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朕允許你侍寢了

  木懷臣鼻頭有些泛酸,他了解蕭君澤。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自然是最了解蕭君澤的人。

  可他們畢竟是君臣,就算是理所應當地享受著蕭君澤的優待,也不能……如此。

  「你陪伴我長大的這份情誼,沒有人能代替。」蕭君澤聲音有些苦澀,他的童年在成為太子以後,便只剩下孤寂。

  在漫長的孤獨中,他很慶幸木懷臣一直陪著他。

  讓他不至於在無數的黑夜裡,徹底迷失自我。

  木懷臣對於蕭君澤來說,是良師,是益友,更是生死之交。

  朝陽看了蕭君澤一眼,第一次……心疼的感覺如此明顯。「陛下,蠱蝶破繭在即,你的身體會異常虛弱,如若……」

  朝陽有些慌了,她在來的路上就很慌。

  一邊是哥哥,一邊是蕭君澤,她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

  她兩邊,都在冒險。

  若是破繭之際還要取血,蕭君澤也會有危險。

  「嗚嗚……」朝陽的話還沒說完,蕭君澤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朕突然想起來,宮中還有要事處理,你好好養傷。」蕭君澤自然地看了木懷臣一眼,拉著朝陽離開。

  木懷臣想說什麼,但嗓子灼熱得厲害。

  朝陽也想說些什麼,可那一刻……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知道,蕭君澤不想讓木懷臣擔心,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

  就算是搭上他的命,他也會救木懷臣。

  這就是蕭君澤和其他帝王永遠不一樣的地方。

  那一刻……朝陽才意識到,蕭君澤是不同的,因為他所處的環境,他身邊的人都是不同的。

  胤承時常會嫉妒蕭君澤,畢竟他擁有的,是胤承最渴望的。

  和胤承比,蕭君澤確實幸運了太多。

  朋友,家人,愛人……

  以前朝陽總覺得這樣的蕭君澤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現在……她才真正明白,是蕭君澤值得。

  「我剛才……弄疼你了?」走出院落,蕭君澤拉著朝陽躲進假山後。

  朝陽眼睛紅得厲害,眼淚不受控制地凝聚。

  她不是矯情,只是覺得……從前的自己,對蕭君澤有著太多誤解。

  「你可能會死……」聲音哽咽得厲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個時候取血對蕭君澤意味著什麼。

  她沒有猶豫,選擇救木懷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對蕭君澤不公平。

  她好像,無形中欠了蕭君澤太多,多到她已經還不起了。

  「朕死了,你會為朕守寡?」蕭君澤挑眉,故意逗朝陽。

  無論因為什麼,他不想看著朝陽難過。

  更不想……再看見她哭。

  「你胡說什麼……」朝陽一陣心悸,腦袋抵在蕭君澤的懷裡。「你不會死。」

  「我不會讓你死。」朝陽在害怕。

  蕭君澤還是有些僵硬的看著此刻的朝陽,即使她真的接受了自己,他依舊……無法真的相信現在不是夢境。

  「朝兒,我死之前,能不能……要點兒好處?」蕭君澤典型地蹬鼻子上臉,故意借著這個機會欺負朝陽。

  朝陽當然知道蕭君澤在想什麼,點起腳尖在他唇邊吻了一下。

  蕭君澤伸手拉住要走的朝陽。「朝兒……」

  朝陽無奈,此刻的蕭君澤真的像極了可憐巴巴的小狗。

  「先回宮……」

  蕭君澤一臉興奮,回宮……

  「你走這麼快幹嘛?」見蕭君澤步伐輕快的往回走,朝陽覺得莫名其妙。

  尤其是蕭君澤這走路的姿勢,如若真的有尾巴,那一定搖擺起來了。

  蕭君澤一路都很開心,像是撿了寶貝的小孩子。

  ……

  「陛下……」

  宮中,幾個宮女在爭著打掃內殿外的落葉,見蕭君澤回來,腳下一軟衝著蕭君澤懷裡撲了過去。

  朝陽眼眸沉了一下,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抓住那婢女的後衣領。「在陛下面前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那宮女見自己撲了空,驚慌跪地。「陛下……陛下息怒。」

  蕭君澤心情好,見朝陽如此護著自己,眼底的花都快溢出來了。「不必理會,回宮。」

  他現在就盼著趕緊回內殿。

  朝陽見蕭君澤這麼積極,側身跟阿茶說了幾句。「陛下的藥,今日早點送過來,一定要一一檢查無誤過再送來。」

  阿茶趕緊點頭。「是!」

  見朝陽離開,那跪在地上的小宮女會錯了意,以為方才蕭君澤是替她解圍。

  臉頰一紅,宮女緊張地跟在阿茶身後。「阿茶公公,陛下身邊那婢女什麼來頭,為什麼這麼受寵?」

  朝陽受寵的消息,可是在宮中傳遍了。

  「一個入宮不久的新人罷了,不過陛下喜歡,咱們做奴才的還是少說話多做事。」阿茶小聲提醒,快步離開。

  小宮女得意地揚了揚嘴角,後宮無主子,那她們就各憑本事唄。

  ……

  內殿。

  蕭君澤也不批公文了,規規矩矩地洗乾淨,早早就躺在床榻上了。

  朝陽端著藥膳進內殿的時候,差點笑出聲。

  如若說美人出浴是妖精,那蕭君澤絕對是妖精里的妖精。

  尤其是現在這副……欠踹的樣子。

  「陛下,該吃藥了。」朝陽忍笑地走到床榻邊。

  蕭君澤很痛快地喝過碗,仰頭喝了下去。

  從小到大,喝藥就沒這麼痛快過。

  「朕准許你侍寢了。」蕭君澤一如既往地傲嬌。

  朝陽繼續忍笑,一字一句地開口。「陛下……蠱蝶即將破繭,您還要每日取血,為了保存體力,讓您好好休息,我在湯藥里加了一味藥,叫長眠子。」

  蕭君澤眼裡的光瞬間熄滅,困意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又騙我……」

  蕭君澤幽怨地說了一句,扭頭自己睡了過去。

  長眠子助眠,誤食過量容易昏睡一輩子。

  木景炎所中的歸隱毒,裡面最重要的就是長眠子。

  朝陽無奈地笑出聲,坐在床榻邊看著蕭君澤。

  這幾日,蕭君澤像極了當初在毒谷失憶時的小傻子。

  其實,蕭君澤原本就是個單純又善良的人。

  至少在她初遇蕭君澤的時候,他是個連螞蟻都不捨得碾死的人。

  可後來,蕭君澤變得可怕,讓她無法接受。

  躺在蕭君澤身側,朝陽從背後把人抱住。

  被恨意和誤會蒙蔽雙眼,她又怎麼會去心疼……

  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麼,才把一個曾經那麼善良的人,逼到冷漠無情。

  逼到眼底只剩下防備。

  「蕭君澤……我會陪著你,在你不要我之前。」

  ……

  西域,暗魅樓。

  「主人,沒有……沒有找到聖女的下落。」手下驚恐地跪地,大虞皇帝已經回宮,寶藏也基本快要出土,聖女卻突然杳無音訊……

  「帝辛回宮了?」白梓延並不擔心找不到朝陽。

  嘴角微微上揚,白梓延深意地看著手中的一隻蠱鈴。「好戲還沒有上台,不著急。」

  蠱鈴能操控噬情蠱,一旦朝陽體內的噬情蠱發作,她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暗魅樓所控。

  把玩著桌上的提線木偶,白梓延起身往暗魅樓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