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蘇勒坦舒服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摟住康嬪奧敦木其爾狠狠地親了一口,羞得小姑娘滿面通紅。這是出征前的最後一次歡娛,明日他將率大軍前往撫順,然後沿渾河而下,直取滿人的興京赫圖阿拉,接著去寧古塔、努兒干都司,以及黑龍江以北的北山女真的廣袤土地。大丈夫四海為家,顧不得身邊的娘娘們。此時在瀋陽城內的三位娘娘,德嬪斯日吉莫德格肚子已經高高隆起,再也當不成金花侍衛;康嬪奧敦木其爾還是個小女孩,身體瘦弱,大可汗擔心她禁不起北地的風雪,不敢帶他,只在出征前又臨幸一次;能陪他出征的只有惠妃額爾德尼布木巴,這位娘娘畢竟做過滿清的皇后,排場甚大,足足帶了十餘位侍女,皆女扮男裝,披甲扈衛,倒顯得英姿勃勃。
「大汗,請讓妾身為您更衣」,見天色漸白,懂事的奧敦木其爾輕輕地為大可汗披上征衣。大可汗不說話,舒服地伸開手腳,任她施為。戰袍很快束緊,系好腰帶,戴上頭盔,衛拉特戰神拎起可汗刀,威風凜凜地走出殿門,侍衛早已列隊在殿外等候,有親信牽來寶馬追風。
「待朕蕩平北地後再與愛嬪相聚!」蘇勒坦大笑著上馬,揮手與新得的美人道別,任憑侍衛牽著馬緩緩而行。
城外衛軍營門前,八萬二千名來自各部落的勇士已經列好軍陣,旌旗招展,刀槍如林,殺氣騰騰,等待統帥的檢閱。
「大衛國的勇士們:滿清無道,覆滅元祚,奴役百姓,蒼狼白鹿的子孫絕不屈伏!今天,朕要率領你們攻下敵人的祖地赫圖阿拉,然後是寧古塔、努兒干都司,不管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東海女真還是更北的北山女真,都將成為大衛國的臣民,他們的土地將成為蒙古人的跑馬場!勇士們,不要猶豫,要心如鐵石,用你們的馬蹄踏碎一切敢於抵抗的敵人。前進!跟隨著朕的馬尾前進!」大可汗咆哮著,即興作起戰前演講,口氣狂妄,仿佛自己真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早已安排好的數百侍衛大聲將他的聖喻一層接一層傳遞給全軍。
「浩瑞~浩瑞~浩瑞~」
軍陣中傳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一場接一場的勝利,讓將士們相信,只要緊緊跟隨大可汗的馬尾,便能戰勝一切敵人。
「駕~」
翁牛特郡王博多和輕輕揮舞馬鞭,馭馬向前。此次他率領一萬一千名由翁牛特、阿魯科爾沁、扎魯特三部組成的聯軍擔任先鋒,明面上這是大可汗的信任、認為先鋒之職非其莫屬,實則是大可汗對他行事狠辣、私自吞併巴林部眾起了忌憚,故意讓他打第一陣、削弱其實力。博多和剛被封為郡王,又吞併了兩萬巴林部的人口,正是心氣兒高的時候,得令後急著在大可汗面前立功表現,與搜色、楚依、桑嘉布、桑噶爾諸將領軍跑得飛快。
大可汗本人卻並不著急,作完演講,裝模作樣地馭馬跑了一小會兒,便將戰馬交給侍衛,自己登上御車。八匹純白色良駒拉著的御車上,馭手和侍衛守在車外,車廂內,早已擺好了果子、糕點和茶。一雙素手捂住他的眼睛,銀鈴般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淘氣!」
蘇勒坦掰開愛妃的手,眼睛剎那間明亮起來,身披戎裝的惠妃額爾德尼布木巴是那麼的英姿颯爽、明艷動人!不禁心猿意馬地撫摸起柔荑。
「大汗方才說得真好!」額爾德尼布木巴笑道,目光中居然帶著點崇拜。
「你覺得朕說得好?可朕這回是去攻打你表哥的老家,還要將他在北方的殘餘勢力連根拔掉,你不為他擔心嗎?」蘇勒坦盯著她的眼睛詢問。
「他為了那狐媚子將我廢為靜妃時何曾將我當成過表妹?他既不顧念親情,我又何必顧念?」額爾德尼布木巴神情自若,「再說了,妾身也是蒙古人呢」。
「沒錯,你也是蒙古人,還是朕的愛妃,自然應該與朕一條心」,蘇勒坦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地抱住惠妃。車廂內春光旖旎,車廂外馬蹄如雷。
——
立功心切的翁牛特郡王博多和率軍跑得飛快,抵達撫順城下時,清軍的主力尚未至,只有些零零散散的哨騎在游弋,見衛軍人多勢眾,不敢交戰,紛紛遁去。衛軍成功進入城內,與漠南萬戶長巴拜的六千守軍會合。本以為要經歷艱苦的守城戰的巴拜沒想到援軍到得如此之快,欣喜之下擺酒款待。
「萬戶長,清軍有兵力多少?主力駐於何處?」博多和一邊吃著酒,一邊詢問敵情。
「此次來襲撫順的清軍約有一萬五六千眾,主力駐於薩爾滸城,另有兩千駐撫順關、數百駐甲板(嘉班)城」,巴拜詳細地解說起戰場態勢。
「哈哈哈,都說巴海是宿將,我卻覺得他完全不會用兵」,博多和聽完大笑。
「哦,王爺何出此言?」巴拜聞言錯愕。
「薩爾滸城與撫順關皆在渾河之南,而甲板城卻孤懸於渾河之北,我軍若攻甲板城,敵人隔著大河救援不及,豈不是送功勞於我等?」博多和得意洋洋地說道。
巴拜皺緊眉頭,「話雖如此,可聽說那巴海中過偽清的探花郎,乃文武雙全之將,怎麼會看不到這一點?前一陣子,哨探發現有一支步兵進入了甲板城,估計便是那人的手段」。
「哦,人數大約多少?打著什麼旗號?」博多和關切地問。
「人數大概數百,旗幟與清軍不同,打著朝鮮軍的旗號」。
「區區幾百朝鮮人?哈哈哈~」這一回博多和笑得更厲害,「如果巴海那廝不派兵增援甲板城,我還以為他會有什麼詭計,既已派兵,反倒可以放心。想必我軍行進得太快,那廝還不知道我軍抵達的消息,所以才派區區幾百朝鮮軍增援。這哪是增援?是給我等增加戰功呀!」
「王爺莫要小看了巴海,那人可不好對付!」巴拜吃過巴海的虧,連聲勸阻。
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誰都說服不了誰,最後只好各干各的,博多和獨自率軍沿渾河攻打甲板城,巴拜則堅守撫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