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投軍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過只隱約聽見窗外傳來了一陣騰挪輕喝的拳腳聲音,睡夢中的李過,心中猛地一驚,一下子坐了起來,一眼卻看見床上的李鴻基不見了!

  李過心中一驚,急聲叫道:「鴻基叔!」起身轉身衝到房門邊,拉開房門,卻見房門外院落里,李鴻基已經已經換上了一套自己的粗布短衣,在院落里舒展拳腳呢!

  李過見四周沒有官兵捕快,只有李鴻基一人後,心中方覺得稍安,幾步走到李鴻基身旁,低聲說道:「鴻基叔,你,你這是幹嘛呢?」

  話還沒說完,李鴻基卻已經一拳打了過來,李過心中一驚,急忙撤腿,一側身子,讓了開來,伸手抓著李鴻基的胳膊,驚聲說道:「鴻基叔,是我啊,我是李過!」

  說著,李過伸手一推,身子也隨之往旁邊跳開了一步,讓了開去。

  「過兒,咱爺倆好久沒比劃了,今兒得空,咱爺倆好好比劃比劃!」李鴻基粗聲說道,握起拳頭,又朝李過猛地擊打了過去!

  李過愣了一下,旋即應道:「那好,既然叔父有此興致,過兒理當奉陪!」說著,李過也握拳,朝李鴻基攻了過去,厲聲說道:「叔父小心哦,過兒可不會讓你!」

  「來得好,看掌!」李鴻基興奮地大叫了一聲,衝上前去,雙手握拳,便朝李過攻了過去。

  李過也隨之握拳,針尖對麥芒的一拳迎了上去,兩人的拳頭瞬間擊打在一起,發出「啪」的一聲輕響,隨後,兩人便各自後退了一步,才穩住了身子。

  但隨即,李過和李鴻基便又各自揮拳,上前擊打了出去,雙方拳來腳往,很快便纏鬥在了一起。

  一時間,整個院落里只看見兩個人影分分合合,拳腳相交,不時發出「啪啪」的擊打聲和輕喝聲。

  兩人拳來腳往,一直打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過才瞅空,猛地往後跳了一步,讓開了李鴻基的拳腳,連連擺手說道:「不打了不打,叔父,侄兒認輸,不打了,不打了。」

  李鴻基收住拳腳,上前一步,走到李過跟前,伸手拍著李過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小子,幾年不見,拳腳功夫大有長進啊!剛才你小子是在讓著我吧?」

  「沒有沒有,侄兒剛才可是拼盡全力,才好不容易能叔父你對練上幾招呢!而且剛才,叔父也是故意讓著侄兒,沒盡全力吧?」李過連連擺手說道。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李過又說道:「叔父練的是軍中刺殺之術,是能夠上陣殺敵的,侄兒的這幾下莊稼把式,可沒法跟叔父您比。」

  李鴻基輕笑了一下,說道:「不管是軍中刺殺之術,還是莊稼把式,能殺得了人的,就是好把式,真要上了戰場,面對著敵人,哪還管得了什麼把式不把式的,把敵人殺死,才是正事!」

  聽了李鴻基的話,李過贊同地點了點頭,略微遲疑了一下,李過才又低聲說道:「叔父,過兒聽說,咱們這周邊現在不怎麼安穩,山里可是出了好多亂民山匪呢,聽說還有號稱什麼架海紫金梁,混世魔王的。」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李過才又低聲說道:「叔父,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去,不如……」

  聽了李過的話,李鴻基微微愣一下,旋即擺手說道:「不行不行,我李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怎麼能做山大王呢!」

  李過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低聲說道:「叔父,前幾日,村里來了一個老道,說咱這村裡有龍氣,要出真龍天子呢,這不,昨兒叔父您就回來了,叔父您說,這事莫不就應在你身上了麼?」

  聽了李國的話,李鴻基不由得又微微愣了一下,轉頭瞧著李過,遲疑了片刻,才又搖頭說道:「過兒,那些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的話,豈能輕信?什麼龍氣,真龍天子的,那都是蒙人的,不能信。」

  「叔父,江湖術士的話,自然不能信,可這世道不太平,總是事實吧?那十八里鎮上,說書的劉先生,說的忠義水滸評傳里,有句話侄兒可是記得很清楚。」

  聽了李過的話,李鴻基不由得又愣了一下,失聲問道:「什麼話?」

  「要做官,殺人放火受招安。」李過冷聲說道。

  聽了李過的話,李鴻基不由得又愣了一下,轉頭盯著李過,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搖了搖頭,說道:「不行,落草為寇之事,咱不能做!」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李鴻基又說道:「過兒,以咱爺倆的拳腳功夫,不做那山大王,跑去從軍,同樣也能有一番作為的!」

  「從……軍?」李過微微愣了一下,心道:你不是剛剛才從軍驛所中出來麼?怎麼還想著去從軍啊?

  李鴻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之前就一直在想這件事,你說得沒錯,這世道的確不是很太平,流民匪盜四起,正是英雄豪傑建功立業之時。」

  「只是,落草為寇,畢竟不是正途,當兵從軍,方是上策。地方不靖,亂民四起,我等此時從軍,豈不是更有用武之地?」

  「從軍……」李過遲疑了一下,又問道:「那叔父打算去何處投軍?」

  李鴻基沉吟了一下,這才又說道:「方今天下,用兵之處,無非有二,一是遼東邊境,與韃子蠻夷交手,二嘛,則是我等這陝西之地。」

  說著,李鴻基又瞧了李過一眼,然後才又說道:「陝西之地,連年乾旱,百姓難以為生,迫於生計,只能揭竿而起,鋌而走險,殺官造反。」

  「而僅憑著地方衛所里那些泥腿子土兵,根本沒法跟急紅了眼的饑民作對。官府想要鎮壓亂民,就只能招募鄉勇。」

  說到這裡,李鴻基又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我聽說甘肅巡撫、延綏巡撫現在都在豎旗招兵,咱爺倆何不前去投軍?」

  聽了李鴻基的話,李過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說道:「叔父願去,侄兒定當追隨,只是……」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李過才又說道:「叔父剛剛丟了送去三邊總督府的公文,現在去延綏投軍,豈不是自投羅網?」

  「自然不是去延綏投軍了。」李鴻基輕笑了一下,說道:「咱們去甘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