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以後,大哥保護你!

  第87章 以後,大哥保護你!

  聽到朱楷讓他們衝鋒,這些人在衝鋒的時候,變得更加賣力。

  他們要讓朱楷知道,他選擇自己當手下,自己沒丟他的人!

  女真能退嗎?

  不能!

  他們整個部落的精銳都在一起,被朱楷帶著騎兵一路追殺,攻破了部落的營地,朱楷都沒有絲毫停留,手中的銀槍揮舞的更是風雨不透,女真騎兵從一開始就被殺破了膽!

  現在更是一丁點的膽子都沒有,狼狽的四下逃竄。

  朱楷,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最勇猛的,是投降朱楷的蒙元騎兵!

  他們面對女真的時候,有一種天然的血脈壓制。

  你說你不服?

  還想著偷襲朱楷?

  那行,我就讓你們連個當家的人都沒有!

  所有人,都開始遍布殺氣,目的就是為了殺人再殺人,再加上朱楷沒有下禁殺令,前面的熱武器掃射清場,激起了蒙元騎兵骨子裡的血性。

  無論男女老幼,皆殺之!

  這場追擊戰,從中午時分,殺到了日暮西山,遍地都是屍首!

  朱楷也追殺累了,看著地上的屍首,他沒由來的產生一種厭惡。

  「鳴金收兵!」

  朱楷把長槍高高舉起,然後大聲喊道:「兄弟們,回去接收我們的勝利果實!」

  「嗷吼!」

  投靠朱楷的草原騎兵,一個個怪叫起來。

  現在的朱楷,才更符合他們心目中草原雄主的象徵。

  ……

  而此時,遠在遼東糧倉的哈斯圖,並不知道朱楷已經轉戰到女真,他反而在思考,朱楷看到自己收縮兵力以後,沒有再繼續對遼東地區進行襲擾,還很疑惑:

  難道朱楷意識到危險,退兵了嗎?

  朱楷退兵,是好事。

  他最起碼不用再被這塊狗皮膏藥騷擾了啊。

  看來,朱楷還是有點道行的嘛,哈斯圖覺得,自己的收攏戰術趕走了朱楷,而王保保卻主動進攻被朱楷打敗,他覺得自己比王保保要強。

  最起碼,現在有事實證明了這一觀點。

  然後,哈斯圖就開始心疼被鰲勝帶走的那批物資了,他想把那些物資要回來。

  朱楷都不見蹤影了,還要女真幹什麼?

  可是,很快哈斯圖就不這麼想了……在外面查探消息的斥候傳來消息,女真整個部落被朱楷剿滅,鰲勝生死不知,大概率已經死了的。

  「什麼?」

  哈斯圖感覺自己沒有聽清斥候說的是什麼,低吼一聲表達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女真部落被滅?

  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哈斯圖,他要剿滅女真,都不太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女真滅族。

  哪怕把十萬大軍都拉出去,哈斯圖都不見得能成功。

  更何況,朱楷手裡的兵馬,才剛剛一萬人啊。

  女真最少有三萬兵馬……就算是三彎頭豬,被宰的時候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乾淨吧?

  可是,斥候又肯定的說了一遍他探查到的結果,讓哈斯圖不由得癱坐在椅子上面。

  女真……沒了。

  女真,就這麼沒了?

  哈斯圖不敢相信這一結果,可斥候不可能拿這麼重要的事來騙他,也沒有必要騙他。

  可是……女真就這麼沒了!

  這樣的結果,哈斯圖不敢接受。

  這一次,哈斯圖聯繫了女真和高麗兩個部族去剿滅朱楷,現在還沒正式開始呢,其中一個就被幹掉了,這種計劃實施後卻沒有做完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可是,接下來朱楷會怎麼做?

  他滅了女真,如果再去滅高麗的話,那哈斯圖就要自己直面朱楷了啊。

  遼東,還有他能用的人嗎?

  沒有!

  賽因不花雖然也同樣是蒙元人,但他並不會聽自己的命令,他呆在外面自立為王,根本不聽調遣,哪怕是王保保也對他無可奈何。

  哈斯圖更是無法去要求他做什麼。

  正當哈斯圖在思考怎麼去面對朱楷的時候,高麗的那位『叛將』大哭小叫的跑過來,見到哈斯圖就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大王,救命啊大王!」

  哈斯圖正心煩意亂呢,此時聽到高麗的首領跑過來喊著的話,心中的煩悶更上一層,他惱怒的踢了對方一腳,把對方從自己腳下踢開:「哭什麼哭?孤還沒死呢!」

  高麗首領立刻支支吾吾不說話了,哈斯圖煩躁的說道:「有什麼事,說!」

  「大王,救命啊!那明軍不是人,他們不當人啊!」

  高麗首領知道的似乎更多一些,所以在說話的時候,透露出了一些其他消息:「大王,明軍手中,有一種武器,很兇殘,只有噠噠噠和冒出來的藍火,女真的騎兵就像割韭菜一樣被收割了性命,當時我們的人親眼看到,女真部落的首領鰲勝,直接被打成了篩子……大王啊,這群明軍會妖法,他們用的是妖術!」

  說著,高麗的首領還比劃出了一個圓:

  「大王,您是不知道,一個比拳頭還要小的東西,扔出去直接炸出來一個大坑,周圍十多個騎兵都是人仰馬翻……這不是妖術是什麼?」

  遇事不決,神仙妖術!

  反正解釋不通的現象,直接將其命名為妖術就行。

  哈斯圖聽到高麗首領的話,神情黯然。

  自己的人說,鰲勝生死不知,可這位高麗首領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為此,哈斯圖有些疑惑:「伱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高麗首領理所當然的解釋道:「當時,我派人聯絡鰲勝,商量圍殺明軍的事宜,正好碰到了女真被大明滅族的一幕……」

  「什麼?」

  哈斯圖憤怒的站起來,看著高麗的首領,眼睛裡透露出來的光芒顯得非常憤怒:

  「你們明明就在,為什麼不去幫忙?」

  「……」

  高麗首領聽到哈斯圖的話,有些啞口無言。

  那種情況下……就算去幫忙不也是個死嗎?

  可是,天生骨頭軟的高麗人,在聽到哈斯圖的質問時,還是忍不住低三下四的去解釋:「大王,我們也不想這樣,可當時我們只去了五十人,我們就算去幫忙……也只會把自己搭進去啊大王。」

  這位高麗首領怎麼都想不明白。

  根本就是沒辦法幫的事情,為什麼哈斯圖會在意這個啊。

  那還用問……當然是想找事啊。

  「軟弱!無能!正是因為你們沒有救援,才導致女真覆滅!」

  哈斯圖把所有的責任推到高麗身上,然後指著高麗首領說道:「你們立刻整備兵馬,前去剿滅朱楷!如若遲了一步,我定讓你們全族不得安寧!」

  這是直接要下死手!

  高麗首領接到哈斯圖命令的時候,還想再說幾句,可哈斯圖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把他趕走。

  從哈斯圖的王帳內走出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對啊,我來找哈斯圖,是想詢問解決辦法的。

  可他為什麼直接把我趕走呢?

  然後,高麗首領的臉就變得扭曲起來。

  在他看來,哈斯圖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讓他們去圍剿手裡有妖術的朱楷,這不是把他們往火坑裡推嗎?

  他們最後的結果,必然會像消失的女真部落一樣,到最後一無所有。

  哈斯圖,你但凡派出去五萬……哪怕是三萬兵馬呢?我們也和你一起拼一下。

  現在你什麼都不做,送死的事情都讓我們去!

  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們無義!

  高麗首領離開大營後,二話不說直接前往朱楷的營地。

  ……

  朱楷滅了女真,並未在女真的部落里停留,裡面到處都是屍體,呆著還不夠反胃的呢。

  隨便取了一些物資後,朱楷就帶著兵馬離開,尋找新的落腳點休息。

  到了新的落腳點以後,朱楷的戰場不適感隨即也跟著消失。

  反而從內心中感到歡喜。

  女真沒了,幾百年後的屠殺,或許也不復存在了吧?

  朱楷感覺自己又給大明做了件好事!

  另外就是為百年後的漢人,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朱楷感覺自己非常偉大。

  吃著白麵餅,吃著燉的入味的牛肉,朱楷狼吞虎咽的嚼著,不是的誇讚著那位蒙元廚子的手藝:「到時候,你跟著我回應天,我給你開一家飯館,就賣大燉牛……啊不,大燉羊肉!牛肉你只能給我燉!」

  朱楷差點說錯話。

  在草原上賣大燉牛肉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在應天,朱楷私底下吃點牛肉朱元璋就睜隻眼閉隻眼了,如果朱楷大張旗鼓的開一家買牛肉的飯館,朱元璋會追著朱楷暴揍一頓,順便砸了朱楷的店。

  就說朱元璋如果不當回事,天下百官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朱楷胡鬧啊!

  賣羊肉吧,還是羊肉靠譜點。

  牛肉私底下吃點就行。

  被朱楷誇讚的廚子,臉上樂開了花,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草原上的野蠻人,竟然能到皇城根下開飯店。

  天吶……這是祖墳燒著了嗎?

  周圍投降過來的蒙元人,聽到朱楷給廚子許下的承諾後,看向廚子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

  朱楷正在大吃大喝的時候,張州過來稟報:「殿下,高麗的首領請求見您。」

  「高麗的首領見我幹啥?」

  朱楷撇撇嘴,「莫不成想和我約定時間,和我較量一番?」

  周圍的人臉上露出殺氣。

  恨不能立刻站起來,到朱楷面前表現表現。

  「不是。」

  張州搖了搖頭,道:「那位高麗首領,是來求和的,說是願意奉上物資,請我們離開遼東。」

  「請我們離開遼東?」

  朱楷笑了起來,「這廝還真不要臉,告訴他……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吧,那些物資我自己去取!」

  張州聽到朱楷的話,認同的點了點頭。

  就應該是這種態度,蛇鼠兩端的高麗人,比女真更要可惡。

  如今,張州已經知道,哈斯圖收攏兵馬,卻並未結束對朱楷的圍剿,他猜測的沒錯,女真和高麗正是哈斯圖調遣的兩個部落。

  女真已經沒了,高麗這時候才來求和,早幹什麼去了啊?

  張州去把高麗人趕走,可沒多大一會兒,張州又回來了,並說道:「殿下,那高麗首領說,可以投降我們,和我們一起攻打哈斯圖。」

  「攻打哈斯圖?想什麼呢?」

  朱楷冷笑不止,「告訴他們,不許!」

  身邊跟著高麗人,還不夠噁心的呢。

  朱楷就算不想著剿滅哈斯圖,也不想讓噁心的高麗人站在自己身邊。

  張州聽到朱楷拒絕,並不意外,自己這位殿下什麼都好,就是太剛。

  可是,這種剛沒用。

  張州對朱楷勸說道:

  「殿下,那高麗人雖說沒什麼用,但畢竟人數占優,驅趕他們去打哈斯圖,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壞事。」

  「不需要!」

  朱楷看了眼張州,然後厭惡的把手中的牛肉和白麵餅扔到地上,站起來就走:「告訴高麗首領,讓他們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

  這下,是真沒辦法再勸說朱楷了啊。

  張州非常清楚,朱楷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浪費糧食,更不會拿手裡吃的東西撒氣。

  現在,朱楷飯都不吃了,可見高麗人帶給朱楷的感覺是多麼差!

  「末將遵命!」

  張州領命而去,三言兩語就要趕走了高麗首領。

  高麗首領看到這一幕後,臉色蒼白。

  自己就這麼不招朱楷待見嗎?

  高麗首領不甘心,還想再請求張州什麼,可張州根本不和他說話,直接命令左右張弓搭箭,只要他敢靠近,那就讓他去死。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現在連使者都要殺,可見再求下去也是無用。

  沒辦法,高麗首領只能悻悻離開。

  離開後的高麗首領心中非常氣惱。

  留下來打朱楷是死,和朱楷求和,甚至充當對付哈斯圖的馬前卒,朱楷又不同意,左右為難!

  「看來,遼東是呆不下去了啊。」

  高麗首領腦海中冒出這個想法後,就準備去實施。

  不在遼東呆著了,跑回高麗去。

  他只是名義上的高麗叛將。

  再回去也應該也不會受到太多的掣肘。

  必須要趕在朱楷去剿滅他們之前,把部落撤出去。

  步履匆匆的高麗首領,似乎又想到了家鄉的泡菜和烤肉……

  高麗人跑了?

  他怎麼能跑?

  哈斯圖知道高麗部落在一夜之間從遼東消失後,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當他知曉,高麗首領從他這裡離開,然後去找朱楷求和被朱楷拒絕後,這才逃離遼東的事實,臉上的顏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遭到了來自高麗的背刺。

  高麗算什麼東西,他們也配背刺我?

  哈斯圖惱怒的錘著桌子,他在心中發誓,等朱楷從遼東離開後,他一定要派出大軍,把那伙高麗人給宰了!大卸八塊消除內心的憤怒!

  可是,現在哈斯圖要面對的對手,依舊是朱楷。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能打贏朱楷了啊。

  只想拖下去。

  現在已經是九月份,到了十月份遼東就開始冷,只要拖到朱楷沒辦法再繼續在遼東呆著,那就是勝利。

  哈斯圖明明手握精兵,在一切方面都強於朱楷,可他就是不願意和朱楷打。

  之前,朱楷沒拿出毀天滅地的熱武器時,哈斯圖就一直龜縮著,現在拿出來了……哈斯圖更是連去找朱楷的意思都沒有。

  朱楷也很頭疼這個原因……

  再這麼拖下去,他在遼東就沒時間了啊!

  轉眼間,離開應天府已經四個多月,北境的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他圍著哈斯圖的地盤打了一次又一次,可哈斯圖就像是縮頭烏龜似得,根本不給朱楷正面打的機會。

  「再等等,我就不信沒有破開哈斯圖烏龜殼的辦法!」

  太特娘的氣人了啊!

  ……

  朱楷滅掉女真整個部族的事情,並不是秘密。

  這個消息像風一樣傳遍北境,徐達和馮勝在得知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朱楷這麼做,實在是太狠。

  這是滅族啊!

  而且女真不是幾千人的小部落,說滅就滅,幾萬人都被屠殺乾淨。

  徐達和馮勝都不敢去想,這件事傳到大明,傳到應天府,傳到朝堂,那群滿口仁義的道德君子,會用多麼瘋狂的行為去攻訐朱楷。

  朱楷落了個殺人魔頭的名號!

  他們這兩位當岳父的臉上也不光彩啊。

  馮勝還想再掙扎一下,想找一些理由幫著朱楷彌補一些過錯,這樣也好讓朱楷不至於成為眾矢之的。

  女真蛇首兩端,在中間左右搖擺不定,滅他到也正常。

  「事情已成事實,想再多辦法也沒用。」

  徐達搖搖頭,示意馮勝不要去想這些蹩腳的理由:「讓陛下去聖裁吧,我們處理不了的。」

  ……

  朱元璋聖裁,他怎麼聖裁?

  朱楷滅了女真部落的消息,已經傳到他耳朵里,朱元璋在感慨朱楷有元帥之相的同時,也在疑惑……在他的印象中,朱楷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他不像是會下死手的孩子啊。

  比如面對蒙元,朱楷尚且都把那些蒙元人收為自己的手下,可為什麼對女真,朱楷要下這麼狠的手段?

  定是女真做了某些事情,讓楷兒對他們沒任何好感的!

  朱元璋如是想到。

  反正朱楷是沒錯的,你們如果覺得朱楷有錯,那就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朱標和朱楷是不用朱元璋操心。

  可還有另外一件糟心事,讓朱元璋正難受著呢。

  朱樉和朱棡、朱棣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找不到他們。

  從應天到北平的路都被人翻三遍,就差掘地三尺了,可就是找不到他們的影子。

  這尼瑪……朱元璋氣的想罵人。

  之前還想著把他們三個抓住以後,帶回到應天府好好地把他們打一頓,可現在找不到他們,朱元璋卻也開始擔心起他們的安全問題。

  他們會跑到哪裡去呢?

  難道他們沒有去北平?

  而是去了北境的其他地方?

  朱元璋雖然擔心朱樉朱棡朱棣三人的安危,但他並不是特別的認為,他們會有什麼麻煩。

  想了想,朱元璋就不再去想朱樉他們兄弟三人了,現在最棘手的問題,依舊是朱楷滅了女真的這件事。

  如果讓群臣知道了,朱元璋都能想像得到,那些朝臣是如何攻擊朱楷的。

  可是,如果女真不犯錯,朱楷又何至於痛下殺手?

  朱元璋這麼想,不代表其他人也這麼想。

  皇宮外的暫且不談,就說馬秀英在得知,朱楷屠了接近十萬人的女真部落後,她是真的慌了啊。

  自己心地善良的孩子,怎麼變成大魔頭了呢?

  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朱元璋,他想讓朱楷出去打仗,現在好了……孩子都不是她認識的孩子了啊。

  沒有絲毫猶豫,馬秀英立刻去找朱元璋,她這次沒打算和朱元璋客氣,到了武英殿後,馬秀英指著朱元璋:「朱重八,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楷兒回來?」

  朱元璋聽到馬秀英憤怒的質問,當即便嚇了一跳,趕緊從座位上跳起來,連忙說道:「要,當然要!」

  說完,朱元璋來到馬秀英身邊,連忙安慰道:「妹子,那豎子在北境,我們伸不了那麼長,我已經給李文忠下令,見到朱楷立刻把他綁了,連夜送到應天來!這小兔崽子,也忒不像話了,那麼大一個部落,他說滅就滅!這……不過,妹子你也別太擔心,你想想楷兒是多麼善良的一個孩子啊?」

  「那些蒙元人他都沒殺,反而把他們留在身邊繼續為軍,這說明楷兒是善良的,這個女真部落……肯定做了哪些事情,觸碰到了楷兒的逆鱗,要不然楷兒怎麼會這麼做?徐達和馮勝、李文忠都夸咱楷兒宅心仁厚呢,我是不信楷兒會變得。」

  朱元璋擺事實、講道理。

  多多少少讓馬秀英心放下去不少,可隨即馬秀英的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讓楷兒到北境,哪裡會有這種事?楷兒多好的一個孩子……」

  馬秀英一邊說,還一邊往朱元璋身上捶打,仿佛朱楷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都是朱元璋的錯。

  這個時候,朱元璋就不能再繼續和馬秀英講道理了,直接向馬秀英保證:「妹子,請你放心,我一定把朱楷那個小兔崽子抓回來!妹子,你得相信楷兒,他回來以後我們再問他原因不就好了嗎?」

  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馬秀英。

  不過,朱元璋晚上還是一個人在武英殿睡覺的,馬秀英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諾言。

  朱楷不回來,朱元璋就別想在坤寧宮睡。

  朱元璋在送馬秀英離開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唉!

  的確該把那小子給叫回來了啊。

  ……

  朱元璋一直惦記著的朱樉、朱棡、朱棣三小隻,他們此時已經到了秦地。

  不過,三人中的朱樉和朱棣兩人,是非常鬱悶的。

  朱棡在進入長安後,遇到了一位讓他一見鍾情的姑娘,她叫秦敏,是個有漢人名字的蒙元女。

  朱棡覺得自己遇到了真愛,哪裡還管得了自己的理想?整天就是跟在秦敏身邊,一個勁的追求著。

  按理說,朱棡的年齡,早就該說親事了,但因為上面還有個朱楷未婚,而且三哥朱樉喜歡上了王保保的妹妹王萍,上面有這兩個不省心的哥哥,朱元璋對朱棡的婚事也不著急,朱棡本來就是工具人一樣的兒子,朱元璋不會對他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他想娶誰,還得看誰對朱元璋有用。

  朱棡倒是開心了,可是苦了朱樉和朱棣,尤其是朱樉,他帶著朱棡來秦地,是想證明自己的。

  可現在到了秦地,朱棡去追姑娘了去,他們倆兄弟人生地不熟,整天也只能盯著朱棡。

  看著朱棡和秦敏在一起時的樣子,朱樉鬱悶之色全部寫在臉上,看了眼旁邊和自己一樣情況的朱棣,朱樉煩悶的說道:「早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我就不帶著四弟來我的封地,這人忒沒志氣!竟然被這麼一個普通的女人蒙蔽了雙眼。」

  朱棣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他對朱樉的吐槽,非常鄙夷:你都喜歡王保保的乾妹妹了,還好意思說朱棡不對?

  「那我們走?」

  「不走了,跟著四弟吧。」

  朱樉說完,又嘆了口氣:「五弟,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說不定是蒙元的探子!」

  看來,朱樉為了除掉這個擾亂了他們兄弟三人偉大夢想的女人,已經開始羅織罪名。

  「不會吧?」

  朱棣傻傻的說道,「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四哥遇到了個女人就是探子啊?」

  還別說,這個女人真的是探子。

  她不叫秦敏。

  她原來沒有名字,後來被王保保網羅起來,培養出來後背蒙元派到大明,成為內探之一。

  只是,現在的秦敏很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一個未過門的寡婦,而且只是普通人,怎麼會被富家公子哥喜歡?

  他的喜好,很不正常啊!

  秦敏不知道的是,朱棡在成長的時候,是會看槍手羅貫中寫的三國的,裡面他最喜歡的人,是曹操!

  那位銅雀春深鎖二喬的曹賊!

  眼前的秦敏,稚氣褪去,蜜桃正在成熟時,朱棡這位曹賊的小迷弟,自然知道應該喜歡什麼樣的。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

  北境因為有朱楷這頭熊羆的出現,讓大明的北征反敗為勝,徐達和馮勝兩人乘勝追擊,把蒙元打的節節敗退。

  最少五年內,蒙元再沒有任何力量犯邊。

  馬上就要回去了。

  徐達和馮勝並未從原路返回,而是一路向東疾馳。

  他們要去見朱楷!

  而此時,李文忠的大軍已經趕到遼東,隨著李文忠大軍一起來的,還有朱標。

  朱標的臉色無疑是難看的。

  尤其是在知道,朱楷滅了女真部落後,朱標就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憤怒。

  所以,他一路疾馳,和李文忠所部匯合,然後到遼東去見朱楷。

  朱標見到了朱楷,第一眼就看到了傻笑的朱楷。

  氣不打一處來,拉著朱楷就往帳篷里走。

  他問朱楷的第一句話就是:「說,你為什麼要滅了女真部落?楷弟,那是屠殺!屠殺啊!天下人會怎麼想你?你在做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考慮過。」

  朱楷看著朱標,然後說道:

  「女真,未來會是我們大明的敵人,為了大明百姓的生命著想,他們也絕不能存在。」

  聽到朱楷的話,朱標有些沉默,他相信朱楷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為了大明,朱楷絕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女真,只是太過惡劣的手段,會引起大家的不適。

  「大哥,面對敵人,我們不應該只是等發生了再想解決辦法,我們要在苗頭出現的時候,就要將其扼殺!」

  朱楷抬起手,揮了一下袖子:「大哥,我們都可以善良,可我們的善良要給真正善良的人,而不是去面對其他的人。」

  「你看女真,他們的祖上就是殘忍暴虐,嗜殺成性,中原百姓飽受戰亂之苦……我們大明和宋朝不同,但他們也不同,這樣的部落存活在大明邊境,只會成為大明的威脅。」

  「我們不能因為怕自己的名聲就不去做,和大明比起來,區區名聲算得了什麼?」

  朱楷為了大明可以犧牲自己的名聲。

  同樣,朱標也會如此。

  朱楷這樣的解釋……朱標會相信嗎?

  相信!

  他百分百無條件的信任朱楷。

  為什麼?

  因為在朱標心中,朱楷就是一個善良的人,而且朱楷在面對蒙元的時候,都沒有對蒙元的兵馬痛下殺手,更何況是其他的呢?

  如果女真不是威脅,那朱楷一定不會這麼做。

  當然,朱標如果知道兩百多年後,女真做的事情,他或許比朱楷做的更狠,朱標外表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實際上他骨子裡的東西,和朱元璋一樣。

  解開了心中疙瘩後,朱標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可他隨即便被朱楷身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盯著朱楷不說話。

  朱楷正在講呢,突然發現朱標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下意識的不再言語,看著朱標詢問道:

  「大哥,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朱標顯然沒心情和朱楷打趣,他看著朱楷,指著朱楷的盔甲說道:「楷弟,穿著這麼重的盔甲,一定很沉吧?來來來,現在不打仗了,你把盔甲脫了吧。」

  「不脫!」

  朱楷仿佛受到什麼委屈似得,抱著盔甲不撒手:「這是三弟和四弟送我的禮物,你們誰都不許搶!」

  「脫了!」

  朱標的語氣堅定了很多,決不允許朱楷不聽話。

  「我不……」

  「你必須脫!」

  朱標沒有給朱楷更多解釋的機會,上前一步看著朱楷。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要是不自己脫,那我可就要代替你動手了啊!

  「大哥,你別打我啊!」

  朱楷露出委屈的表情,對朱標說道:「大哥,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該不聽徐叔的話,你看,外面都是我的部下,你要是打我我肯定會喊,到時候我就沒面子了嘛。」

  「大哥,你給點面子成嗎?」

  朱楷越是這麼說,朱標越是肯定,他看著朱楷雙眼噙淚的說道:「把盔甲脫掉!」

  「……」

  朱楷實在不明白,朱標為什麼要讓自己脫了盔甲。

  看朱標的樣子,也不像是要打自己的樣子啊。

  沒辦法,朱標要求他脫,朱楷再怎麼不想,也得把盔甲脫下來,可是,他的手剛放在盔甲上,突然想到了什麼,訕訕的看著朱標:「大哥,別脫了吧?怪冷的~這盔甲我好不容易才暖熱。」

  可是,朱標哪裡會給朱楷繼續辯解的機會?

  直接動手,幫著朱楷脫盔甲。

  朱楷掙扎著,可朱標突然改變策略,一把把朱楷的袖子擼了起來。

  然後,手腕上的傷口就露了出來。

  看到手腕上的傷口,一個迭一個,朱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的掉落下來。

  「楷弟,你……你憑什麼受這些苦啊!」

  朱標抱著朱楷的手腕,一個勁的哭:「是我這個當大哥的沒能力,沒保護好楷弟!」

  「所有的東西,都是楷弟你讓給我的,我現在還要讓你來北境,去打仗……」

  這一刻,朱標感覺自己太無能為力。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更希望看到朱楷當個逍遙王爺。

  朱楷聽著朱標的話,也很無奈:「大哥,你別這麼想,我只要是大明的皇子,只要是老朱家的家主,這些事我是逃不掉的,這是我的命!」

  「這不是你的命!」

  朱標抬頭,看著朱楷:「你就是個逍遙王爺,你沒有其他的命!你說的命,那是我的命!是三弟、四弟、五弟……以及未來大明塞王的命!以後,大哥保護你!這不是你的命!」

  「……」

  朱楷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朱標說要保護他。

  他有什麼好被保護的?

  不就是打仗嘛——這是朱楷喜歡的,朱標要保護他,這不是讓自己把喜歡的事情給放棄了嗎?

  這不是朱楷想要的。

  可是……這些話朱楷不能和朱標說,最起碼現在不能,大哥正哭著呢,自己越說他哭的越是厲害。

  朱標這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啊!

  朱楷對此很無奈。

  好說歹說了一大堆,才把朱標給勸住。

  而此時,在門外的蒙元韃子,在知道朱標的身份後,覺得自家上位可能會被打罵,可是等了好久,根本沒聽到自家上位的聲音,反倒是那位太子殿下,哭的聲音從帳篷里傳出來。

  蒙元韃子們的想法很簡單。

  自家上位竟然能把太子弄哭了,那說明自己上位比太子還要厲害。

  看來,這次是真的跟對主子了啊。

  只是徐達和馮勝、李文忠三人不這麼想。

  他們覺得,徐達一開始問責朱楷是真的,但在帳篷里,朱標被朱楷說服了,然後又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才讓朱標哭。

  應該……是朱楷身上的傷吧?

  三位沙場宿將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身上留下的傷,也的確顯得讓人心疼。

  徐達他們自然知道,勇武的人在戰場上活命的機會很大,尤其像朱楷這種熊羆,同樣有很大的活命機會。

  只不過,有活命的機會,並不是說身上就不會受傷了,在戰場上哪有不受傷的道理?

  朱楷在草原上奔襲了五個月的時間,身上必定是傷痕累累。

  唉……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淚。

  人家兄弟兩人感情深,他們就別瞎摻合。

  ……

  良久過後,朱標逐漸冷靜下來,他看著朱楷說道:

  「楷弟,你不能直接回應天。」

  指著朱楷身上的傷:「娘看到了,肯定心疼的抽你,到時候咱爹和我,誰都護不住。」

  聽到自己會被馬秀英打,朱楷頓時慌了神。

  被朱元璋打一頓沒事,千萬不能被馬秀英打啊。

  疼在身上,痛在心中,反正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朱楷立刻抓住朱標的手:「大哥救我!」

  啪!

  朱標打開了朱楷的手,隨後冷哼著說道:「現在知道求饒了?你早去幹什麼了?現在知道求我了啊?」

  聽到朱標這麼說,朱楷心裡放鬆不少,想必朱標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果然,朱標對朱楷小聲說道:「不是救你,是有事需要我們兄弟跑一趟,只能暫時脫離大部隊,然後再回應天。」

  「嗯,這個主意好。」

  朱楷點點頭,認同了朱標的觀點,隨後才詢問道:「大哥,你說的事情,是什麼事啊?」

  「還能有什麼事?你在北境打仗,三弟、四弟、五弟不想呆在家裡,都跑了出去。」

  朱標有點鬱悶,自己的弟弟們越長大越不讓人省心:「爹派人把應天到北平的路翻了三遍,都沒發現那三個豎子的影子。」

  「他們跑出來了啊?哈哈哈……」

  朱楷倒是笑了起來,對朱標說道:「看來,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我愚蠢的弟弟們沒少被爹打啊!」

  「少在這看笑話!」

  朱標拍了朱楷一下,隨後說道:「現在都快十一月了,馬上就要過年,如果我們不能在過年前把他們找回家,這年咱們可都不好過。」

  過年,意味著團團圓圓,每個家庭都希望自己能過一個好年,最起碼一家人要團團圓圓。

  朱標想著,在回應天之前,先把那三個小兔崽子找到。

  正好朱楷身上的傷要恢復一下的,不至於被馬秀英看到了再打一頓。

  朱標更想帶朱楷回家,可是朱楷手腕上都那麼多傷,身上的傷也絕對不會少,盔甲都有些殘舊了,一些地方甚至還向里凹陷,這樣的傷痕,想想都覺得可怕。

  正好,借著去找朱樉、朱棡和朱棣的時間,可以讓朱楷恢復一下身上的傷。

  否則,朱標才不會繞這麼大一圈。

  「嘿嘿~感謝大哥!」

  朱楷拉著朱標就向外走,

  「事不宜遲,我們先離開這兒,去找那三個豎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