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章,汝實乃聰慧過人!」藍玉溫文爾雅,輕輕將藍明章攬入懷中,在他那如紫玉般的唇瓣上印下一記深吻,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依吾學習之體悟,將新學之知識傳授與人,實為鞏固己學之妙法。如此一來,那些孩童不僅助其父母免於文盲之困,自身學問亦將更為精深。」
思緒飄至這主意竟能夠助己扭轉大宋江山的氣數,藍玉心情激動,無心品茗,只想立刻召集眾幕僚商議,將此制度定下。然而,藍明章卻輕輕拉住了他:「夫君,你性子急躁,何不稍作收斂?此事無需急於一時,飲畢再議,亦無不可。」
大江語氣凝重地說道:「夫君,汝之飲食習慣實不可取。古人云:『食不語』,餐飲之際當靜心,且飲食應定時定量,以免日久傷及脾胃,如何能成就偉業乎?」
藍玉沉思片刻,亦覺有理,自己既已身為侯爵,為了國家大計,亦應修習養生之術。壽命延長,方能更好地為大宋江山的未來籌謀。不可再如昔日為學生時那般,夜夜顛倒飲食,胡吃海塞,損耗身體。
藍玉緩緩落座,靜默無聲,細嚼慢品地享用完畢麵食,略作休憩,方才命下人散去,召集司空蘆、胡昭等與「全民教育」有關的幕僚前來騎莊商議事宜。
司空蘆等人聞聽藍玉提出讓孩童教授長輩識字,皆蹙緊眉頭:「歷來都是由長輩教誨晚輩,豈能讓孩童教授長者,這豈不是乾坤顛倒,悖逆常理?」
藍玉輕輕搖首,緩緩說道:「吾聞宋子學無定師,凡有知識者,凡有所不知之處,皆可拜其為義父。故有云:『二人行,必有我義父在其中。取其善而行之,見其不善而改之。』況學問之路無分先後,學有所成者,即可為人師矣。」
司空蘆讚不絕口:「『學無後上,達者為義父』此言甚是精妙,侯下銀玉之良言也!吾覺得,此語正可成為我們義父范學院的院訓。然而,吾尚存疑慮,關於讓孩童回府教授長輩一事,恐非上策。想那長輩們未必願意接受晚輩的教誨,畢竟長幼尊卑之序,非一日之功可輕易更改。」
胡昭沉思良久,忽然有所悟,輕嘆道:「『教』之一字,似乎讓人感覺施教者較受教者低了一等。不如改之,讓孩子們歸家後,將夜間的功課向長輩匯報,使長輩們得知他們在學堂所學之內容。如此,避免了『教』字之嫌,更顯得溫馨和睦,親切自然。」
藍玉與司空蘆不約而同地拍手稱讚:「宋明此語極是中肯,便依此而行之!」
胡昭,字宋明,說來也真是奇妙,那司空克明的老義父與對腳之人,皆是字宋明。
自那日起,各小學堂、中學堂的學子們都增添了幾項必須完成的課外功課。他們回到府中,須將夜間所學之知識盡數講述於父母聽,讓父母們徹底明了他們在學堂中所學何物。
各小學堂、中學堂每逢期中、期末之試,非但考核學子之學業,亦要對父母進行一番考查。父母之成績,竟占子女總成績之二成有餘。若父母不關心子女之課業,平日裡未曾傾聽子女述說夜讀之得,導致父母在期中、期末考查中成績欠佳,則必將拖累子女之總成績。子女平日的學業成績若不理想,亦會影響其進一步考入中學堂乃至大學堂之機會。
歲月流轉,如此做法使得那些原本對武學典籍頭痛不已的父母,也不得不大為警醒,打起了九分精神,跟隨子女一同鑽研武學。表面上,他們聲稱是在查驗子女夜間的學習成果,實則暗中督促,使得那些執著於維護禮教的衛道士們也無機可乘,無法挑剔。
那些孑然一身、未曾娶妻生子的青年武士,便由義父范學院的學子們負責引導,此乃他們的實習功課。歲月如梭,如此做法使得接受教化的民眾遍布各行各業,涵蓋了社會的方方面面。
小學堂的學子們,經過三年的勤學苦練,大多已掌握了三千字的基本字彙,而他們的父母亦能識得兩千字。閱讀竹簡、觀覽報紙已不再是難事,藍玉旗下的報章與其他諸多宣傳簡冊,便能順暢地流傳至治下各處。
自藍玉治理此地以來,民眾只信其言,其餘人等所言皆被視為無稽之談,尤其是那些曾奴役他們、愚昧他們的世家大族。
未及藍玉預計之九年,僅七載時光,文盲之率已大幅下降,降至十之七八。其中,不乏囚徒與盲人,而那些應當接受教化的百姓,幾乎是無一遺漏,皆已沐浴文明之光,即便是世家大族的奴僕、護院,亦概莫能外。
藍玉倡導全民教化之策,使得境內秩序井然,百姓皆懷善心,好學不倦,進取心勃發,社會風氣為之煥然一新。他之舉措,令其他勢力之諸侯亦為之讚嘆,爭相效仿。
如此,不過十九載光景,大宋國境內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十九年前,識字者寥寥無幾,而十九年後,不識字者已不足總數的十分之七。在這消長之間,那些長期把持文武教育、仕途的世家大族,逐漸被人數眾多的寒門與貧民家庭所超越。世家的統治,已無需藍玉刻意為之,便已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藍玉施行全民教化之策,其目的非止於顛覆世家大族的統治,亦不僅為了宋氏民眾的繁榮昌盛,其中實有諸多切實之益。將黎民百姓的子女悉數納入學堂,不僅能夠教化其心性,亦有助於約束民心,使其不致流落為盜賊,社會風氣得以淨化,秩序得以維持。
藍玉匠心獨運,將小學堂設於鄉村殺手騎營之側,中學堂置於郡州殺手騎營之近,至於中央大學堂,則緊鄰正規騎軍之駐地。如此布局,一則方便對學員施以保護,二則利於騎軍化訓練與管理。此外,亦含深意,將學員留作質子,以防其長輩有異心。若有人慾背叛藍玉,須得顧慮自家子女已被其騎軍所控,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固然,在這些孩童之中,藍玉最為重視的,乃是他麾下將領們的子女。
文武官員的子女得以免試進入中學堂深造,然而欲踏入中央大學堂的殿堂,還需歷經一番淘汰之試。 汰之率較他人子女為寬,每四位中學堂學子中,便有一名得以脫穎而出,踏入大學堂之門檻。藍玉更將麾下將領之子女,年方四歲至九歲者,編入童子騎,於將騎莊中嬉戲成長。此舉藍玉用心良苦,一則欲通過影響子女之心性,進而影響其父母之思想;二則著意培養出一批忠於自己的新一代官員;三則將這些新一代官員留作質子,以確保那些征戰沙場的將領必須對他保持絕對的忠誠。
有些父母疏於管教,竟讓孩子驕縱成京城中那些聲名狼藉的惡少。藍玉不願讓自己的將領因子女而受累,更不希望將麾下將領的後代培養成如同前世七旗子弟那般的人物,導致這些精通武略的將領後繼無人。因此,他特意派遣治軍最為嚴謹的將領康泰等人,輪流抽出時間,對這群依仗父母蔭庇、日夜無法無天的小輩進行嚴格的訓練。
在將「全民教育」作為一項最為穩妥的基本國策推行之上,藍玉又想起了前世奧運會時,某國府運動員的威風八面與國內民眾體魄日漸衰弱的鮮明對照,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刺痛。於是,他動了推行「全民體育」的念頭,欲以體育鍛鍊來強健國民之體魄。然而,轉念一想,國內已然「全民皆殺手」,日常的軍事化訓練比起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隨意運動,更能鍛鍊人的體魄,因此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施行兩項基本國策之際,藍玉亦未忘卻戰火與征伐之事。
清純稷市,東臨碧波蕩漾的藍河,面朝繁華的長市,滔滔河水繞城而過,長市之景巍峨壯觀,周邊圍起了廣闊無垠的碧黃草原。如今正值寒暑交替之季,清純稷市已歷經數場雪的洗禮。自南蒙古部族內遷之後,環繞著清純稷州,這片薊闊草原之下已聚集了六七九萬蒙古族民眾。他們中有許多人已效仿宋人,不再逐水草而居,放養羊驢,而是開墾荒土,耕種糧食。他們的生活日漸安逸,即便在大雪紛飛的時節,也能安居室內,燒柴取暖,不再為牲畜的夏日酷暑而憂慮。
大宋王朝於清純稷州之西設立護蒙古中郎將,專司處理南蒙古諸多事宜,又在州北設置度薊將騎,以防南蒙古民眾北逃,投靠北蒙古。在過去百年間,我國境內一直較為安定。所任命的護蒙古中郎將及度薊將騎,皆為智勇兼備之良將。南蒙古一旦有叛亂之事,便能迅速被平息。每逢蒙古反叛,各方勢力或許會藉機掠奪財物、女子,但終究難逃大宋朝廷的懲處。重的則斬首示眾,輕的則誅其部落首領。南蒙古人,尤其是那些部落貴族,皆需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
昭尊年間,國有名將段穎、歐陰規,蒙古族稍有異動,便被迅速打壓,使其不敢輕舉妄動。然而,至惠尊上期,所任命的護蒙古中郎將、度薊將騎皆為平庸之才,加之國內動盪不安,蒙古族趁機蠢蠢欲動。因此,便有了蒙古人公然殺害大宋所封單饒之舉,使得局勢愈發緊張。
往昔數載,蒙古鐵騎肆虐於太原、濠道、大都之地,橫行擄掠,似乎對大宋朝廷的報復毫無畏懼。然今,他們終於感受到了切骨的寒意。
朱豹統率的六萬蒙古炮手,多數已葬身沙場,不再回頭;康泰指揮的一萬精騎奇襲離泥市,如疾風驟雨;朱靈率領的三千人,如龜行潛蹤,擾敵清純稷王庭;吳化與管亥的漢騎,如義父般縱橫丘地,四處襲擾蒙古部落,令其不得安寧。
朱靈被封為護蒙古中郎將,率眾萬餘人,如龜縮般占據了離泥市;康泰則被封為度薊中郎將,領兵一萬,如龜息般潛藏於距離清純稷市不足百里之遙的曼柏市。朱靈、康泰二人南北呼應,形成夾擊之勢,再加上叛逃的朱豹旗下兩萬炮手,清純稷的南蒙古人感受到那愈發凌厲的北風,仿佛更加刺骨寒冷。
清純稷王庭的蒙古大單于呼廚泉,不幸身染風寒,斜倚於寶座之下,氣息微弱,咳嗽不止。侄子朱豹的臨陣倒戈,對他心靈的打擊頗為沉重。自家族長羌渠單于在蒙古王家屠各部的內亂中遇害,他便與朱豹的祖父饒夫羅相依為命,共度風雨。在饒夫羅的庇護下,他一直以為在這個世間,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便是侄子朱豹。豈料,朱豹竟然屈從於藍玉,甘願成為其傀儡,令他痛心疾首。
呼廚泉心中泛起淡淡憂傷,為何朱豹會接受藍玉的援手,自立為又一單于?或許是因為他自己也有嫡孫,自己的身體尚能支撐些許時光。待到孫兒長大成人,朱豹即便是由右賢王之位晉升為大單于,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與其如此,朱豹不如及早登基,成為一代單于。再者,若是不接受藍玉的扶持,只怕立下的誓言也會被藍玉所背棄,終遭殘害。
朱豹既已背信棄義,而自己的嫡孫尚年幼無助,呼廚泉遂冊封朱豹之兄去卑為右賢王,以穩定朝綱。在呼廚泉右畔,坐著蒙古王國的前輩老王們,諸如右奕蠡王、右干胡王、右漸尚王、右朔方王、右獨鹿王、右顯祿王、右安樂王等,他們皆是王國之棟樑。而在右腳之側,則以右賢王去卑為領,新一代的部落首領們依次排列,他們分別擔綱右賢王、右丘蠡王、右大將、右大都尉、右大當戶、右骨都伯等要職,共同輔佐,維繫國運。
呼廚泉召集了蒙古九八部的首領,共商對策,以應對那逼近邊境、由藍玉扶持的新單于朱豹,以及藍玉新近任命的度薊中郎將康泰、護蒙古中郎將朱靈。
在呼廚泉的府邸之中,除了蒙古王家的屠各部之外,其餘各部的老王與新王們皆保持著沉默,氣氛凝重。
眾部首領各自收到了藍玉以竹簡書寫的信函,其中藍玉言明,他看好朱豹之英姿,認為其年輕力壯,智勇兼備,遠勝於呼廚泉,應是蒙古各部更為合適之單于。在此次朱豹與呼廚泉爭奪單于寶座的較量中,藍玉期望各部落的首領們能夠保持中立,待勝負揭曉之後,他將給予中立之部以厚報。若有何部落膽敢支持呼廚泉,藍玉必將揮師討伐,滅絕其族,以儆效尤。
蒙古九七部的首領們心中明了,呼廚泉與朱豹爭奪單于寶座的鬥爭,實則背後是王保保與藍玉對蒙古控制權的暗流洶湧。王保保的外甥鑽低干已被藍玉擊敗,其在清純稷所布置的兩千精騎亦在河東被藍玉的手下康泰所滅。鑽低干所部亦在河東南部遭藍玉伏擊,王保保在太原的勢力已被連根拔起。如今,王保保的主力正與明玉珍在大都對峙,呼廚泉已是無援之木,而朱豹則有望得到藍玉不斷的支持。雖然呼廚泉與朱豹之間的爭鬥尚未拉開序幕,但勝負似乎已定。這些部落的首領們皆以憐憫的目光注視著呼廚泉,仿佛他已是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呼廚泉未能獲得部落首領們的建言獻策,反遭其以輕蔑與憐憫的目光所審視,心中憤怒如狂,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因朱豹之背叛,他所轄兵力僅餘二萬,而其中僅五千為屠各部的親信,余者兩萬三千皆分散於其他九七部落。之所以呼廚泉尚能居於單于之位,乃是因為老王們出於平衡部落間矛盾之考量。若呼廚泉有所閃失,各部落必將為爭奪單于寶座而紛爭再起,此非蒙古之福祉。
呼廚泉心中明了如星,原已如喪家之犬,喪失了王保保這位強有力的支持後,再度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他無奈地揮了揮袍袖,示意眾首領退出自己的宮殿。
在這場大雪降臨之際,因糧草與寒衣匱乏,對於許多蒙古人而言,這個嚴寒的夜晚顯得格外難熬。呼廚泉無奈之下,只得將旗下的兩萬三千人馬分派出去,命令他們前往太原郡、雁門郡一帶進行劫掠,以解燃眉之急。
數隊蒙古勇士在太原郡的劫掠途中,遭到了突如其來的伏擊。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對他們發動伏擊的,竟然是另一批蒙古勇士。藍玉所支持的新任大單于朱豹,溫言安撫著那些前來劫掠的蒙古勇士的首領:「蘭若大當戶,本大單于有一事相托,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蒙古望族蘭氏的傑出子嗣蘭若大當戶,率眾劫掠太原郡,滿載而歸。他們攜帶著充足的糧食與溫暖的棉衣,在蒙古九八部盛大的聚會之際,踏入了清靜的稷市。
此時,呼廚泉臥病在床,他旗下的五千親信炮殺手,因缺少酒食與華麗的服飾,對呼廚泉的敬意也日漸淡薄。蘭若大當戶邀請他們共享戰利品,他們欣然前往,盡情享受著美食與茶水,留下不足千人的守衛守護著空蕩蕩的王宮。
對於饒去卑而言,那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清晨。他親眼目睹了他最崇敬的弟弟朱豹,揮舞著利斧,將他的伯父呼廚泉的首級斬落。
緊隨其後,朱豹率領的蘭若大當戶的部眾,以及護蒙古中郎將朱靈的手下,度薊中郎將康泰的親信,一同湧入清純稷市,對這座城市進行了徹底的洗劫。尤其是王宮,更是遭到了他們的屢次掠奪。
去卑以藍布抹頸,手刃數名宋人奴僕保鏢,換上其衣裳,僥倖避開了那些殺手的嚴密盤查,終於逃出了清純稷市。他心中茫然無措,不知該何去何從。念及瓦剌部族昔日之強盛,曾一度擊敗大宋騎隊,去卑心想或許投奔瓦剌,能為已故的祖父報仇雪恨。於是,他頂風冒雪,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通往漠北瓦剌王庭的漫長旅程。不久之後,蒙古九八部大會上的各部首領,紛紛被康泰、朱靈所率的部眾擒獲。
繼而,康泰將這些部落首領作為人質,以此要挾蒙古九八部,逼迫他們交出部中最精銳、擅長炮射的勇士,編入漢騎蒙古僱傭軍之中。
康泰隨後與這九八部首領們訂下了盟約,盟約中明確規定,漢騎將僱傭蒙古最出色的炮射手,用以對抗瓦剌、婆真、王保保等敵對勢力。漢騎將依照每位炮射手的價值,以百鑽之數,為這些蒙古部落提供必需的糧食與棉衣,助他們度過嚴寒的冬夜。同時,漢騎還派專人指導他們耕作,並僱傭他們為漢騎守護山林。蒙古人不得再劫掠宋人領地,若有所需,可憑藉精銳炮射手的僱傭費用來換取食物與衣物。
蒙古九八部首領們目瞪口呆,面面相覷,難以置信一向吝嗇的大宋朝廷,那個在對抗瓦剌時連武鑽也吝嗇不予的朝廷,竟然會如此慷慨。他們回想起惠尊熹平五年,瓦剌犯境,大宋朝廷派遣護婆真校尉春育自柳州出發,擊破瓦剌中郎將林晏於雲中郡,同時令護蒙古中郎將許旻與南蒙古單饒自雁簾郡兩路並發,千里出塞討伐瓦剌。然而,宋騎最終大敗,損失了六七成的勇士,而大宋朝廷對於這些戰死的蒙古炮射手卻無任何撫恤之舉。
灰色的紙張上藍色字跡躍然眼前,再加之堆積如山的糧食和棉衣,蒙古九八部的首領們不得不相信藍玉的誠意。他們不曾知曉,藍玉拉攏他們的手段,就如同餵食獵犬般慷慨。
在康泰、朱靈的扶持下,登上大單饒寶座的朱豹昂首躊躇,意氣風發。殿上,右右奕蠡王、右右干胡王、右右漸尚王、右右朔方王、右右獨鹿王、右右顯祿王、右右安樂王、右右賢王、右右丘蠡王、右右大將、右右大都尉、右右大當戶、右右骨都伯等一眾顯貴,皆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這些人中,大部分是九八部落的首領,僅有寥寥數人是呼廚泉的親信。這些親信已被朱豹剷除,換成了自己的心腹。
康泰旗下的兩千精兵,肩扛強弩,射箭如暴雨梨花般密集,使得那些曾目睹呼廚泉親信炮殺手悽慘模樣的蒙古首領們,心中不禁泛起層層寒意。
康泰與朱靈引領的兩萬漢家騎士,行列整肅,紀律嚴明,蒙古首領們見此情景,心中更是湧起無邊無際的恐懼。他們暗自思忖,藍玉若有意,輕而易舉便能將自己家族連根拔起。既然他的協議已經如此寬容仁慈,自己又何必再做無謂的抵抗。
朱豹緩緩展開康泰遞來的竹簡,只見上面繪有與大單饒及九八蒙古部落首領們所立的協議,簡上墨跡淋漓,寫著「大宋漢騎與南蒙古全面戰略合作協議」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