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去昂首挺胸做人吧!去做不被定義的大秦公主!

  「本宮……只是怕折損了皇家顏面。💣☆ 6➈sⒽᑌ𝔁.ςᗝ𝔪 🍩♤」

  嬴元曼婉轉地承認了陳慶的說法。

  無論王孫貴戚還是黔首百姓,凡是家中資財豐厚者,二嫁的禮都要高於首嫁。

  缺了的東西,錢來補足,免得受夫家輕視和薄待。

  昔年晉國太子姬圉(yǔ)在秦為質,秦襄公將愛女懷嬴公主嫁與他為妻,結成秦晉之好。

  後來晉國內亂,姬圉暗地裡與懷嬴公主商量,意圖說服她隨自己潛回晉國繼承王位。

  懷嬴公主迫於家國情懷,拒絕了丈夫的請求,但同時又為他守口如瓶。

  姬圉逃回晉國後,順理成章登上王位,即晉懷公。

  可這卻招致了秦襄公的強烈不滿。

  他派人尋訪到晉國流落在外的公子姬重耳,意圖扶持他取代姬圉。

  懷嬴公主為妻,連同四位宗室公主作為媵妾,七十名美貌侍女一併被嫁了過去。

  除了豪華的嫁妝外,還有三千精悍秦卒充作公主侍衛。

  這也成了懷嬴公主在外的底氣。

  姬重耳久貧乍富,人有點飄。

  懷嬴公主捧著盥盆伺候對方洗漱,姬重耳洗完手隨便一甩,不小心把水珠甩到了她的身上,然後還渾不在意地說:「退下吧。」

  懷嬴公主當即破口大罵:「秦晉匹也,何以卑我?」

  換成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老娘給你端水是給你面子,給臉不要臉是不是?

  姬重耳考慮到有個春秋五霸之一的老丈人,被罵了也不敢還口,不得已脫衣自囚,來換取妻子原諒。

  即便後來姬重耳過世,懷嬴公主有著母國撐腰,加上手裡有三千精兵,仍舊時常插手晉國朝政,顯赫一世。

  珠玉在前。

  嬴元曼沒敢想如前朝懷嬴公主那麼風光。

  她只希望自己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公主地位,不要被辛家小兒尋到藉口輕蔑歧視。

  可皇家準備的嫁妝,全被陳慶這個惡賊坑騙了去。

  嬴元曼如今只希望不落於人後太多。

  起碼嬴詩曼出嫁的時候,有一面價值連城的寶鏡,她也要有。

  「公主殿下此言大謬!」

  「皇家金枝玉葉,貴在何處?」

  「難道只在於那區區身外之物嗎?」

  陳慶一臉正色,當場質問道:「沒了那面鏡子,殿下難道就不是公主了?」

  嬴元曼下意識駁斥:「自然不是。本宮乃嬴姓正統血脈,尊貴無比。」

  「那不就是了!」

  陳慶又問:「難道因為殿下先前嫁過人,就低別人一等嗎?」

  嬴元曼立刻回答:「誰敢說本宮低人一等?」

  「天下間誰敢比皇家血脈更為尊崇?」

  「辛家不過世家末流,本宮嫁過去,乃是他家莫大的福分。」

  「哼,他焉敢不知好歹?」

  陳慶用力點點頭:「如此便是了。」

  「殿下既然如此知書明理,為何還對嫁妝一事耿耿於懷?」

  「莫非你自認低人一等?」

  「非得重金賄賂夫家,才能得以容身之地?」

  嬴元曼這才察覺中了陳慶的圈套。

  可她萬萬不肯在對方面前丟了顏面,硬著頭皮說:「本宮何須看辛家的臉色?陳府令切勿胡思亂想。」

  「本官也是這般想的。」

  陳慶用力點了點頭:「世間痴愚者甚眾,眼界短淺,實在令人發笑。」

  「殿下嫁過一次人,就該被定義成低賤之輩?」

  嬴元曼聽到這兩個字十分刺耳,脫口而出:「皇家貴不可言,凡夫俗子愚不可及,徒增笑爾。」

  →

  「嗯。」

  陳慶豎起大拇指:「莫非嫁妝少了,就該被定義成不受娘家重視,嫁到夫家也該受奚落嘲笑?」

  嬴元曼反駁道:「本宮就算不帶一針一線,照樣不是辛家可以高攀的。」

  陳慶努力壓抑著想笑的衝動:「殿下生來高貴,豈容他人指摘?」

  「無論世人如何看待,殿下的血脈是改不了的。」

  「辛家作何態度,公主之尊高高在上,亦是改不了的。」

  「殿下拿那等銅臭之物作嫁,才是真的自輕自賤,一上來就落了下乘。」

  「你都瞧不起自己,又指望誰能高看一眼呢?」

  他揮揮手,叫來韓信:「去準備筆墨紙硯。」

  「公主殿下已然大徹大悟。」

  「區區一座府邸,哪怕三兩個錢賣了,又與他人何干?」

  「辛家若不能為您建造一座更豪綽的宅院,那是他沒本事,殿下儘管叱罵即可。」

  韓信強忍著笑意,轉身去尋府里的管事和侍女。

  嬴元曼暗暗焦急:「這公主府哪怕是拆了賣磚,都不止兩三千貫,怎能如此賤賣!」

  「殿下又糊塗了?」

  陳慶理直氣壯地說:「生而尊貴,為何要在意世間凡俗的眼光?」

  「本官沒記錯的話,辛勝之子蠻橫無理,多有不法之舉,才會被貶斥到巴蜀之地。」

  「為何他就可以心安理得迎娶公主,不受世俗左右?」

  「殿下以金貴之軀下嫁,卻還要添補無數錢財。」

  「世間公義,安能如此?」

  他無視了對方懇求的眼神,大義凜然地說:「去昂首挺胸做人吧!去做不被定義的大秦公主!」

  「妹婿……」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

  嬴元曼抹著眼淚,抽泣著說:「事到如今,本宮別無所求。」

  「只求你看在姻親的份上,高抬貴手,讓我能渡過難關。」

  「往後我在巴蜀一定安分守己,再不給你和詩曼添任何麻煩。」

  「虧損了嫁妝也是我咎由自取。」

  「只求你,求你……」

  淚水如決堤的河流,奔涌而下。

  嬴元曼知道她根本鬥不過陳慶。

  李斯為相時,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流放嶺南的下場。

  宮中盛傳公子胡亥是被陳慶所殺,最後也不了了之。

  她聽聞陳慶是穿越者。

  不知道這穿越者到底有何等本事,竟然讓父皇對他照拂至斯。

  嬴元曼萬念俱灰,只能用最低的姿態,來求取對方的饒恕。

  「殿下你這是……」

  陳慶微微動容。

  女人的三大本事,一哭、二鬧、三上吊。

  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嬴元曼哭得肝腸寸斷,眼淚不要錢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陳慶不由嘆息一聲,擺擺手說:「你把契據簽了,我讓夫人給你準備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妝。」

  「另外……等你大婚之時,我邀太子一起出面,給你壯壯聲勢。」

  「辛家不是什麼頂級豪門,想來會給幾分薄面。」

  嬴元曼眼中立刻露出驚喜之色,「多謝妹婿!如此我就安心了。」

  陳慶厭煩地望著她。

  你就這?

  平日裡咋咋呼呼的,開口閉口把皇家掛在嘴邊上。

  真遇上我這樣不慣著你的,傻眼了吧?

  要不是看在你爹、你皇兄、你妹子的份上,這回你可得遭老鼻子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