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拿著案本的手微頓了頓。
趙妍的人來報案,他雖沒來得及去問前因後果,但他知曉,趙妍壓根就不是唐映菀的對手。
比腦子比不過,比無賴也比不過,比不要臉就更加了。
唐映菀能放趙妍的人來,必然就是讓大理寺的人去的,並非是他。
所以慕容林來問的時候,他讓他按正常辦案去做。
過了這麼久了,她那邊應該也完事了。
其實這點小事,他沒必要去看,唐映菀也是不想他去的,何況現在的情況正事要緊。
「不……」
「差點忘了,剛剛蒼月那邊的人來報,說西趙的白世子也在王妃的醫院裡。」封衍的話音才出來,洛江就先自言自語的報告先前忘了的事。
只見封衍轉手拉動韁繩,把馬頭調轉,往醫院方向去。
到達的時候唐映菀正好從醫院裡出來,徑直走向另一個男人。
哪怕只是看背影,封衍也一眼就認了出來。
白老四!
這幾日忙去了,他倒是給忘了,這狗狐狸沒跟著趙新一併回西趙!
唐映菀感覺到有視線盯著自己。
迅速轉過眼去,什麼都沒有,就連巷子口都空無一人,只是來來往往的無關人。
感覺出錯了?
唐映菀想了想覺得不會,剛剛感覺挺強的。
或許是趙妍派來盯著她的人,她也被盯習慣了,無所謂。
而在她轉眼望過去的時候,沒能注意到,白子玉的嘴角勾了一絲笑,緊接著邁步迎上前,問:「王妃找在下?」
聽到聲音唐映菀才忙回過頭,沒想到白子玉的臉就在眼前,因為她站在階梯上,兩人一上一下,鼻尖相隔不到四指,都能看清楚臉上的毛孔。
這麼近的距離嚇得唐映菀急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那依舊皮笑肉不笑的假溫柔樣,實在還是有些不喜。
但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忍下了。
「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王妃只管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這縫合術,哪裡學的?」唐映菀直視著白子玉琥珀般的眼眸,意圖不錯過任何一絲變化。
「還能哪裡學,自然是在醫院學的,確切的說,是跟阿七學的。」
「阿七的本事是解剖屍體。」
「在下見阿七拿他那套刀日日解剖那些死了的動物,可在下對死物沒興趣,便就想著殊途同歸,給活人開膛治病試試,這半個多月來日日在此實驗,這才活了不過幾個動物而已。」
白子玉的話滴水不漏。
手術和解剖的確是殊途同歸,加之他和阿七關係好,一切都合理。
當然,唐映菀也壓根沒想過能從白子玉口中套出真話來。
她沒那彎彎繞繞的腦子,也不想去費那個神。
「那還真是天賦異稟,既如此,那昨日送來那套書白世子就幫忙謄抄學習吧,早日能出師開診。」
「王妃親授,在下必然努力。」
白子玉笑眼彎彎,唐映菀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完完全全被看穿。
所以她才討厭這種你看不透他,他卻能一眼就看透你的人。
不願多留,唐映菀轉身就想往裡走。
「王妃等等。」
白子玉忽然的一叫讓唐映菀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他的手輕撫過她的髮絲,手裡捏著一隻小小的硬殼蟲。「有蟲。」
夏日裡蟲子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唐映菀並不覺得奇怪,只是覺得時機挺巧。
不過想了想,白子玉也沒必要故意搞這種事,這除了醫院的人,也沒旁的人。
沒多想,點頭應後就回身進了醫院。
沒看到白子玉對著屋頂將手中的小蟲吹走,眉尾得意的微挑。
但聽到了屋頂上有什麼東西咔咔作響的聲音。
仔細聽,又沒了。
今個太累了?五官都不太好使的樣子。
搖了搖頭,唐映菀步入教學樓,辦正事要緊。
其實,她只要爬上二樓從側窗看一眼,就能看到洛江掛在屋檐外,雙手青筋暴起,苦苦支撐,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最終爬了上來。
趴在屋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嘴上卻等不住的問:「王爺,咱們為什麼要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