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瞪眼都來不及

  百里開外的朱暉,在下午臨近日落時,朱暉所部的營地都已經紮好了,派出巡查的人馬也已經出發了,撤兵的準備也做好了……然後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傳過來,讓朱暉差點扶著桌子沒癱在地上。

  「又……是如此!」

  朱暉心裡懊惱至極。

  花馬池一戰,看著別人在眼皮底下拿功勞的事剛過,現在石溝城一戰又照葫蘆畫瓢,然後朱暉又成了局外人。

  游擊將軍程虎道:「公爺,這次韃子跑得快,沒損失多少人。如果咱現在就加緊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朱暉瞪過去道:「本帥是那種嫉妒他人功勳的人嗎?什麼叫沒損失多少人?本帥當然希望韃子損失得越多越好,我軍應當大獲全勝……本帥早就派出人馬協同寧夏巡撫楊一清用兵,本帥只是以中軍觀察,隨時準備截斷韃靼的後路。」

  「是,是,公爺您英明。」程虎面對這麼個不要臉的保國公,還能說什麼呢?

  反正你官大,你臉皮厚,我在官職上不如你,也沒法跟你犟,隨你高興怎麼說。

  朱暉嘴上說不妒忌,但神態早就把內心的想法出賣,他道:「這樣,以騎兵……今夜也別休整了,急行軍往石溝城方向去。」

  程虎道:「韃子可能已經不在石溝城了,據說是往北撤了。」

  「那也先往石溝城走!」朱暉有些氣惱道,「本帥奉旨統調西北各路人馬,連寧夏巡撫也要聽本帥的。」

  程虎心說是嗎?

  你一個帶兵的國公,有資格調遣都御史寧夏巡撫?如果說在此戰之前,你們隸屬於兩個系統,還算是平級的,但現在人家寧夏巡撫答理你才怪,還聽你的調遣?做夢吧。

  朱暉見程虎神色有異樣,問道:「你覺得有問題?」

  程虎道:「公爺做事沉穩,卑職佩服得很,還請您示下,卑職一定鞍前馬後效勞,護公爺您左右。」

  ……

  ……

  「呸!功勞都歸別人了,現在想起來要急行軍了?」

  當程虎把消息帶出來之後,一群將領罵罵咧咧的。

  他們平時對朱暉還算尊重,畢竟朱暉是主帥,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可現在眼看功勞都成了別人的,而自己這邊卻畏畏縮縮沒得寸功,現在還要辛苦去急行軍……關鍵事後很可能還會被皇帝或朝廷追究責任。

  對於當兵的來說,怕死不要緊,但在錯失戰機之後,他們一定要找人背鍋。

  這都不用想了。

  必然是負責指揮的朱暉的全鍋啊。

  程虎道:「其餘幾路人馬也都上了,聽說建昌伯的人馬都在此戰中建功了,咱也要抓緊了。估摸著今晚也沒軍前的會議了,諸位趕緊回去整頓人馬,等軍令一下,三軍就要行軍了。」

  「散了散了!」

  眾人悶悶不樂中,一個個走路好像都不太穩當。

  先前都還在商議如何撤兵,或者是哪更安全,現在只恨這幾天因為朱暉耽誤了他們取得戰功的機會,心裡把朱暉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這會瞪起眼玩命沖,估計都來不及了。

  ……

  ……

  就在石溝城一戰結束後的當晚,在距離花馬池不過四十里的地方,還有一個人聽說此消息之後,大為震驚,也是趕緊把所部將士全都給薅起來,然後開始急行軍的追趕。

  而這個人……正是被秦紘派出來作為增援兵馬主帥的陳銳。

  陳銳那叫一個恨啊。

  我不就是趕得慢了一點,你們居然接連取勝?怎麼不給機會呢?

  什麼?

  連窩囊到沒邊的外戚張延齡都帶兵衝上去了?這小子腦子是有點不好使哈,他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伯爺,咱現在距離石溝城還有二百多里,這麼過去只怕也來不及,還不如順著道路往北走。現在戰事都結束七八個時辰,如果能判斷出韃子的撤兵路線,我們可以設伏,到時就可以決定戰局了!」

  部將跑來給陳銳進言,言辭還是比較懇切的。

  隨著短短數日之內,大明軍隊兩次擊敗韃靼小王子的主力,現在但凡是受命跟韃靼一戰的各路人馬,士氣都是空前高昂。

  好像每個人都覺得,只要自己這路人馬能衝上去,軍功便唾手可得。

  陳銳道:「阻斷韃子數萬騎兵?就憑咱這這點人馬?還是說靠我們手上的炮和銃?韃子都是靶子,任由你們欺凌嗎?」

  周圍的將領不說話了。

  「只管往石溝城去,只有摸清楚韃靼人的狀況,才好做下一步的安排。」陳銳的思想,跟朱暉空前一致,或者說他們都是同一路人,既想得功勞,又怕死,不想在關鍵時候當排頭兵,想著讓別人先上去送死。

  所以他們的第一目標都不是去阻斷韃靼人北撤的路線,而是想著先跟大部隊匯合。

  這想法,其實跟李鄌、鄭英這些人也沒什麼本質區別。

  陳銳道:「爾等記住,只要能跟得上,功勞就有你我一份,若是跟不上,受過的罪責誰都跑不了!傳令下去!行軍!」

  ……

  ……

  西北因為大明各路人馬分散,已經亂成一鍋粥。

  而在京城之內,此消息仍舊還不為人知,從寧夏把消息傳到京城,在這年頭差不多需要三天時間,而且還是快馬傳驛的情況。

  倒是之前韃靼人往石溝城挺進的消息,卻早早傳回來,以至於朱祐樘知曉韃靼人在大明境內肆虐,又有些寢食難安,好似只恨自己沒有御駕親征,沒事就喜歡拿出地圖來研究。

  甚至召見張周的次數也增多,四天時間裡召見張周三次。

  「陛下不必擔心,以之前三邊總制秦部堂的上奏,已經派出富有經驗的延綏副總兵平江伯領兵去增援,而保國公親率出征河套的人馬也已從花馬池進入關內,其餘幾路人馬往石溝城方向靠攏,韃靼只有北撤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張周給朱祐樘吃定心丸。

  朱祐樘道:「如果這一戰,是秉寬你領兵,甚至是新建伯、知節在領兵,朕也不用如此擔心。王伯安和朱知節就算不勝,也不至於落個敗績,對韃靼人也有威懾之力,可你看看現在領兵的這些人……朕實在是沒法……唉!」

  實在是不放心。

  張周聽出來,朱祐樘這是對楊一清等人沒什麼信心。

  張周道:「陛下,以臣看來,此戰的關鍵,還是在寧夏巡撫、總兵等人身上,畢竟韃靼所進犯的乃是他們負責守御的區域,反觀保國公等人,只怕並無死戰之心。」

  朱祐樘抬頭望著張周,眼神帶著迷惑。

  李榮在旁問詢道:「那張先生啊,如此您還同意讓保國公領兵?他……」

  李榮說到這裡,突然覺得哪裡不對,他想到,這次出兵的領兵人選,好像並不是張周這個兵部尚書定的,其實是朱祐樘自行做出的決定,但具體背後君臣二人是怎麼商議的,就不為他李榮所知曉。

  「保國公雖然並未抱死戰之心,但此人有一點好,那就是會趨利,這跟西北很多地方的將士秉性相同,這就需要在此戰中,有人打出第一戰的威勢,確保能奮勇殺敵,如此一來保國公等趨利避害的將領就不得不引兵上前,如此……合圍便可成。」

  張周分析了局勢。

  說白了,靠朱暉、陳銳、李鄌、張延齡這些人,遠不如靠楊一清靠譜。

  關鍵時候還是要靠一些有風骨的文人,雖然這群人平時囉哩囉唆的很討厭,但涉及到家國大事上,他們大抵也知道撤退會背負責任,有時候是不得不上。

  歷史上這一年韃靼小王子的寇邊,是由寧夏巡撫王珣、總兵郭鍧和鎮守太監張僩領兵完成的,石溝城一戰雖然沒有太大的勝果,卻也將韃靼人給逼退。

  現在只是把王珣換成了楊一清,張周覺得,楊一清在軍事素養上,至少比王珣還能強一點。

  更何況有花馬池捷報打底,還有火器的改良,如果這樣楊一清這個地方巡撫都要避戰的話,那他簡直不用混了,別說是回去養雞,下詔獄問個死罪都不為過。

  楊一清現在還沒在大明發光呢,就這麼自尋死路?

  「秉寬,朕想明白了。」朱祐樘也不去分析局勢了,他感慨道,「下次朕還是不會如此冒險了,讓你的人去,或者朕與你一起去,這樣朕就放心了。不至於在這裡思來想去,最近心情焦灼,朕也不知該如何排解。」

  張周笑道:「只要西北一次捷報,就是治陛下心病的一劑良藥。陛下您不必擔心,此戰並不關乎到決定性的勝利,以後這種等待戰果的時候還多得是,陛下更應該保重躬體,等一次次的捷報傳來。」

  「哈哈。」朱祐樘聽完之後果然心情好了很多。

  連李榮等幾個太監也佩服得不得了。

  他們都在想,什麼捷報是良藥,你張秉寬的話才治病良方,要是沒你在,現在陛下還不知要緊張到什麼程度。

  「對了陛下,最近臣又琢磨出一些小的改進,涉及到火炮和火銃的,同時對於造這兩種東西有了心得,以後在城外鑄炮也方便和容易了許多,等再給西北邊軍配備個幾百上千門,以後開戰更加容易。」張周再給朱祐樘畫餅。

  「好,看來還是要等啊,不能太著急,朕已經在期待與秉寬你並肩,踏平草原的一天了。」

  朱祐樘心中充滿豪情,這是他自登基以來,好似最有君王底氣的時候,而這股底氣完全是由張周帶給他的。

  ……

  ……

  東宮內。

  入夜之後,朱厚照不用讀書,便讓幾個太監圍坐在沙盤之前,跟他一起參謀軍情,當天來的還有個「稀客」,就是之前被派駐出去為研武堂守備太監,其實是被賦閒的劉瑾。

  劉瑾在研武堂內存在感不高,但他卻很用心學習,主要是他知道大明的儲君好這口,他想用學習來彌補不足。

  而實際證明,劉瑾在聰明程度上並不低,且他有一股銳意進取的心思,跟他有改革的心態有關,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很難融入到傳統的太監、文官體系,只有求變才能生存。

  「你們可說說,這怎麼打?韃靼人據說是有三四萬,要估算敵人,一定要先把敵人估量得多,就算他四萬。」

  「再看看寧夏地方守軍,去年朱鳳領兵跟韃靼小王子周旋時,人馬不過四五千,炮和銃也沒多少,花馬池一戰打得是漂亮,但狂轟亂炸最後也只收穫了一千不到的人頭。」

  「以本宮估量,他們有機會伏擊,一定是把自己手上能用的天火藥、火炮、火銃,以及他們的炮彈都用到差不多了,這下到了石溝城這麼一座孤城,韃靼人隨時都會攻占城池,到時怎麼辦?對著城再一頓炸嗎?」

  朱厚照儼然如一個思考人生的軍事家,煞有介事在那思考這場戰局的變化。

  對於周圍幾個本來對軍事就一竅不通的太監來說,他們跟聽天書也差不多,什麼火炮火銃的,他們又沒真正見識過,以前大明也有這東西,他們也沒琢磨明白為何張周研究出來的就跟別人不一樣。

  高鳳勸說道:「太子殿下,時候不早了,您該歇息了,明早您還要去給皇后娘娘問安,還要去見太皇太后、皇太后……」

  朱厚照道:「本宮沒想明白,睡不著。」

  高鳳道:「不如等明日,看是否能把蔡國公給請來,讓那個他給您詳細說說?」

  專業的事情,問專業的人,高鳳覺得,這件事還是找張周來比較好,或許只有張周能在軍事方面,滿足朱厚照的胃口。

  朱厚照罵罵咧咧道:「那個張秉寬,最近都不肯來,明明父皇讓他來給本宮授課,但他總推搪說什麼有重要軍情,你們是想憋死本宮是吧?本宮這麼說吧,想不明白怎麼打,本宮睡不著覺,要不你們就跟本宮一起熬著!」

  高鳳看了看周圍的一眾同僚,最後只能把目光落在劉瑾身上了。

  想讓太子早點睡覺,也同時是讓他們早點換班休息,或許只有讓懂點行的劉瑾出來說說,雖然他們也不情願讓劉瑾出來表現,但誰讓這傢伙深得太子,甚至有點深得張周的「欣賞」呢?

  「回太子殿下。」劉瑾終於走出來,笑盈盈道,「奴婢在研武堂內,倒是聽了一些將領對此事的議論,所得出的結論,好像是說,韃靼人多半不會攻占石溝驛作為他們的固守之地,因為這座城守不住,反而會令他們陷入到重圍。」

  「是嗎?」

  朱厚照往地圖上好好看了看,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這座城有多大?」

  劉瑾道:「長寬不超過一里,城牆最高的地方,不過七八米的樣子。矮的地方,可能也就三四米吧,甚至連瓮城沒有,只是在北邊有一道內牆,比外牆稍高,但韃子這次不是從北邊來,對韃子沒多少防禦作用。」

  朱厚照道:「靠,不早說,本宮還以為這是一座大城呢,還說這裡有多重要,感情就是個土堡啊!那一炮下去,南邊都能打到北邊,只要朱暉的人馬……不對,是他的火炮一到,先圍起來然後對著轟,一個跑不了!」

  劉瑾用得意洋洋的目光看過幾個太監之後,這才又笑著道:「所以韃靼人主要的選擇,還是撤走。」

  「撤走?」朱厚照琢磨了一下,「那他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既然這座城不中看也不中用,沒道理他們會選擇到這裡來啊。」

  丘聚搶白道:「可能是韃靼人已經無路可逃了吧。」

  丘聚在幾名東宮常侍太監中,已經算是比較有見識的,可因為他並未經過系統的學習,而他所謂的見識,也不過只是跟普通只識得幾個字的太監比,相比於劉瑾這種一門心思求學的,還有渠道去學的,相形見絀。

  「哼!」朱厚照顯然不接受這說法,看著劉瑾道,「老劉,你說。」

  劉瑾一聽太子都稱呼自己「老劉」了,這稱呼……咋這別捏呢?但親昵的程度也體現出來了,劉瑾瞬間感覺到自己硬氣了很多。

  劉瑾昂首挺胸道:「韃靼足有三四萬騎兵之多,他們本可以在遭遇到花馬池的伏擊兵敗之後,撤出大明,但如此一來,背後有保國公調遣的五路大軍,很容易後路被斷,且這會令韃靼小王子聲名盡毀,逼著他們不得不進兵。」

  「且他們要搶人畜財貨,所以必會沿著一條大明防備鬆懈的道路走,而石溝城這一路,大明在過去十幾年之間,曾有不少的屯田,沿途還有村鎮,風沙也少,他們往石溝城,不過是為了跟寧夏守軍錯開,然後過來搶掠的。」

  朱厚照點頭道:「有道理。然後呢?」

  劉瑾道:「韃靼人在大明境內,是沒有落腳城池的,只要將士們能跟他們打硬仗,他們就只能撤兵!到時,大明用攻擊範圍更長的火器,就能占大便宜……太子殿下,您覺得有道理嗎?」

  「嘿嘿。」朱厚照笑道,「你行啊,離開東宮沒幾天,學得倒是挺通暢,說吧,是誰教你的?」

  劉瑾趕緊道:「奴婢沒經過誰教,都是自學的,要說誰是奴婢的先生,研武堂內誰都是,奴婢也都是虛心求教,其實奴婢也知道,自己才學淺薄,能在研武堂內,全仰仗於太子殿下和蔡國公的提點,奴婢定要用謙卑之心多加學習,才能不辜負太子和蔡國公的期望。將來也能在某些時候,於太子身前鞍前馬後效勞。」

  「嗯。」朱厚照聽完,只是笑著點點頭。

  以朱厚照的年歲,都聽出來這完全是馬屁話,這種話在高鳳等太監聽來……簡直很噁心。

  真是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你劉瑾是真不要臉啊。

  朱厚照道:「被你這一說,本宮想了下,朱暉這一路應該是不會快的,他在河套進兵時,就拖拖拉拉,要指望的,還是巡撫寧夏的楊一清這一路,唉!大問題是,他的火器還是不夠啊,要是朱暉能殺過來,那韃子必定是要倉皇撤兵的!朱暉他在想什麼?」

  劉瑾道:「保國公的動向,如今還不能確定。」

  「不管他了。」朱厚照道,「現在就看誰能打破僵局了,韃靼人到石溝城這地方算是失算了,本宮老早問過張秉寬,他就說韃靼人會走這一路,既然被他算到,那韃靼人距離掉坑裡也就不遠了。」

  高鳳笑道:「既然太子心中疑惑已釋,是否該歇息了?」

  「不著急。」朱厚照道,「再讓本宮研究研究,看這局勢,本宮覺得還應該有變數,如果單靠這些散亂的人馬想把韃子一口吞下,太難了。如果本宮上,一定會集合所有人馬一起沖,誰有勇氣沖本宮讓誰領兵,一定要跟韃子玩命打到底!到時韃靼小王子一死,蒙古韃子群龍無首,大明就可以占據草原,從此之後再無韃靼隱患!」

  ……

  ……

  張周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本來還打算早些回來跟妻兒團聚,甚至是一起吃飯,再造個娃什麼的,但因為回來就是二更天之後,而這時代的人普遍睡眠較早,張周便登時有些掃興。

  好在他到內院之後,發現蔣苹渝還沒睡。

  張周並沒有貼身的幕賓,家裡也不養閒人,以至於他平時書房的打掃和整理,都是由內宅女人完成的,也是因為他的書房內有很多不想為外人看的東西,蔣苹渝作為家中大婦,來整理倒也是挺好的。

  「老爺,有南邊的來信,說是巡撫唐先生送來的,想來很重要,就給您放在這裡,又怕您回來沒瞧見,妾身便等著您回。」

  蔣苹渝還是很負責的。

  知道唐寅來信,可能關乎到大事,就特地等候。

  張周感慨道:「官是越做越大,早出晚歸成了必然,事纏繞解不開,辛苦夫人了。」

  到書房內,把唐寅的信拿過來,只是普通的平信,看樣子都不是走官驛站送來的。

  而在外的巡撫給兵部尚書直接以私人的身份寫信,張周覺得唐寅有點不靠譜……正如他之前一直認為的,唐寅就是個沒有什麼為官經驗,且我行我素的浪蕩客,要不是逼著唐寅遼東和朝鮮打了一場漂亮的戰事,或許唐寅到現在還上不了台面。

  「要錢、要糧,再就是要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做什麼。跟朝廷要不來,就想私下跟我提,好像我讓他去當這差事,就必須要我負責一樣。他不知道這種差事,要自行努力給上面看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