還要大呀!」

  深夜。👌🐲 ➅❾𝔰卄ùЖ.匚𝕆爪 😳☯

  秦墨連夜遣人送來了戰帖。

  不是尋常所見的竹簡,而是一張裁剪整齊的羊皮。

  普通的羊皮不值什麼錢,但是鞣製加工後,可以用來書寫記事的羊皮卻貴得離譜。

  別說地主,就算朝廷官員平時都用不起。。

  「他們這是打算把我當踏腳石了呀!」

  毫無疑問,秦墨如今的處境並不算好。

  戰國時代,七雄爭霸。

  為了得到更好的軍械,更先進的戰爭武器,各國紛紛對墨家大加招攬,開出的條件一個比一個高。

  彼時墨家遊走於各國之間,簡直如魚得水,到哪兒都被奉為上卿。

  可後來秦始皇橫掃六國,天下一統。

  以前七個老闆內卷的情況一去不復返。

  天底下就一個大秦,你愛干不干,不干滾蛋!

  墨家的待遇自然一落千丈,混成了現在這副不上不下的樣子。

  「你為了墨家的名聲不想輸,可我是穿越者呀!」

  「這要是輸了,豈不是遺臭萬年嗎?」

  陳慶搖了搖頭。

  看來非得跟墨家好好做過一場了。

  頂多看在相里菱的面子上,讓墨家能夠輸得體面一點。

  ——

  翌日,天明。

  咸陽宮的一處林苑之中。

  七個墨家工匠在生物鐘的作用下先後起來。

  互相大眼瞪小眼發了會兒呆之後,又齊齊嘆氣。

  始皇帝自從將他們貶為奴籍後,就一直被關押在這裡。

  除了一日兩餐有人送飯之外,就再也見不到任何人影。

  以前覺得每日工作十分辛勞,現在還不如以前呢!

  起碼讓他們忙碌起來,不會胡思亂想。

  「把門打開。」

  陳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工匠們先喜後驚。

  大門吱呀一聲敞開,刺目的陽光照進了屋子裡,晃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諸位近來可好?」

  陳慶站在門邊,環視了一圈。

  見他們除了有些精神萎靡,狀態還不錯,頓時放下了心。

  這可是始皇帝欽賜外掛,出問題了怎麼行!

  「陳中侯。」

  「拜見左中侯大人。」

  墨家門徒面露苦色,迅速從榻上下來,跪倒在屋子裡。

  「爾等如今已是奴籍,身契在本官手上。凡事皆需聽從本官調遣,可都明白?」

  陳慶神情倨傲的負手說道。

  「小的明白。」

  工匠們低聲回答,語氣中夾雜著唏噓嘆氣聲。

  「昨日深夜,將作少府大匠相里奚給本官下了戰帖。」

  「欲在工造之術上,與本官一較高下。」

  「而今正在用人之際,不知道誰願為本官效力呀?」

  陳慶目光威嚴的掃視著眾人。

  「師父?」

  「他……他一定是為了救我們。」

  「師父啊!徒弟對不起你!」

  工匠們一聽相里奚的名字,頓時人人變色。

  有的人甚至忍不住掩面抽泣,神情極是哀傷。

  陳慶等了半天,都沒人回應自己。

  工匠們低垂著腦袋,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想讓他們用師傅那裡學來的本事,去對付秦墨一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要殺他們的頭,都照樣如此。

  「看來是無人願意幫助本官了?」

  「也罷,那本官就放你們回去吧。」

  陳慶一擺手,把大門讓了出來。

  ???

  工匠們猛地抬起頭,目光不可思議地打量著他。

  「陳中侯,此話當真?」

  「大人,你可不能誆騙小人。」

  「您真的願意放我們回去?」

  一聽說要放他們走,人人精神振奮,同時又不敢相信陳慶會那麼好心。

  「本官說出去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

  「更何況一群忘恩負義的小人,放了你們又如何?」

  「想不到堂堂墨家如今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大賢良才半個都不見,反倒是爾等這般蠅營狗苟的小人濟濟一堂。」

  「哼,這還比什麼比?」

  「你們回去告訴相里奚,本官不屑與秦墨比試,就此罷了!」

  陳慶面露怒色,轉過身去一甩大袖,作勢要走。

  「大人稍待!」

  「秦墨何曾忘恩負義過?」

  「請大人留步!」

  工匠們著了急,紛紛大喊著追了上來。

  這可不是後世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時代。

  戰國時期被稱之為禮崩樂壞,但是還沒崩完全。

  禮、義、誠、信依舊是放之天下皆準的道德觀念。

  秦墨如果被扣上忘恩負義的污名,立刻就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簡直是自絕於天下!

  陳慶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冷著臉說:「爾等還有何話可說?」

  「陛下之前要殺你們,是我站出來替你們求的情。」

  「而今你們對本官的命令不聞不問,豈不是忘恩?」

  「爾等如今淪為奴籍,生殺皆繫於本官一念之間。」

  「本官好吃好喝的待你們,卻無半點報效之心,豈不是負義?」

  「忘恩負義,可有半點不對?」

  墨家門徒臉色漲紅,羞慚的說不出話來。

  「大人,小的並非不想為您效力。只是……」

  「師父對我們恩重如山,我等豈能幫您對付同門。」

  「大人,若是別的事情,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不皺一下眉頭,可……」

  幫了陳慶,就是背叛師門。

  不幫他,就是忘恩負義。

  這七名工匠夾在其中左右為難,神色悽苦。

  「你們說得倒也有道理。」

  陳慶默默點頭。

  「多謝大人理解我等苦衷。」

  「大人,非是小的不願為,實在不能為之。」

  「若有別的差遣,小的願效犬馬之勞。」

  七人紛紛開始表忠心,態度十分鄭重。

  「這樣吧。」

  陳慶話鋒一轉:「我只用你們幫忙打造器物,與秦墨較量一場。不論輸贏,比完即燒掉奴籍文書,放你們回去與師門團聚。想必相里先生定能理解爾等苦衷,不會怪罪於你們。」

  「若你們還不想答應,那就是成心打算做那忘恩負義之徒了!」

  「本官羞於與秦墨比試,爾等各自散去吧!」

  七名工匠猶猶豫豫,互相不停地打眼色。

  要是不幫這個忙,萬一陳慶到處敗壞墨家的名聲,他們就成了師門的千古罪人!

  可如果幫他的話,師父又會如何看待他們?

  思來想去,其中一名年長者拱手作揖道:「請陳中侯說話算數,一旦比試完,就放還我等自由身。」

  其餘人思來想去,嘆了口氣也同時附和。

  秦墨輸一場,只不過是技不如人。

  可要是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那一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了。

  「若陳大人遵守諾言,我等願意幫忙。」

  陳慶嘴角勾起:「好!」

  「本官一諾千金,豈會食言而肥?」

  「你們可要拿出十成的本事來,千萬不要糊弄本官。」

  工匠們紛紛點頭稱是,絕不敢欺瞞。

  「嘿嘿。」

  陳慶目光戲謔的打量著他們七個。

  我信守諾言,把你們放歸師門。

  可馬上秦墨就要歸我指揮了,你們還是在我手底下做事。

  你說這巧不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