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他緊蹙眉頭，心中惴惴不安。

  小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還未行禮就急切地說：

  「陛下，楚將軍回來了！」

  「快，快宣他進來！」

  朱棣停下腳步，面露喜色。

  不一會兒，楚澤大步流星地走進殿內。

  還未等他行禮，朱棣就迎了上去。

  「愛卿，可有探得刺客的蹤跡？」

  楚澤神色凝重，緩緩跪下。

  「陛下，微臣無能，竟讓刺客逃脫了。」

  「小李為救微臣，身負重傷，性命垂危。」

  「微臣有負使命，請陛下治罪。」

  朱棣聞言大驚，連忙將他扶起。

  「愛卿何須自責，這是朕的失職。」

  「朕沒能保護好自己的臣子，是朕無能！」

  「對了，刺客可有留下什麼線索？」

  「稟陛下，刺客乃是.」

  楚澤頓了頓，像是下了很大決心。

  「乃是戚繼光！」

  此話一出，朱棣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戚繼光？他不是遠征倭寇去了嗎？」

  楚澤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他受了重傷，暫居京城修養。」

  「竟敢在大街上行刺微臣，簡直是膽大包天！」

  朱棣怒不可遏，一拍龍椅扶手。

  「來人，傳令錦衣衛，立刻將戚繼光拿下，重兵看押！」

  「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何狡辯！」

  話音剛落，殿外響起一陣兵刃相擊之聲。

  緊接著是驚慌失措的呼喊：

  「刺客！刺客闖宮了！」

  「快，保護陛下！」

  朱棣和楚澤對視一眼，神色凝重。

  「愛卿，你速速帶人去宮門，切莫讓刺客闖入！」

  楚澤領命，率親兵衝出宮殿。

  只見無數黑衣人正與守衛廝殺，殺聲震天。

  宮牆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立於其上，冷冷俯視著這一切。

  「戚繼光！你好大的膽子！」

  楚澤怒喝一聲，抽出佩劍。

  「來人，給我拿下這個狂徒！」

  戚繼光仰天大笑，聲音悽厲。

  「楚澤，你以為憑你這幾個手下，就能擋住我？」

  「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我勸你識相點，乖乖繳械投降，饒你不死！」

  楚澤冷笑一聲，毫不示弱。

  「休要痴心妄想！我今天就要你血債血償！」

  「你殘害朱標，謀害忠良，這筆帳，我早晚要跟你算清！」

  戚繼光聞言勃然大怒，一躍而下，手中刀光閃爍。

  「好，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兩個人刀劍相交，斗得難解難分。

  戚繼光雖負有重傷在身，但武藝精湛，絲毫不落下風。

  楚澤則憑藉火銃火炮，將戚繼光步步緊逼。

  一時間刀光劍影，塵土飛揚。

  楚澤眼看就要得手，戚繼光卻突然仰天長嘯。

  一陣尖利的口哨聲響起，無數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湧來。

  竟是戚繼光的援兵！

  「哼，楚澤，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

  戚繼光冷笑連連，指揮手下向楚澤發起猛攻。

  楚澤焦頭爛額，一時無暇他顧。

  就在此時，一支冷箭「嗖」地射來，正中楚澤左肩！

  「啊！」

  楚澤悶哼一聲，腳下一個踉蹡。

  鮮血順著箭杆流下，染紅了他的衣襟。

  「楚澤，受死吧！」

  戚繼光見狀大喜，舉刀就要砍下。

  電光火石間，一道黑影竄出，竟是之前昏迷不醒的小李！

  他擋在楚澤身前，又為主子擋下一刀！

  「將軍，快走！」

  小李強忍劇痛，雙目赤紅。

  「我來擋住他們！」

  說罷，他奮不顧身撲向戚繼光，化作一團烈焰。

  在場眾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這個侍衛，竟為主子捨身赴死，如此忠義！

  楚澤淚流滿面，拼命想要衝過去。

  卻被親兵死死拽住，拖離戰圈。

  「將軍，我們快撤！小李他是為您而死，您不能再冒險了！」

  親兵不容分說，硬是將楚澤拖上馬，策馬狂奔。

  楚澤不住回頭，卻再也看不見小李的身影。

  只有滾滾硝煙，遮天蔽日。

  那一幕，卻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裡，再也無法磨滅。

  「小李，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報仇！」

  楚澤望著遠去的皇宮，眼中儘是悽然淚光。

  一行人狼狽逃回府邸，方阿蓉早已等候多時。

  見丈夫渾身是傷，驚叫道：

  「相公，你這是怎麼了？」

  「快，快請太醫！」

  下人們手忙腳亂，一陣雞飛狗跳。

  太醫很快趕到，為楚澤診治。

  「大人，您的傷勢不輕，需得靜養調理。」

  「這幾日萬萬不可勞累，否則舊傷復發，後果不堪設想！」

  楚澤聞言，卻不以為意。

  「區區皮肉之傷，無礙。」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小李，他為我而死，我卻連他的屍骨都保不住！」

  「相公，你別太自責。」

  方阿蓉柔聲安慰，輕撫他的臉頰。

  「小李是為國捐軀，你已經仁至義盡。」

  「眼下當務之急，是儘快養好傷，才能查清此事，將兇手繩之以法啊。」

  楚澤重重點頭，握住妻子的手。

  「你說得對，我要打起精神，才能對得起小李。」

  「對了，孩子如何了？可有什麼異常？」

  他想起兒子，心裡又是一陣揪痛。

  「放心，孩子很安全。」

  方阿蓉寬慰道，「有陛下派人日夜看守，不會有事的。」

  楚澤這才鬆了口氣，眼皮漸漸沉重。

  連日來的勞累和傷痛，終於一股腦涌了上來。

  不一會兒，他就沉沉睡去。

  夢中，他又回到了那個雨夜。

  小李倒在血泊中，嘴唇蒼白。

  「將軍，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您.」

  楚澤嗚咽著，緊緊抱住他。

  「別說傻話，是我沒用，讓你為我喪命！」

  「將軍，答應我，一定要查清真相，不能讓我白白犧牲.」

  小李咳出一口鮮血，氣若遊絲。

  「你放心，我楚澤在此立誓，哪怕拼了這條命，也要為你報仇！」

  楚澤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夢中的小李卻慢慢合上了眼睛，再也沒了氣息。

  「不——！」

  楚澤猛地驚醒，大汗淋漓。

  窗外，天色漸明。

  一種撕心裂肺的悲痛，席捲了他的全身。

  有人在敲門，是趙四。

  「將軍，陛下有旨，讓您即刻進宮議事！」

  楚澤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知道了。」

  他披衣而起，大步離去。

  宮中，朱棣正焦急地等待。

  「愛卿，你總算來了！」

  他快步迎上，神情凝重。

  「戚繼光那廝，竟敢如此猖狂，實在是欺人太甚！」

  「陛下，屬下無能，讓刺客傷了您的心腹，還請恕罪。」

  楚澤跪倒請罪，心中愧疚不已。

  朱棣連忙將他扶起，安慰道：

  「愛卿何須自責。你已盡力，朕不怪你。」

  「倒是戚繼光，他背後究竟有什麼陰謀，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撒野？」

  朱棣憤憤不平，氣得直跺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