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主公也……!」這下子本就臉紅的膝丸臉色更是漲紅了一層。
「事實如此嘛,別害羞。」郁理回得大大方方,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膝丸更得人心啊,她拿起茶杯放在嘴邊,喝之前還看了某刃一眼,「我覺得某個做哥哥的就該好好學學才對。」平時什麼德性自己心裡沒數嗎?
「是嗎?」某個被說的刃微微直起身子,微握成拳的手虛放在唇邊作沉吟狀,「唔……原來如此。比起我來,更喜歡倒茶丸的腿呢。」
噗——
剛喝下去的一口茶直接噴出來,郁理劇烈的咳嗽起來。
「主公!」膝丸顧不得別的了,趕緊幫郁理順氣,「您沒事吧?」
同樣的,郁理也顧不上噴茶的事了,漲紅著臉一邊咳嗽一邊顫抖地指向他:「你,你胡說什麼呢!這跟腿有什麼關係啊!」
「啊咧?年前的時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淺金髮色的附喪神眨了眨他黃金色的貓瞳,一臉的無辜,「說最喜歡我和順氣丸的腿來著。」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你是故意的吧!郁理張著嘴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也不知是羞還是氣的。
「阿尼甲!」幫著郁理順背的膝丸也忍不住抗議。
兩個人的臉都是紅紅的,一臉不滿地瞪著那邊穿著白色內務服的太刀青年。而被瞪的那一方則是十分淡定地從座位上起來,拂了拂衣袖施施然道:「坐在這裡這麼久也該起來活動活動了。嘛,你的答案我清楚了,謝謝之前的招待,我也該走了。腿丸,主公這裡就交給你了。」
「髭切——!」直到那振太刀下樓了,郁理一直堵著那口氣才吼出來,「膝丸,你看看你哥!壞起來比鶴丸還氣人啊!」
「十分抱歉主公。」當近侍的弟弟跑不掉,還要給惹毛主人的哥哥兜底道歉,「兄長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我看他就是有意的!剛剛都喊錯幾回你的名字了,哪有人天天糾正他還記不住的!」郁理憤怒拍桌,「我看他就是天天欺負你玩!」
「不是的,主公。兄長他真不是故意……我的名字……」薄綠髮色的青年在為自家兄長辯解的過程中自己先崩潰,轉過身一個人難過去了。
郁理:「……」這位才是真辛苦啊,看著他都覺得發火也沒意思了。
看那小伙已經在角落裡獨自抽抽,郁理默默拿了點紙巾遞給他。
「我沒哭,我才沒有哭……」帶著啞腔的太刀青年一邊極力否認不讓郁理看到他的臉,一邊收下了她的紙巾,過了會兒嗚咽聲更響。
選擇性耳聾的郁理坐回自己的位置,假裝自己在工作的間隙不禁抬頭看天花板。
造孽喲。
不論怎麼說,審神者要隨部隊出陣這件事已經定下來,剩下的,就是讓她學會騎馬,考慮給她護身的鎧甲的後續細節,等這些都充分準備好了,郁理就能出去打怪混經驗……呸,是隨軍出征現場指揮了。
「主公主公!我來教您騎馬吧!」今天留守在本丸里的刀們,也很積極地向郁理自薦做馬術指導。
原劍術指導和泉守是想把這件事也給攬下的,結果被一群刀以「你們新選組那會兒已經不用馬了,馬術能好到哪去。」「別太過分啊,占了大頭見好就收就算了,把工作都搶了吃相就太難看了。」之類的話明里暗裡地給懟了回去。
「可惡,那幫傢伙!」兼桑表示很不服氣。他的旁邊長曾禰安撫式地拍拍他的肩,和清光堀川等刃一起帶著無奈的笑意站在一邊,也算是無聲的安慰了。
最終從一眾刀里搶到馬術指導資格的,是壓切長谷部,魔王刀的氣場一放,外加本丸大總管的身份,確實很難有刀能跟他爭鋒。
「主上,其實我還是不建議您出陣,戰場實在是……」
「長谷部!」坐在了鹿毛身上,郁理居高臨下抬手制止了他的嘮叨,「已經決定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掙扎了,好好教我騎馬行不?」
灰色中分發的附喪神嘴巴張了張,最終只能挫敗點頭:「是,既然是您的意願的話……」
看他一臉失落的樣子,郁理不得不嘆息一聲,有些無奈地看他:「長谷部,說實話,當初才提起時我真沒想到你會反對。我一直以為不論我做什麼決定,你一定都會無條件支持我來的。結果事實正相反,第一個響應我的居然是髭切啊……」
「不是的,主上!」長谷部猛地抬頭,面上少有的出現了慌張,「我沒有忤逆您的意……」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啦,就和那些所有反對我去的刀一樣。」擺手打斷他的急急辯解,郁理很清楚這把刀是有多缺乏安全感,主人的一點不滿都能引起他的驚慌,所以很多時候,他寧願拋棄自己的意願也要不惜一切迎合主人的想法,越是相處郁理就越是替他難受,這振主命刀比起巴形和龜甲來更加需要來自主人的依靠和肯定,「但是,長谷部,就跟你需要我的信任一樣。我其實,也需要你的信任。」
灰發的打刀脊背微微一震,一直滿腦子唯主是從的刀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有些茫然地跟著重複:「我的……信任?」主人也需要他一個臣子的信任嗎?需要理會他的意願和情緒嗎?
看他的表情郁理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秀眉一挑,故意高聲道:「我當初為了你可是差點把命都搭上了,如今要你相信我有上戰場的能力就這麼難嗎長谷部?」
「不!」長谷部崩直身體下意識地反駁,正是因為那樣他才更怕失去她,可偏偏卻被她用這個事來堵住了嘴,感覺到苦澀的附喪神再度低頭,「主上,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為什麼感覺說教了之後他反而更低落了?郁理不懂,反正勸慰失敗讓她再次無奈嘆氣,有些沒轍道:「這樣吧,我第一次出陣,安排你來當隊長行麼?」
「可,可以嗎?」一直低迷的情緒終於有了起色,灰發青年一雙紫眸泛出了光亮,臉上也是恢復了不少神采。
「有什麼不可以的?」他這副樣子看起來有點傻,郁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你真以為我就不怕死啦?我怕得很呢!」
那您還……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怕就能不去做的呀。」抓緊手中的韁繩,郁理自嘲一笑,就和外面那些妖怪一樣,不是她怕甚至怕得躲起來就真的能一輩子都不見面的,「如果實在無能為力也就罷了,因為做與不做結局都是一樣。但明明有這樣的基礎和潛力卻依舊躲起來,那就太憋屈了……」
她的話讓長谷部想到了自己,以前他只是一把不會說話的刀,但有了人身之後,自己不也是在拼命爭取著什麼嗎?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去阻止主上想要變強的意願呢。
「馬術的事請交給我!」低頭,向馬背上的主人行了一禮,這一次長谷部終於正了臉色,「我一定竭盡所能幫助您成為一名優秀的騎師和戰士的!」
「噢!拜託你了教練!」
繼劍術課程之後又增加了馬術課程,郁理一天的時間似乎越來越不夠用,還得考慮自己出陣該穿什麼,又要戴什麼防具。
她自己想了一下,就她這身板和技能方向肯定是沒辦法走重甲戰士這條路的,應該還是輕靈路線的皮甲遊俠或者布衣法師的成分較大。唔,穿什麼比較好呢……
正當她晚上獨自一人在廣間裡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陸陸續續總有刀闖進來。
「主公,您要出陣的話,就用我的護甲吧!」有刀將自己的肩甲貢獻了過來,擱在她桌上。
呃……
「主人,女孩子要注意保護自己,這是我出陣用的護腰板甲,給你用了。」有刀送了她護腰兼護腿一套,顏色很粉很靚。
呃呃……
「主人主人,這個籠手給你!你試著戴戴還合適不?嫌大嫌小我給您調整一下。」還有直接拿過來就要給她上手的。
那什麼……
「哈哈哈,老頭子我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這個護心甲你拿著,多少安全些。」
怎麼連爺爺你也來湊熱鬧啊!!
一直到連數珠丸都把他的珠子也給郁理送來一串之後,她的廣間裡已經充滿了刀劍男士們給的愛心護甲,滿滿一堆幾乎都能積成一座小山。
看來就算他們支持她出陣,對她的安全擔憂也是一點都不少啊。
望著這一大堆護具,郁理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這麼多,真給我穿我也穿不了啊。」郁理正煩惱著,門外又傳來腳步,她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別再給我拿護具啦,內室都快堆不下了。」
「哦呀,這可真是壯觀啊。」仿佛雲彩一樣綿軟的男音從門口傳來,郁理不禁抬頭,就見淺金髮色的白衣太刀倚在門邊,看熱鬧一樣打量郁理身後的「禮品堆」,然後才將視線放回了她的身上,「真是超人氣呢,主公。」
「呵呵,我就是這麼受歡迎沒辦法。」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郁理沒好氣看他,「這麼晚過來,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來送護具的,是要幹嘛?」
「我就是送了,你也未必會用吧?」一直表現得很迷糊的刀其實內里一點也不迷糊,偶爾流露這麼一句就知道這貨精明得很,他面帶微笑,金色的豎瞳映著屋內的燈光,有種奇異的魅力,「就是想趁你沒完全把出陣名單定下之前問一問,你的隊伍里,有沒有我的名字。」
郁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