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不要怕,是技術性調整!

  陳慶人是空著手來的,回去的時候卻帶了滿滿兩箱金鎰。6⃣  9⃣  s⃣  h⃣  u⃣  x⃣  .⃣  c⃣  o⃣  m⃣

  韓信武藝精熟,年輕力壯,提著照樣非常吃力。

  提貨券賣出去三十多張。

  除了馮誠自己買的,還有別人托他代購的十張,以及想討便宜自己厚顏過來討取的。

  回收的也有五張。

  不過等陳慶掏出錢來,對方立即反悔。

  他當場翻臉,態度強硬地砸過金鎰去,硬買了回來。

  待兩人離去後,裕豐樓的商賈仍舊興致勃勃地討論著香皂的行市,以及提貨券的漲跌。

  好像沒有人意識到,短短的一天時間內,它的價格已經從七八倍票價,直奔十五六倍而去。

  「叔叔,那些人都瘋了嗎?」

  「香皂又不是非用不可,它哪值這麼多錢?」

  「貨物都沒見著,票據就翻了十幾倍的價格。」

  「他們就不怕提不到貨,或者提到貨賣不到那麼高的價格,虧得血本無歸嗎?」

  韓信全然不能理解商賈的行為。

  大家坐在酒肆里吃喝閒談,聊著聊著手裡的票據價值憑空就翻了倍,而且真有人願意掏出金鎰來買。

  好像錢是大風颳來的一樣,突然間所有人都身價暴漲了。

  「你說什麼?」

  馬背上馱著沉重的財物,陳慶只能牽著馬走。

  他把右手攏在耳後,裝成聽不到的樣子。

  「叔叔,我說……」

  韓信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你說什麼?」

  「我聽不見。」

  陳慶大聲嚷道。

  韓信頓時啞然。

  陳慶這才笑了笑:「這些話你當沒人跟他們說過嗎?難道你當他們自己想不到嗎?」

  「只不過錢財迷人眼。」

  「如今他們只聽得到自己想聽的,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你看街邊的販夫走卒,終日勞碌,才賺得幾個大錢?」

  「在酒肆里吃吃喝喝,錢財就像自己長了腳一樣,拼命往你口袋裡鑽,這錢誰不想要?」

  韓信遲疑道:「可是……」

  「別可是啦。」

  「叔叔讓你見識一下人性有多貪婪,下場有多悽慘。」

  陳慶仰起頭,指著裕豐樓最高的一層。

  「你看那裡。」

  「過不了幾天,他們就得排著隊一個個從那裡跳下來。」

  「到時候咱們一起來看。」

  「你好好記在心裡,將來可千萬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韓信神色複雜地打量著五丈多高的樓頂,緩慢卻用力地點點頭。

  ——

  陳慶陰差陽錯下搞出來的期貨交易市場,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監管。

  甚至在商賈的私心下,只在極小的範圍內口口相傳,連知道的人都很少。

  交易的時間、地點、價格,全都沒個固定。

  然而就是這樣原始粗陋,風險巨大的生意,卻吸引到了源源不絕的財富。

  「一張票換兩枚金鎰。」

  「大概是……」

  「嚯,跟比特幣差不多了。」

  第二天夕陽落山的時候,陳慶又坐回了裕豐樓的大堂內。

  他手裡把玩著剛收到的金餅子,自言自語地發出感嘆。

  提貨券的價格觸及了十六倍票面價,終於穩定了下來。

  商賈們像是地下黨接頭一樣,各自交換著打探到的情報。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他們分析出花來。

  然後根據虛無縹緲的跡象,以及自己的臆想和揣測,來推算行市的走向。

  「貴人,托您的福,在下小賺了一筆。」

  「今日您可有空?」

  「還請讓在下設宴款待一二,聊以償還。」

  馮誠再次站在他的面前,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陳慶對衣著、配飾都不怎麼在意,但平日裡用的都是珍稀貨色,眼光自然不差。

  對方身上的一席錦袍料子相當不錯,腰間的佩玉溫潤潔淨,連腰間的大革帶鉤都換成了上等貨色。

  人靠衣服馬靠鞍。

  馮誠此時的氣質好像也發生了些許變化,外人打眼一看,說不定以為是哪家的勛貴名門之後。

  「免了吧。」

  「你是把提貨券賣掉了?」

  「倒是讓你賺了不少。」

  陳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著。

  「貴人,您說這券還能漲嗎?」

  「我昨夜賣掉了提貨券,今日神思不屬,寢食難安,總感覺……」

  馮誠飛快地坐在對面,還沒等到他說完,一個青壯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家主,家主!」

  「小人打聽到了……」

  「香皂使用的油料,打算改換海中巨蛟。」

  「那蛟魚一頭重萬斤不止,起碼能出七八千斤的油。」

  「香皂年底前,產量必然暴漲。」

  小廝語速極快地說完後,扶著門框不停喘著粗氣。

  「你說什麼?」

  「香皂產量暴漲?」

  「一頭蛟魚能出七八千斤油?」

  「這……」

  山雨欲來風滿樓。

  霎時間,大堂內的安寧祥和的氣氛立時變得緊張和壓抑起來。

  商賈們匆匆坐下,重新商談和交割。

  賣券的不停催促對方拿錢,買券的紛紛搖頭,連剛談好的交易也毀約作罷。

  馮誠驚愕了片刻,心中頓時冒出一陣陣後怕。

  幸好他昨夜就拋售了,不然今天非得虧不少。

  一刻鐘不到,提貨券的價格已經從最高十六倍票價,一路狂跌到十三倍票價,並且還在加速下跌。

  「諸位可曾忘了本爵?」

  陳慶站起來高喝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十倍票價,誰想賣的儘管來找我。」

  「話我放在這裡,有多少收多少!」

  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時刻,陳慶的發言像是給每個人都打了一劑強心針,眾人的擔憂和慌亂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貴人……」

  馮誠觀望了許久,等他重新坐下,才小聲說:「若傳言當真,香皂可就不值錢啦!」

  「別說十倍價,兩三倍都賣出去都算不錯了。」

  陳慶鎮定自若地直視著他:「你怕了?」

  馮誠目光閃躲:「小人……沒那麼大的本錢,確實是怕了。」

  「呵。」

  陳慶輕蔑一笑:「怕個什麼,不過是技術性調整。」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蛟魚重逾萬斤,一昂首一甩尾,都有開山裂石之力。」

  「你當是在池塘里撈條鯉魚呢?」

  「想拿它煉油,你問問它答應嗎?」

  「便是派出水軍強攻,拼死圍殺了它,要消耗多少錢糧你知道嗎?」

  「這蛟油還能比吃草的牛油羊脂便宜了?」

  「我怎麼就不信呢!」

  商賈們聽完這番話,頓時恍然大悟。

  對呀!

  蛟魚如此巨大,想殺它煉油哪有這麼容易!

  不過……

  眾人還是放不下心,提貨券的交易價格稍稍下探,大概在十二三倍票價左右徘徊。

  陳慶胸有成竹地衝著馮誠笑道:「閣下若是信我,明日之前儘管抄底。」

  「今日稍跌,恐怕是最後的機會。」

  「一旦消息被證偽,價格必然重回高位。」

  「再不抓住機遇就來不及啦。」

  說完他瀟灑地起身離去。

  「嘶……」

  馮誠苦思冥想許久,看到其餘人焦慮不安的樣子,忽然想起陳慶那句『別人恐懼我貪婪,別人清倉我全倉』

  「娘的,大不了把賺的錢吐回去。」

  「人生能有幾回搏!」

  他下定了決心後,就準備去找自己的表親借筆錢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