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了藥王谷的毒過來,就是今日紅纓用過的那毒,我剛剛尋思著,任雪寧與我之前均遭遇不明刺殺,且兇手至今逍遙法外,
我不禁揣測這一系列事件之間是否暗藏關聯,我想用毒逼出魏南珩的真實口供。」
江白薇看向鳳燁,想來他也想知曉答案。
「好,我們去試試。」
鳳燁旋即答應,牽著江白薇的手往審訊室走,鄭瀟緊隨其後。
三人屏退所有人,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江白薇看向被綁在木架上的魏南珩,他的面容和魏南夕長得有幾分相似。
他的身軀在木架上顫抖,長鞭如毒蛇將他的肌膚撕裂出一道道血痕,衣衫破碎處,血跡斑斑。
更為駭人的是,滾燙的鐵塊烙印在他胸前的皮膚上,留下了焦黑的傷痕。
魏南珩聽到鳳燁屏退下人的聲音,他緩緩抬眼,看到江白薇也來了審訊室,他擰眉。
「江白薇,我就是想殺你,你不要想著陷害我嫡妹。」
「我可沒那功夫陷害你嫡妹,今日我是來讓你說實話的。」
江白薇將手中的藥丸,交給鄭瀟。
鄭瀟會意,記起今日紅纓給犯人餵藥的手法。
他學著那手法,果真是好方法,頃刻間,掙扎抵抗吃下藥丸的魏南珩被迫吞下了藥丸。
「閹人,你給我吃了什麼?」
魏南珩想用手摳出自己的嗓子,吐出藥丸,可惜他的手被綁在木架上,一切徒勞。
「自然是強身健體的補藥,等著吧,待會你就會感到自己飄飄欲仙。」鄭瀟笑盈盈道。
「你們……放開我。」魏南珩在木架上不停地掙扎吶喊。
幾人沒理會他的掙扎,等著他毒發,江白薇沒事幹,研究起審訊室里的各種刑具。
「薇兒,別看了,你不怕嗎?」
鳳燁看她一個姑娘家研究那些血淋淋的東西,她還真箇大膽的。
「不怕,不就是一堆鐵器嗎?有啥好怕的,我可是大夫,解剖過不少死屍的。」
江白薇拿起一個乾淨的鐵鉤在魏南珩眼前晃了晃,嚇唬他。
原來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是這般滋味,可好玩了。
「江白薇,那日你明明中了毒,為何沒毒發?」魏南珩看著眼前把自己當猴耍的女人,惡狠狠問道。
「你嫡妹沒告訴你,我是藥王谷的少主嗎?解你那點毒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她邊說著,邊拿著手中的鐵鉤不停在他眼前晃,真想將他的眼睛勾出來,以報他要謀殺自己的仇,不過為了顧全大局,她沒下手,也不敢下手,太血腥。
「藥王谷?你是藥王谷的人?」魏南珩似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睜圓了眼。
「怎麼,你很崇拜藥王谷的人?」江白薇看不懂他這驚愕的表情是啥意思。
「早知你是藥王谷的人,我就不用毒殺你,換其他法子。」魏南珩的雙眸似淬了毒的利劍,死死盯著她。
「可惜用錯法子了,是不是很後悔,撓心肝的難受?」
江白薇給他做了個鬼臉,這魏南珩怎麼還不中毒,紅纓留在王府布袋裡的玄音散不會是假的吧。
正想著,就見魏南珩在鐵架上掙扎,然後是胸膛劇烈起伏,吐出一口鮮血。
幸好鳳燁及時隔空將江白薇攬入懷中,否則以她與魏南珩那近在咫尺的距離,只怕會被猝不及防的血濺沾染一身。
江白薇是第一次用玄清散的毒,她沒想到中此毒的人會吐血,她在鳳燁懷裡好奇問鄭瀟。
「鄭瀟,今日紅纓用此毒,中毒人也是這樣的狀態,會吐血?」
「回江側妃,會的,吐血後,他就會進入迷幻狀態,此刻可以開始審案了。」
鄭瀟正要坐下記錄此案的供詞,被鳳燁攔住。
「讓兩位廠衛進來記錄,我們三人記錄的供詞,沒有說服力。」
「還是王爺想得周到。」
鄭瀟出門叫來兩位廠衛,還敞開大門,讓得空的廠衛在門外旁聽此案的審理。
一切都準備就緒,鳳燁開始詢問木架上的罪人。
「魏南珩,是何人讓你毒害江側妃的?」
魏南珩雙眼迷離,不知聚焦在何處,他緩緩道:
「是我嫡妹魏南夕求到我,我看嫡妹在靖王府被江白薇一直壓在頭上,我心疼我的嫡妹,只有殺了江白薇,嫡妹在靖王府的日子才能好過。」
江白薇白了木架上的魏南珩一眼,什麼叫她壓魏南夕,一直是魏南夕找她麻煩的吧。
不過她沒說出口,不打擾審訊進度。
「那你為何嫁禍給丞相嫡女任雪寧,還要將她置於死地?」鳳燁繼續追問。
這問題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魏南夕要殺薇兒他能理解,為何還牽扯到任雪寧?
「那是因為夕兒在靖王府被靖王監視,不好直接對江白薇動手,她便和任婉琪約定,只要夕兒為任婉琪殺了她的嫡姐任雪寧,任婉琪就除掉她們兩人共同的敵人——江白薇。」
魏南珩暈乎乎說著,廠衛記錄著他的供詞。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於魏南珩的供詞,原來靖王的後院如此不太平。
「之前江側妃和任雪寧先後被人刺殺,也是你乾的?」鳳燁越往下問,眉頭擰得越緊,他沒想府中的兩位王妃早就生了要殺薇兒的心。
「刺殺江白薇是我乾的,至於刺殺任雪寧是夕兒自己買兇乾的,可惜都沒成功。」
兩位廠衛正襟危坐,筆下疾書,記錄著魏南珩的詳細供詞,同時,他們的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無奈與搖頭之態。
外界盛傳的魏家權勢滔天,一手遮天,此刻看來,確非空穴來風,從魏家這一對兄妹肆意妄為,草菅人命的行為中,便可見一斑,其家族之跋扈與強勢,已然是昭然若揭。
鳳燁又問了不少關於此案的細節,魏南珩都在中毒的狀態下一一交待。
鳳燁問完了所有問題,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鄭瀟突然問了一句。
「魏南珩,你官拜衛將軍,為靖王妃殺人斷送自己的官職,值得嗎?」
此問一出,魏南珩剛剛還迷離的眼神漸漸聚焦,唇角揚起了絲絲笑意。
江白薇看魏南珩在中毒狀態下還露出這般情意綿綿的表情,她疑惑。
再想到鄭瀟的問題,她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