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彩芬看到余暮夕時,瞬間暴跳如雷。
洛奶奶把全家老小從被窩裡挖出來,義憤填膺地說洛挽風帶了個漂亮女孩回家欺負,要過來解救,她還覺得洛奶奶多管閒事。
此刻,俞彩芬恨不得撕碎眼前的繼子。
「小夕。」俞彩芬衝過去一把抱住余暮夕,氣得泛淚,怒吼:「洛挽風你這個混蛋,你把我女兒怎麼了?」
全家人驚訝,本是過來聲討洛挽風的,得知對方是俞彩芬的女兒,都沉默了,理解了。
洛挽風無關痛癢地端著酒杯走來,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我請繼妹妹回家做客,你有意見?」
俞彩芬咬牙切齒:「你這是請她來做客嗎?你上次把她擄走,叫人把她打得遍體鱗傷,要不是我騙你說不結婚,你不知道會把她糟蹋成什麼樣。她好好的一頭長髮被你逼得剪掉,你還不放過她,你到底想怎樣?」
余暮夕聽著母親的話,為之動容,原來母親還是關心她的。
她像個無助的孩子在母親懷裡求助:「媽,我工作沒了,被房東趕出來,酒店和旅館都不讓我住,我的手機和行李也被搶走…我…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
俞彩芬氣得臉色鐵青,洛奶奶聽到余暮夕的遭遇,立刻想到是孫子的傑作。
氣惱地指著洛挽風:「你這臭小子,太過分了,從小到大就沒人管得了你。你就變本加厲了?你以後再欺負彩芬的女兒,奶奶絕不饒你。」
說完,洛奶奶走到余暮夕身邊,牽住她的手,細聲細語:「別害怕,有奶奶在,有奶奶保護你,這傢伙不敢對你怎樣,我們走…」
看著眼前這位老奶奶,余暮夕想到老家的親奶奶,一樣的慈祥有愛,一樣的親切可人。
她思念如潮,瞬間淚目。
洛奶奶和俞彩芬一左一右牽著余暮夕離開北苑別墅。
其他人陸續離開。
「三哥,好樣的!」走在最後的洛依依豎起大拇指。
洛挽風冷著臉,沒有理會洛依依,一聲不發地仰頭喝完手中的酒。
…
余暮夕被帶回南苑,距離洛挽風所在的別墅僅僅只是兩三分鐘的路程。
因為她是俞彩芬的女兒,並不受所有人待見。
洛奶奶倒是對她挺上心,給她安排了客房,送來日用品和換洗的新衣服。
這一晚上的折騰,註定又是不眠夜。
更何況魔鬼就住附近,余暮夕的心更是不安。
翌日清晨。
門被敲響。
「請進。」余暮夕淡淡地說。
俞彩芬推門進來:「小夕,昨天睡得還好嗎?」
余暮夕坐在床上發呆。
「嗯!」她隨口應了一聲,免得母親擔心。
俞彩芬關緊門,走到余暮夕身邊坐下,握住她冰涼的手,無奈又心疼地揉搓著,溫聲細語道:「小夕啊,媽媽知道你現在過得很苦,都是媽媽的錯。」
「你幸福就好。」余暮夕說這句話是由衷且無奈的。
俞彩芬:「老太太好像挺喜歡你的,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來,有老太太護著你,洛挽風不敢再欺負你的。」
余暮夕聽到這個名字,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可母親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在這裡,有洛奶奶護著她,她可能會更安全。
「他住這裡嗎?」余暮夕問。
「不住這裡,兩年前他父母離婚後,他便恨上他爸了,獨自一人搬到隔壁北苑住,至此從未踏入南苑一步。」俞彩芬說。
他父母兩年前離婚?
余暮夕黯然神傷,失望的語氣問:「媽,你真的是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嗎?」
俞彩芬臉色一沉,嚴肅了幾分:「不是。」
「三年前,你帶著洛叔叔來大學看我,那時候洛叔叔還沒有離婚吧!」
俞彩芬摸摸余暮夕俏麗的短髮,輕聲細語:「小夕啊,你不懂,你洛叔叔跟他前妻早就沒感情了,愛情是沒有先來後到的。」
余暮夕對母親的三觀完全不認同。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可婚姻有。」余暮夕斬釘截鐵,不管別人的婚姻走到什麼地步,插足就是不對的。
俞彩芬臉色愈發難看。
余暮夕不想再聊,既定的事實改變不了什麼。她走去衛生間洗漱。
…
余暮夕長得乖巧可人,美艷脫俗,很入洛奶奶眼緣。
洛奶奶對她無比喜愛。
總是噓寒問暖,各種關懷,還義憤填膺地罵著洛挽風,各種安利住在洛家的好處,非要她安心長住。
她母親也說,兩年來,洛挽風從未踏入南苑半步。
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余暮夕跟洛奶奶道謝,答應長住下來。
她長住的事遭受到洛依依的強烈反對,轉身就把消息告訴了洛挽風。
當天下午。
風和日麗,陽光洋洋灑灑地溜進房間。
大家都在午睡,余暮夕因為晚上失眠,此刻也在房間補覺。
因為害怕,她每次都會把門鎖上。
震耳欲聾的一聲:「砰」,她驚醒過來,猛的坐起來看著門口。
房門被男人一腳踹開了。
兩年從未踏入南苑的洛挽風,此刻就出現在她房間裡。
他冷傲危險,目空一切,猶如魔鬼走向她。
余暮夕往床的另一邊縮去,緊張地吞口水:「你…你要幹什麼?你別過來,奶奶就在樓下。」
即使搬出洛奶奶,他也毫不留情面。
握住她纖瘦的手臂,像拎小雞似的,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扯下床。
她被拖得跌跌撞撞,恐慌大喊:「媽…媽…奶奶…救我…」
男人的速度快速而猛烈,她膝蓋幾次撞到樓梯和家裡的重物,生疼生疼的。
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被扔進車廂后座。
洛奶奶和俞彩芬聞聲趕出來時,車輛已經開啟,揚長而去。
余暮夕趴在車窗上喊,母親和洛奶奶萬分著急地追著車輛,怒罵著,可還是於事無補。
因為洛挽風的存在,整個車廂籠罩著一層厚厚的冰霜。
余暮夕把雙腳放上座椅,抱著膝蓋蜷縮到角落裡,靈魂深處在發顫,她惶恐不安,也身心疲憊。
最終,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如果我媽不肯離婚,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放過我?」余暮夕心累不已,有氣無力地問。
洛挽風沉冷的臉沒有一絲波瀾,手機響起,他按了關機。
片刻,他才開口問:「誰給你的勇氣敢住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