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嚇著了?」
封衍語氣溫綿,拿著手帕的手輕柔的向和悅額頭驚出的冷汗去。
和悅本能對想要躲開,可她的位置正好能從封衍的耳際擦過看到站著身,臉上驚急還未完全褪去的魏王。
一點私心在心底蔓延。
他對自己,是何心思?
她想試探,所以,沒有躲開,由著那素白的手帕輕沾在自己都額邊,輕道:「多謝。」
原本驚心動魄的場面變成了情意綿綿。
而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
只是過去是唐映菀,如今,換了人。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去看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
按理說,這個時候唐映菀應該開口,既能表示出她對兩人的贊同,也更能讓封衍死心。
這是個好機會。
可,她張不開口。
不僅嘴跟被膠水黏住了一樣,心更是要炸開。
她願以為自己都理性能夠頂得住,可如今她才發現,她高估了自己。
她很清楚,下一刻,只要封衍再多一個動作,她一定會掛臉。
「衣裳髒了,我先去更衣,魏王自便。」
權衡利弊,唐映菀選擇找個由頭先逃離。
所以,不等魏王回應,她幾乎是飛速起身就卷著往後方去。
速度之快,就連西鶴都快奔了幾步才跟上。
一路倉惶逃竄,唐映菀壓根沒去看路,直到走到河岸邊才不得不停住腳。
看著水中倒影出的自己,慌亂,狼狽,跟住院時小依經常愛看的那些無腦泡沫劇里都女主幾乎一模一樣。
當初她還勸小依小小年紀不要老看這些無腦,脫離現實的東西,人是獨立的個體,情緒由理智掌握,只要足夠理智,不會出現言不由衷,身不由己,更不會失控,這和女主原本高智商的設定就是相違背的。
如今看來,是她才疏學淺,紙上談兵了。
感情,情緒,刺激之下的交感神經都不是理智能夠完全控制的,即使腦子再清醒不過該怎麼做,對上情況,還是隨了本心。
可能是她的心智不夠強大,又可能是她對封衍的感情遠比她想像的深,也可能是占有欲。
但不管是哪一個,她的計劃都亂了。
這才剛開始她就難以自控,再往後……
越想越煩,甚至聽到水流聲都覺得吵鬧。
煩燥的轉身,想要往更深處去尋清淨,可一轉眼,沒邁步就先看到了一抹淡黃色的身影。
是賢王。
獨自一人坐在河邊,輪椅的前半邊輪子已經他身子前傾壓低了河泥,逐漸有了坡度,再斜一些,輪椅就急容易前翻。
月紗並不在賢王身邊,賢王又看得入神,唯恐驚到他反而落水,唐映菀只能無聲轉頭去找西鶴。
但身後空無一人。
奇怪。
西鶴方才是跟在她身後的,怎麼突然不在了?
眼角餘光里,賢王的身子有往前進來一分,後半邊輪子已經有微微的抬起。
事急之下,唐映菀來不及再去管西鶴怎麼會突然離崗,邁開腳就快步往賢王身後奔。
好在距離不過五丈,托著肚子幾個箭步就到了賢王身後。
唐映菀伸出手去抓輪椅的把手,就在手指要觸碰到的時候,忽然腦內一陣巨疼,猶如千萬根鋼針在裡面瘋刺。
是精神力波動!
和上次在情緣谷感受到的一樣,只是要強烈得多。
而且,那精神力是蠻橫的撞擊著她的,強烈突發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身子也失衡的搖晃。
腳下一崴,整個人難以控制的向下摔。
慌亂之際,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穩穩將她拉住。
就這一瞬間,好像一陣清風,吹開了所有,腦內的疼痛瞬間消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王妃可不能投河自盡啊,沒了王妃,在下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