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前往杜府

  曹清華深思一番後，認定郭准無法偵破此案。所以，他倒是同意了郭準的要求，讓他接手調查杜淳風被害一案。但是條件卻是，限期三日破案。

  「大人，此案牽連甚廣，案情又有很多疑點。三天的時間未免太過緊張。還請大人多寬限一些時日，如此也好讓郭大人能夠順利偵破此案。」

  見曹清華只給了郭准三天時間，熱心的羅東站出來，為郭准爭取更長的時間。

  曹清華根本就不想讓郭准順利破案。其目的就想借著這個案子，讓郭准名聲掃地，以此將他趕出刑部，甚至趕出京城。如果能夠問罪，那就更好了。

  所以，看到羅東為郭准說話，曹清華不禁惱怒的回道：「放肆！郭郎中還沒說什麼，你一個小小的主事怎敢胡說八道，多嘴多舌？

  郭郎中，本官已經把機會給你了。該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的了！」

  三天的時間確實不多。不過郭准明白，想要從曹清華這裡爭取到，有利於自己的條件，根本就不可能。若是想要查案，他必須接受這個苛刻的條件。

  而且郭准也認為，儘管三天的時間很短。但若是成功破了此案，帶來的收益也很大。

  畢竟連順天府衙，大理寺和刑部都辦不了案子，由他郭准接手，三日就偵破，足夠引來所有人的欽佩與注目。

  「好！三日就三日！三日之內若是卑職沒能破案，不用曹大人說話，卑職自己向聖上遞摺子，告罪辭官！」

  曹清華等的就是郭准這句話。見郭准上了勾，他連忙回道：「郭大人既然如此有信心，本官就拭目以待了！

  羅東，去將杜大人案子的卷宗取來。讓郭大人好好看看。本官可不是不體恤下屬的人。郭大人你說，對吧？」

  可惡的曹清華得了便宜還賣乖。面子上好像提供了郭准很多幫助，實際上他等於什麼都沒做。

  望著羅東拿來的卷宗，更加印證了郭準的猜測。曹清華根本就沒安好心，這卷宗啥都沒說，就和廢紙沒有什麼區別。

  「郭大人，這卷宗卑職曾經看過。上面含糊其辭，順天府衙和大理寺只不過在面子上，下了一些功夫。」

  卷宗是個什麼德行，羅東早就知道。他這個人倒是挺熱心，看郭准接下這麼個大案，也不怕牽連到自己。自告奮勇的提出幫助郭準的想法。

  「你說的沒錯，卷宗確實沒什麼作用。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去杜大人府上走一趟，看一看杜大人的遺體再說。」

  由於郭准接下了這宗大案，曹清華就算再不是東西，也不可能把他關在刑部，不讓他出門查案。

  所以郭准沒費啥功夫就離開了皇城，回府叫上陳武與李豹，前往杜大人府上調查。

  杜大人生前是巡城御史，官職並不高但權力卻很大。無論哪個朝代，都選擇用小官來監管大官。大明也不例外。

  杜大人的府邸距離大明門不遠的鬧市區。此地商賈雲集，建築繁多，很多居住在北京的小官，都選擇在這裡安家。

  杜府與王振賜給郭準的相比，確實要寒酸太多。他的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院子，站在門外觀瞧，就可以看到大門兩側懸掛的白色燈籠。

  杜淳風這個人的風評不錯，典型敢說話的言官。在一年前，此人就向皇帝進言，羅列王振二十條大罪，請求皇帝嚴辦。

  當然，如他這種言官，根本不可能對王振構成威脅。他的奏摺不僅猶如石沉大海一般，而且還被王振的心腹崔子銘，趕去做巡城御史。

  由於杜大人為人較為清廉，所以他的家裡過的並不好。門口根本就沒有僕人把門，郭准等人很容易就走進了他的家中。

  剛一進入院子，郭准就感受到了悲痛的氣息。由於一直沒有結案的緣故，杜大人的屍體無法下葬。所以一直都擺放在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入土為安。

  「不知這位大人可是我家老爺生前好友？是來弔唁的嗎？」

  家裡來人了，府上的人不會不知道。

  只見一名身披孝衣的老者，來到幾人身邊，滿是希望的看著幾人問道。

  郭准知道，這杜淳風因為得罪了王振的緣故，平日裡和他走動的官員很少。

  就算他遇害身亡，前來弔唁的人也不多。這位老僕人，把自己幾個人當做來弔唁的官員，所以臉上才會有一些感動與希望。

  「本官姓郭，這位姓羅。我們是刑部的官員，此次前來一是要弔唁杜大人，二是為了他的案子而來！」

  自從杜淳風死後，無論是順天府衙門，還是大理寺刑部，一個月的時間，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

  特別是案子交給刑部後，刑部的官員，就一次都沒來登門拜訪調查過。

  如今聽到郭准自稱是刑部的官員，老僕人顯得很激動。連忙帶領著郭准等人進入靈堂。

  靈堂的擺設很簡單，郭大人的遺孀和幾個孩子，都穿著孝衣跪在靈前哭泣。

  「夫人，夫人。刑部的郭大人來了。」

  老僕人進入靈堂後，就連忙告招呼郭夫人。郭夫人聽到是刑部來人後，立即激動的站起身，在兩個女兒的攙扶下，來到了郭準的面前。

  「郭大人，是不是我家老爺的案子破了？要嚴懲兇手，為我家老爺報仇了？」

  郭夫人看到郭准前來，還以為杜大人的案子有了定論，所以才會如此激動。

  「杜夫人不要急，本官也是剛剛接手杜大人的案子。此次前來，一個是要弔唁，另一個就是想要請杜夫人幫忙。」

  聽到郭准並沒有帶來好消息，杜夫人的臉上浮現出失落之色。

  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案子的難處。刑部的人不管不顧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派人來查，也算是很大的安慰了。

  「不知道郭大人需要民婦如何幫忙？」

  杜夫人自然不知道郭准想要她做什麼。所以才會帶著疑問向郭准詢問。

  只見郭准露出為難之色道：「斯人已去，本來應該讓他入土為安，享受安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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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杜夫人也知道，杜大人的這個案子疑點頗多。順天府，大理寺，乃至刑部的卷宗上面，調查的也不明確，很是含糊。

  所以，本官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杜夫人能夠同意。請夫人准許本官開棺驗屍。」

  中國人，特別是古代的中國人，講究的就是一個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人若是死了，就要下葬，絕對不能被打擾。杜淳風已經死了一個月了，就算採取了一些防腐的辦法。但在這溫暖的天氣下，也已經腐爛變質。

  家屬們期盼的，就是能夠早日結案，好讓他入土為安。但是郭准這一露面，就要開棺驗屍，這確實是杜夫人現在無法接受的。

  「什麼？開棺驗屍？郭大人，我家老爺遇害的時候，大街上有那麼多的百姓親眼看到了，李剛這個畜生的罪行！

  順天府的知府老爺，在第一時間已經讓仵作驗過屍身。如此確鑿的證據下，你們不去緝拿兇手，反而要來打擾我家老爺的寧靜。這，這太過分了！」

  杜夫人的心情郭准自然能夠理解。別說是她了，就是在現代，有很多被害者的家屬，也堅決不同意屍檢，就是不想打擾死者的寧靜。

  但是理解歸理解，若想查清此案，這驗屍必定是第一步。

  順天府所書的卷宗郭准看過，關於仵作驗屍的記錄比較含糊，而且還有著多處不足。

  料想這仵作要麼是年輕經驗不足，要麼就是粗心大意。總之，先前的這份驗屍記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那李剛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死了杜淳風大人。但是事後又堅決不肯承認。而且還有郕王親自作證，杜大人被殺之時，李剛沒有離開過王府。這就與目擊百姓的證言充滿了矛盾。

  所以，要查清杜大人究竟是被誰所殺，第一步就是要開棺驗屍，查明杜大人的真正死因是什麼。這樣，才算是真的為杜大人以及家屬負責。

  「杜夫人，本官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心裏面也不願意打擾杜大人的安寧。

  但是請夫人好好想想。這個案子一日查不清楚，杜大人就一日不能入土為安。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家辜負了杜大人的在天之靈？

  本官也不瞞夫人。此案之所以會這麼難，難就難在李剛的身份，以及郕王的證言。

  如果連夫人都不支持本官的話，那本官真的沒有辦法為杜大人申冤昭雪。這樣的話，這個案子就真的沒人來查了！」

  郭準話音落下，一旁的羅東也向杜夫人勸說道：「杜夫人，郭大人為了杜大人的案子真的是頂著很大的壓力。

  別的我們不說，上官只給了郭大人三天的時間來破案。如果三日他沒辦法查清案情的話，郭大人就要離開京城，被罷官回鄉了。」

  杜夫人並不是尋常女子，也是大家閨秀出身。這些道理她的心裡都懂。

  她擔心的，不過就是害怕打擾了亡靈的寧靜。但是在聽到郭准為了這個案子，承受著這麼大的壓力後，杜夫人的心終究還是軟了。

  「多謝郭大人對亡夫的幫助。民婦看的出來，您是一個正直的好官。

  京城這麼多高官，他們都不敢查亡夫的案子。只有您伸出援手，願意還給亡夫一個公道。

  好，既然郭大人要驗，民婦也不再阻止！請郭大人稍後片刻，等到民婦為亡夫上了告罪香後，郭大人想開就開，想驗就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