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錦河邊。
封衍看著洛江從河裡撈出來的繡花鞋眉頭微凝，掃過平靜的河面，眸色漸深。
很快，打撈的人就來報。
「回稟大人，上游下游全部都撈過了，沒有任何屍體，下游有橫木隔擋，萬不可能衝下去。」
「王爺，您真的運氣好，第一天來上值就又出了少女失蹤，這個月，這是第三案了，不能做偶發事件處理了。」大理寺少卿慕容林嘴上說笑，臉上卻都是苦色。
這個月才過了一半不到，京中就失蹤三個少女了。
事大了。
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這兩年來，大梁經常有人來報失蹤。
期初沒人覺得奇怪，畢竟大梁地方大，每個月都有人報失蹤的，意外，私奔，被拐……都稀鬆平常，很多時候都不在意。
直到近一年，才發現不對勁。
失蹤的都是十三到十八歲的少女，也有幾個二十上的，但無一例外，都是女子。
再整合兩年來報失蹤的案卷，少女占大多數，年紀也符合，且都沒有找回來過。
重啟案件後也是一樣，無論是近的，還是遠的，怎麼查都找不到人，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但這事本來在年前就忽然沒了，就當做無頭案給放下了。
結果，這個月開始京中出現少女失蹤。
天子腳下，短時間內出現三人消失，恐慌會迅速傳播，壓都壓不住。
百姓惶恐，又在和西趙剛剛建交的檔口上，這事上面必然下死命令，查不出結果，找不到人，那他這大理寺少卿也就到頭了。
封衍也是，剛來就碰上鐵釘子，余太師盯著，拿不下這事，肅燁帝都保不住他，和肅燁帝的計劃也就流產了。
肅燁帝白費心思，如何不惱？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就是那個凡人。
想到這裡慕容林就頭疼。
「你是少卿，本王只是右丞，頂多是輔助你而已。」封衍把那繡花鞋推給慕容林，轉身就帶著洛江就走。
慕容林笑容僵住，轉過身，封衍已經走到堤壩之上了，完全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思了。
「大人，煜王爺這就走了，是不打算查？都推給咱們？」身邊的小吏擔心的問，畢竟現下他們這裡就封衍背景硬。
「明面上是這個意思咯。」慕容林明白，封衍這是要暗地裡去查，畢竟他右丞的官職不能越級，只能是輔助他，以免給人落口實。
但是，罪落下來，那也就是落在他頭上啊。
只能盼著封衍下力，兩方配合之下，能查明這失蹤案。
而他，現在等同是站在封衍這邊了，余太師那，註定沒戲了。
還以為世子之位穩了，唉。
慕容林這邊唉聲嘆氣，封衍這邊翻看著案本也是沉色一片。
「王爺，這事來得這麼巧，會不會是余太師的手筆？」洛江想不明白的詢問。
封衍沒有回答，但心裡同樣也有這個疑問。
如此難題，這個時候落在他頭上，的確巧。
可余政那隻老狐狸一向老謀深算，穩如泰山，哪怕這次是直面讓他吃下了一口黃蓮，於他而言也不至於坐不住，更不會如此膽大妄為，公然挑釁。
但問題在於，這案子這麼久，這麼多起，一件都沒破出來過，不僅僅是單純的官員不作為，而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大梁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如若當真是余政的話，那之前的調查都得推翻，且，他和肅燁帝的局也就沒有任何可行性了，對後面的局勢也是極大的威脅。
甚至可能動搖大梁根基。
所以，這件事，必須儘快查清楚。
「屬下就是胡亂猜。」見封衍臉色不善，洛江好奇也不敢再問，轉移話題道：「王爺，人都派出去了，最快消息也要今晚才能回來，要不要去王妃那裡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