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流言四起，謠言滿天飛。

  有人說天降異象，黃袍加身，是天意所歸。

  有人說刺客乃穿越者，來自異世，非人可擋。

  還有人暗指此乃朝中有魔，詛咒當朝，以圖謀反。

  流言激起層層巨浪，攪得人心惶惶。

  朱棣不得不連下數道聖旨，嚴懲造謠生事者，以正視聽。

  然而收效甚微，眾說紛紜，甚囂塵上。

  朝中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所有言行，都在某雙無形的眼睛注視之下。

  誰也不知道，捅破這層窗戶紙的，會是誰的利劍。

  這日，天色陰霾，大雨將至。

  楚澤帶著人馬，來到宮外一處街巷。

  據密探來報，此處可能藏匿有刺客的蹤跡。

  「大人，再往前就是萬柳巷了。那裡魚龍混雜，藏污納垢，十有八九是歹人藏身之所。」跟隨的親兵小李低聲說。

  楚澤點點頭：「你們去前後包抄，我自會讓那幫鼠輩無處遁形。」

  他剛要邁步，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咳。

  「咳咳，楚將軍，別來無恙啊。」

  楚澤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詭異的笑容站在眼前。

  「是你？！」楚澤瞳孔一縮，險些驚呼出聲。

  來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戚繼光！

  那個昔日裡曾和他不打不相識的戚家軍統帥！

  「戚將軍，你怎會在這裡？不是遠征倭寇去了嗎？」楚澤連忙上前，驚訝地打量著他。

  「哈哈，我那一仗打得昏天黑地，一不留神就折了一條腿。只得休養生息，暫居京城了。」戚繼光拍拍殘腿，哈哈大笑。

  但他眼神卻森然逼人，死死盯著楚澤。

  「楚將軍，聽聞你近來在宮中查案，竟連錦衣衛都驚動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楚澤將朱標謀害太子、刺客行兇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戚繼光聽後，卻是意味深長地搖頭嘆氣。

  「唉，你二人都是胸懷大志之人，何必爭強鬥狠，鬧到這般田地？」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這些穿越者，也不過是芸芸眾生罷了。何必自詡救世主，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此話一出，楚澤勃然變色，幾欲跳腳。

  「戚將軍此言差矣！朱標那廝圖謀不軌，意欲謀反，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不成？」

  「他要篡位奪權也就罷了，偏生禍害黎民，殘害忠良，如此暴虐可惡，豈能輕饒？」

  戚繼光聽罷，卻是仰天大笑，笑聲悽厲。

  「呵呵，楚將軍，你太天真了！權力爭鬥，從來都是你死我活。」

  「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你非要自欺欺人，何苦來哉？」

  他雙目圓睜，森然道：「自打穿越以來，我已看破世間虛妄。在這個叢林法則的古代，只有權力才是惟一真理！」

  「我勸你趁早收手，莫要自討苦吃。否則，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言罷，一道寒光閃過，一柄短刀架在了楚澤頸間！

  「戚將軍，你瘋了不成？！」楚澤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戚繼光陰惻惻地笑著，手起刀落，竟是直取楚澤性命！

  就在電光火石間，一個黑影突然撲出，竟用身體擋住了這致命一刀！

  「小李！」楚澤見自己的親兵為他擋刀，不由得又驚又怒！

  那黑影應聲倒地，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他的衣襟。

  「大人.快走」小李強忍劇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楚澤推開。

  「來人！擒下刺客！」暗處驀然躍出數十甲士，呼嘯著沖向戚繼光！

  卻只見戚繼光飛身一躍，竟凌空飛到一處高牆之上，來去如電！

  「哈哈哈，楚澤，我們江湖再見！」他仰天狂笑，轉瞬消失在夜幕里。

  雨，傾盆而下。

  血色在雨水中暈開，模糊了視線。

  楚澤怔怔望著昏迷不醒的小李，臉色慘白如紙。

  他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悲憤，在胸中洶湧澎湃！

  「戚繼光，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跟你沒完！」

  他嘶吼著砸向地面，淚水奪眶而出，與雨水交融。

  滿世界，都被無盡的黑暗吞沒。

  這一刻，楚澤悲憤交加，幾欲發狂。

  他恨不得立刻拔劍出鞘，手刃仇人，以雪此恨！

  可是，一張慘白如紙的臉，卻浮現在腦海里。

  「阿蓉，兒子」他喃喃自語，悲從中來。

  這世道，竟是如此黑暗無光。

  他這個手握重權的大將軍，在命運面前，竟也如此無力。

  「大人，小李小李他.」一旁親兵戰戰兢兢地報告，聲音哽咽。

  楚澤回過神來，連忙查看小李傷勢。

  只見他傷口極深，幾乎傷及心肺，鮮血如注。

  「傳太醫！快！」楚澤聲嘶力竭地喊。

  太醫很快趕到，診治一番，面露難色。

  「將軍，這位小兄弟傷勢太重，只怕.」

  楚澤一把揪住他衣領，雙目赤紅：「我不管！你必須救活他！我以天子之尊擔保，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太醫見他如此執著，嘆了口氣：「好，我盡力而為。」

  雨，越下越大，仿佛沒有盡頭。

  血，在雨幕中洇開，匯成一條紅色的溪流，沒入泥土。

  狂風呼嘯，閃電劃破天際。

  楚澤怔立在雨中，淚水與雨水交織，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的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鮮血順著掌紋蜿蜒而下，滴落在泥濘的地面上。

  他望著昏迷不醒的小李，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一股撕心裂肺的悲憤在胸中洶湧澎湃，幾欲將他吞沒。

  「戚繼光，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我跟你沒完！」

  楚澤嘶吼著砸向地面，淚如泉湧。

  小李為他擋下了致命一刀，此刻卻奄奄一息。

  太醫正在竭盡全力搶救，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大人，小李他.」

  一旁的親兵哽咽著，不敢說下去。

  楚澤猛地抬起頭，雙目血紅。

  「我不管，你們一定要救活他！」

  「我以天子之尊擔保，無論要什麼，我都滿足你們！」

  楚澤揪住太醫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吼道。

  太醫戰戰兢兢，連連點頭。

  「好，我們盡力而為，但」

  「沒有但是！」

  楚澤鬆開太醫，渾身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快，我們立刻送小李回府，調集最好的醫生，必須將他救活！」

  一行人急急忙忙抬著小李離去，消失在雨幕中。

  楚澤獨自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他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妻兒的面容。

  「阿蓉，兒子」

  「我一定要查清這一切，絕不讓你們再受半點傷害！」

  他猛地睜開眼睛，眸中儘是凌厲殺意。

  「來人，傳令下去，全城嚴查，徹查刺客行蹤！」

  「務必要將幕後黑手揪出來，我要他血債血償！」

  一聲令下，士兵們訓練有素地四散開去。

  執行搜捕任務。

  楚澤快步走向馬車，車夫早已恭候多時。

  「去宮裡。」

  楚澤吩咐一聲，車夫立刻揮鞭催馬。

  馬蹄聲夾雜著雨聲，漸漸遠去。

  宮中，朱棣正焦急地來回踱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