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十倍票面價,這是鐵底!

  資本無孔不入,每一個毛孔都滴著骯髒的血。

  陳慶掃視了一圈,他已經開出了十倍票面的高價,卻沒有人願意輕易出售。

  偶爾有人動心,可是發現別人全都巍然不動,頓時熄了拋售的心思,生怕自己吃了虧。

  「兄台,你就那麼肯定提貨券一定會漲?」

  「十倍價,好大的手筆呀。」

  「萬一……」

  馮誠遲疑地望著他。

  「沒有什麼萬一。」

  「物以稀為貴,這道理放之四海皆準。」

  「而今不過是消息沒傳開,不然香皂定然價格飛漲。」

  「不信你看著吧。」

  陳慶言之鑿鑿地說。

  馮誠被他言語間流露出的強大自信感染,從半信半疑變成信了七八分。

  「東家,好消息!」

  又一名傳信的小廝歡天喜地地跑進大堂。

  「前往太原郡販貨的商隊回來了。」

  「當地世家豪商爭相搶購,還不到一天香皂就賣了個乾淨。」

  「最高開到五倍價,照樣不愁賣!」

  「連盛裝香皂的盒子都有人花錢買。」

  話音未落,豐裕樓的投機商賈頓時喜氣洋洋,心裡比吃了蜜糖還高興。

  十倍票價迅速成為了大家公認的行市價,並且還有繼續加價的趨勢。

  馮誠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太原離咸陽並不遠,騎快馬也就一天多。

  香皂又不是什麼笨重的貨物,往來滿打滿算四天綽綽有餘了。

  這一來一回,每天可就賺一倍利呀!

  「馮兄,怎麼樣?」

  「我沒說錯吧。」

  「太原尚且如此,到了巴蜀等富庶之地,賣個十倍價豈不是輕而易舉?」

  「依我看,這提貨券還得漲。」

  「二十倍票價恐怕都打不住。」

  陳慶斬釘截鐵地說:「域外蠻邦一向喜愛大秦出產的精巧之物,在大秦是二十倍票價,提到貨販售至境外,百倍之利都不在話下呀!」

  馮誠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然而這番話被周邊的商賈聽到耳中,卻大點其頭,紛紛投來讚賞的目光。

  「這位兄弟好見地!」

  「此言甚得吾心。」

  「我家也做一些蠻夷的生意,除了山高水遠,往來不易之外,利益驚人確實不假。百倍之利不敢說,五十倍之利卻是不止。」

  「百巧樓出產的香皂上明晃晃蓋著『皇家內務府』的印章,光憑這個戳,它在大秦賣個十倍價都應當。」

  「提貨券已經不發了,定然是香皂供不應求,它怎能不漲?」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十分熱烈。

  提貨券的交易價格短短時間就衝到了票面十二三倍,然而願意出售的卻寥寥無幾。

  買漲不買跌是所有人的普遍心理。

  行情如此緊俏,萬一它真的漲到二十倍票面價呢?

  現在賣豈不是虧得吐血?

  馮誠看到同行們熱情高漲,出價一次次拔高,頓時著了急。

  「兄台,你剛才說手裡有提貨券來著?」

  他目光充滿期待地緊盯著陳慶。

  「然也。」

  「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想要?」

  陳慶隨手從鼓鼓囊囊的袖袋裡掏出了一大把。

  女生自用,一手貨源,嘎嘎新。

  馮誠瞬間看直了眼。

  一張券就是一箱貨,這得多少啊!

  他是最早一批入行炒作提貨券的商賈,見識過的豪客不在少數。

  可平時十幾張就算數得著的大額交易了。

  陳慶手裡竟然不下百張!

  「快收起來。」

  「兄台,你哪裡來的?」

  「它……是真的還是假的?」

  馮誠說話的聲音都變了,緊張地四下打量。

  「閣下說笑了。」

  「私刻印章乃是大罪,若是私刻皇家印信,更是以謀大逆論處,要夷三族,連坐鄉鄰。」

  「它要是假的我敢拿出來?」

  陳慶不慌不忙,把提貨券在手上啪啪甩了兩下,才收回袖袋中。

  馮誠見對方氣度沉穩,絲毫不見慌亂之色,頓時打消了心中的狐疑。

  這裡可是咸陽城的鬧市。

  章是白天造的,人是晚上抓的,席是隔天擺的。

  怎麼想都不會有人拿自己的全族老小開玩笑。

  「貴人原諒則個。」

  「在下出身寒微,沒什麼見識,讓您笑話了。」

  馮誠的姿態放低了很多,討好地笑著不停拱手。

  「不知……您這提貨券打哪裡來的?」

  「咸陽的勛貴能跟詩曼公主搭上關係的也不多,其中翹楚手裡有個三五張就算多的了。」

  「流出在市面上的,更是少之又少。」

  馮誠拐彎抹角地盤問起陳慶的底細。

  「還能是哪來的。」

  「當然是詩曼公主贈予我的。」

  「我與她正如管仲與鮑叔牙,彼知我長,我知其短,相交莫逆。」

  「別說什麼提貨券,百巧樓的東西,哪樣不是隨意取用?」

  陳慶大大咧咧地說。

  馮誠眼中精光一閃,意識到自己遇到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玻璃鏡最便宜的也價值萬金。

  他們倒是想炒作,可掂量了下自己的實力,只能黯然嘆息。

  陳慶居然說百巧樓的東西可以隨意取用?

  「貴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馮誠支支吾吾地說:「既然您與詩曼公主交好,想必錢財是不缺的。」

  「你這話說得我愛聽。」

  「我從來沒碰過錢,對錢也根本不感興趣。」

  「人生苦短,春宵帳暖。」

  「大好時光不用來尋歡作樂,整日與這銅臭之物打交道作甚?」

  陳慶的語氣中充滿居高臨下的傲慢和蔑視。

  馮誠陪著笑臉:「對,貴人說得一點也不錯。」

  「相逢即是有緣,您……能不能割愛,將提貨券賣我一些。」

  「十張八張就好。」

  「就按十倍票面的價格交割。」

  「您看可好?」

  陳慶轉眸瞪他:「我看別人都是十二三倍的價,你莫非是欺我面生?」

  「不過本爵不在乎!」

  「我不喜歡講價,不是因為我人傻錢多。而是看你不容易,店裡就你一個人陪我說話。」

  「來!」

  「再贈你兩張。」

  陳慶豪爽地掏出了提貨券,抽出十二張遞給他。

  馮誠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激動地手都發抖了。

  「誒!」

  陳慶突然把手抽了回去,在對方失望而疑惑的眼神關注下,緩緩說道:「本爵賞你是賞你的,你可不要賤賣了,失了詩曼公主的體面。」

  「若是不想要,你儘管回來找我。」

  「十倍票面,我贖回來。」

  「這是鐵底,無論是誰,只要以此價售賣儘管來尋我。」

  「我就是全收了又如何!」

  馮誠連連點頭:「定然不會,小人哪敢壞了皇家體面,貴人您儘管放心。」

  他誠惶誠恐的把提貨券接到手中,靠著雙手感觸紙張的質地,然後又仔細觀察上面的印章。

  真的!

  全是真的!

  豐裕樓里無數道視線投在二人身上。

  眼中的炙熱之色好像讓空氣都多了幾分燥熱。

  我等格局還是小了啊!

  有這樣的大豪客托底,再跌又能跌到哪去?

  不消三五日,二十倍票面價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