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去上學了。」
朱允炆恢復了幾分鬥志。
呂氏柔聲道:「這才是我的好孩子,就應該這樣振作起來!」
國子監之內,劉三吾與孔訥正在熱烈討論。
「劉先生,這新興學說已在士人階層中逐漸興起。」
黃子澄站在二人身旁。
對於《道德經》的新解,他也有所研讀,閱後驚嘆不已!
黃子澄恭敬地表示:「確實如此!老夫昨日已在課堂上將此學說向寧王及太孫等學子宣講,並要求他們熟識並理解這一課程!」
《道德經》的新注釋,在士人圈子內的影響力不斷擴大,甚至各地縣學、府學都將此學說列為必修課程。
此刻,國子監內的諸多鴻儒正商議是否將其納入科舉考試的必考內容。
孔訥滿懷期待地注視著劉三吾,追問:「劉先生,此刻就請您不再故弄玄虛了,提出此學術理論的大才,究系何人?」
黃子澄亦隨之表示贊同:「確實如此,既然已至如今境地,再隱瞞似乎就不夠妥帖了。」
劉三吾輕輕撫須,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他姓甚名誰…」
話音戛然而止,恰逢朱允炆走近。
朱允炆見三位師長在此,遂恭謹施禮道:「學生允炆,拜見劉先生、黃先生、孔先生。」
黃子澄捋須回應:「皇孫不必多禮,近日學業進展如何?」
朱允炆答道:「昨夜已徹夜攻讀。」
見朱允炆麵露疲態,黃子澄心中憐惜,誤以為他真是一夜未眠,沉浸於新解的《道德經》中。
「皇孫勤勉,實乃大明之幸。」
「這部學說並非短期內能完全領悟,你不必過於急躁,需徐徐圖之,老夫也在研習,凡事操之過急反而難以成功。」
朱允炆躬身行禮:「學生銘記在心。」
黃子澄頜首讚許:「正是如此,去吧,今日齊夫子會繼續講解《道德經》。」
「學生告退。」
待朱允炆離開後。
孔訥和黃子澄再度將視線轉向劉三吾,眼中充滿期待地詢問:「劉先生,您剛才尚未說完,那位才子到底是誰?」
劉三吾望著孔訥和黃子澄,二人在文壇皆已聲名赫赫,而未來若皇太孫即位,治理國家必然離不開文人輔佐。
尤其是孔訥,身為孔門宗首。
於是,劉三吾決定藉此機會將朱懷引薦給孔訥和黃子澄。
黃子澄雖與朱允炆關係親近,然讓皇太孫結識一下他也並無不利之處。
「要不這樣,今晚老夫在烏衣巷酒樓設宴,邀請各位先生及翰林院的學士們一同前來,屆時老夫為你引介一番?」
孔訥與黃子澄對視一眼,雙雙含笑點頭:「劉先生此提議甚妙。」
「確實應當如此。」
「老夫也渴望親睹這位博學多才的新秀風采。」
劉三吾點頭稱是:「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
「一言為定!」
孔訥與黃子澄一致同意。
告別孔訥和黃子澄之後,劉三吾思索片刻,徑直前往朱懷府邸。
午後陽光溫暖宜人。
朱懷手捧一本《資治通鑑》,悠然自得地躺在庭院搖椅上閱讀。
過去他對讀史並不熱衷。
然而在這個古老而單調的時代,娛樂方式匱乏,唯有讀書消磨時光。
不知不覺間,他愈發沉迷於《資治通鑑》和《史記》的世界。
「公子,劉先生來訪。」
馬三保上前稟報。
朱懷應聲道:「嗯,請劉先生進來。」
不久,劉三吾步入庭院之內。
朱懷早早就起身,隨手將《資治通鑑》置於石桌上。
「劉先生。」
朱懷一如既往地以謙遜的態度拱手行禮,他始終視劉三吾為真正的文人,不同於孔訥那種類型的明代士大夫!
劉三吾笑容可掬:「好,不必客氣。」
「先生此次尋我有何要事?」
朱懷好奇地問。
劉三吾點點頭,言道:「你還記得《道德經》中的『治大國若烹小鮮』嗎?」
朱懷回道:「記得。」
劉三吾喜形於色:「依據你的學說,老夫重新梳理了一遍老子的無為而治理念,很多以往不解之處,現今豁然開朗。」
「如今,《道德經》已被列入科舉必修課程,你的名聲必將迅速傳遍大明!」
「此事乃是文壇的一大盛事,老夫特來與你共享喜悅。」
朱懷聽聞後驚訝不已:「劉先生,您這幾個月一直在研究《道德經》?」
劉三吾確認道:「鑽研學問,理應日夜不停,不敢稍有懈怠。」
「幸而此學說一經推出,反響熱烈,眾多學子紛紛追捧,對我大明文壇而言,無疑是一次振興之舉!」
朱懷肅然起敬,這是真正潛心做學問的人。
他擺手道:「我只是翻譯了《道德經》中的一句話,其餘皆是劉先生的貢獻,我怎敢坐享其成?」
劉三吾略感意外:「這怎麼行?此學說的核心在於你,老夫不過是對邊緣部分做了些翻譯工作。」
朱懷婉拒道:「劉先生不必過分謙虛,我確實不需要這樣的名聲,於我而言,並不重要,況且我受之實在有愧。」
劉三吾卻堅決反對:「於你而言十分重要!你受之無愧!」
朱懷無可奈何:「此事暫且不論,劉先生不如留下用晚飯?」
劉三吾這時才想起正事,急忙道:「今晚老夫已邀約了幾位好友,在烏衣巷酒樓相聚,打算把你介紹給他們相識。」
「能否不去?」
朱懷問。
劉三吾稍顯窘迫:「老朽預先聲明,若閣下有所不便,老朽可另擇吉日。」
面露尷尬。
朱懷略感無可奈何:「罷了,也算不上什麼不便,既然您已安排妥當,那我也赴約便是。」
劉三吾頓時面露喜色:「如此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