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6❾Şⓗ𝓊x.cO𝕞 🐤☝
嬴詩曼替陳慶掖好被子,早早出了家門。
內史府的地契到手後,玻璃、香皂工坊破土動工在即。
招募匠人、購置物資、人員調度,哪裡都缺不了她坐鎮指揮。
陳慶起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升得老高。
熱巴聽到動靜,麻利地把飯食端上桌,然後去給他打水洗漱。
「啊~~~」
上午的陽光明媚地像是要把人融化掉一樣。
陳慶站在門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著熱巴風情款款地向他走來,心情頓時一片大好。
現在的日子還有什麼不知足?
要擱後世,有嬴詩曼這樣出身貴不可言,又精明能幹、善於經營理財的女子,想當她的廢物老公你得排隊繞地球一圈,還得拐兩個彎。
別說叫『夫人』了,喊媽你都得往後稍稍。
「家主,怎麼啦?」
熱巴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陳慶一直盯著她發笑。
「過來讓我親一口。」
陳慶攬著她的肩頭,往自己身邊靠。
「不要。」
「讓夫人看到就不好了。」
熱巴扭著身子,緊張地四下掃視。
「她早就出門了,來嘛。」
陳慶把人摟在懷裡輕薄了一會兒,才把臉蛋紅撲撲的熱巴放開。
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藍色眼眸里露出羞怯、愛慕的情意,然後心如亂撞一般地跑開,陳慶笑得更加得意。
換成後世,光是人家這異域公主的身份,加上出色的容貌和氣質,高低也能混個全民女神的稱號。
而在大秦,她僅僅是我養在深宅中的貼身侍女。
「這就是我一個廢物的幸福生活呀!」
陳慶笑著自嘲了一句,負手朝著大門走去。
扶蘇對學堂的事比他還上心,後續自然用不著多操心。
可內務府的夜校,還得他親力親為。
韓信早就等候多時,把赤影牽出來溜了個圈子,調整好鞍具和馬鐙,準備與他一道出門。
「家主。」
「夫人出門前叮囑過,讓您今天去樂平公主府一趟。」
管事小跑著過來說。
「我去那裡幹嘛?」
「尋晦氣嗎?」
陳慶一聽這名字就變了臉色。
管事垂首說道:「家主是否忘了,陛下安排由內務府收回樂平公主的府邸,按市價折抵……」
「哦!」
「我倒是忘了!」
陳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真不想跟嬴元曼那樣的人打交道。
但架不住這是他的分內之職,不去還不行。
「算了,就當今天出門踩了狗屎。」
「我去一趟。」
陳慶皺起眉頭,在鼻子前扇了扇。
韓信想笑又不敢笑。
換了別人如此嘲諷當朝公主,治個大不敬都綽綽有餘。
不過應該沒人會因為這種小事來尋叔叔的麻煩,罵得真是痛快!
——
兩人輕車簡從,徐徐而行。
抵達樂平公主府邸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陳慶的錯覺,隱約覺得這高牆深宮透出一股門庭冷落,衰敗凋敝的氣息。
府內的管家客氣地將二人迎了進去,並且不斷說著恭維討好的話。
「你家公主嫁去巴蜀,沒帶上你?」
陳慶側眸問道。
「小人乃是公主殿下的心腹,自然要隨侍左右。」
管家語氣複雜地說。
陳慶瞬間明悟,對方不想走。
這裡是咸陽,大秦的首都。
嬴元曼再不成器,也沾了皇家的光,擁有屬於自己的府邸。
千里迢迢去了巴蜀後,境況如何誰心裡都沒底。
陳慶環視四周,侍女、僕役好似也有同樣的擔憂。
「這娘們還真是不得人心啊。」
他小心嘀咕了一句。
正廳內,嬴元曼神色變幻不停。
「殿下,陳府令來了。」
侍女匆忙跑進來,神色緊張地喊道。
「你們全都退下去。」
「沒有本宮的准許,誰都不准靠近。」
嬴元曼咬了咬牙,語氣嚴厲地說道。
賭狗,賭狗,賭到最後一無所有。
她未來的丈夫,辛家小兒已經啟程回京,要不了多久雙方就會舉行盛大的婚禮。
如果拿不出一份豐厚的嫁妝,嬴元曼不敢想像流言蜚語會傳成什麼模樣。
真鬧到那等程度,與殺了她也無異!
聽到外面那個最令她憎惡的嗓音響起,嬴元曼連忙起身,匆忙做最後的準備。
「陳府令,殿下就在裡面。」
「小人先退下了。」
管家事先得了指示,走到門口就匆匆退下。
陳慶眉頭一挑。
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是……
他探身向廳內一瞥,視線霎時間被趴臥在地上的人影吸引。
嬴元曼紅裙盛裝,側著身雙腿微曲,明晃晃的大屁股正對著門口的方向。
她一邊啜泣,一邊輕輕捶打著地面,屁股也隨之輕輕晃動。
拋開別的不談,生育過的女人確實足夠豐腴、渾圓。
陳慶立刻拉著韓信猛退兩步。
「叔叔……」
「信兒,小心她暗腚傷人。」
面對韓信的不解,陳慶臉色嚴肅地叮囑道。
林沖誤入白虎堂,你當我沒看過水滸嗎?
嬴元曼聽到外面的動靜,恨得差點咬碎銀牙。
可眼下這景況,她除了按計劃行事也沒別的辦法。
「我的命好苦啊!」
「啊呵呵!」
嬴元曼捶打著地面:「有夫難相聚,有兒難團圓。如今只剩我一人在這裡,受盡欺辱凌虐,滿腔冤屈無處申訴。」
「連父皇賜我的府邸都要被人奪去……」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陳慶冷眼旁觀,心裡沒有一點波瀾。
果然是這樣!
完美契合了我對中年老仙女的刻板印象。
「公主殿下,你不把兩個孩子從嶺南叫回來,帶著他們一起哭,本官不是很認可。」
陳慶小心地邁著廳中,拎了個錦墩後趕忙出來。
他坐在門口,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表演。
「啊呵、呵、呵——」
嬴元曼趴在地上回過頭來,扯著嗓子放聲哭嚎。
陳慶不為所動,老神在在地翹著二郎腿。
韓信哪見過這樣的場景,視線不停往他身上瞟去,渾身都不自在。
周圍的牆角、園林後,探出一顆顆腦袋,小心地朝著這邊張望。
陳慶靜坐了一刻鐘的功夫,嬴元曼就足足嚎了一刻鐘。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嗓子都不帶啞的,連水都沒有喝一口。
「樂平公主,本官奉皇命而來,還請你不要無理取鬧。」
「這宅邸價值多少,你報個數目。」
「但凡有個差不多,本官定然不會為難你。」
陳慶實在被吵得受不了,主動給對方台階下。
嬴元曼淚眼朦朧地回首:「此乃本宮安身立命之所在,怎捨得將其變賣!」
「不賣啊,你早說呀!」
陳慶直接起身,把錦墩放了回去:「那本官就不多留了,山高水遠,咱們有緣再會。」
「哎,你等等!」
嬴元曼著了急,一骨碌爬了起來。
陳慶也停住腳步。
兩人大眼瞪小眼,嬴元曼很快就偏過頭去。
「我讓你開價了,你儘管說吧。」
陳慶不耐煩地催促。
「本宮……」
「這府邸乃是墨家能工巧匠費心打造,豪奢大氣,占地頗廣。」
「府中的笨重器物也帶不走,光是留下的這些東西就價值不菲。」
「本宮想……想拿它換你們百巧樓那面寶鏡,就是我皇妹成婚時那面一般大的。」
嬴元曼的話還沒說完,陳慶就變了臉色。
「只換一半也行,剩下的不足之處,待本宮慢慢償還。」
「同是皇家子女,請陳府令成全本宮的體面。」
她迫於無奈,俯首行了一禮。
陳慶被震驚地瞠目結舌。
那面鏡子標價五十萬金。
就算只抵一半,也是二十五萬金!
你這府邸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
真開得了口啊!
詩曼嫁給我的時候,可是貨真價實的黃花大閨女。
你一個生過倆孩子的離異中年婦女,怎麼好意思跟她攀比的呀?
陳慶霎時間有種拂袖就走的衝動。
可轉念一想,陛下既然將此事交給內務府辦理,最後非得落在他頭上不可。
「樂平公主,你可是怕嫁妝寒酸,遭夫家嫌棄?」
仙女的事,必須用仙女的方式解決。
陳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