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得見潑皮,而潑皮卻看不見他們,宛如一頭無頭蒼蠅般在原地不停打轉。
南山道人手中捏著一面鏡子,嘿嘿一笑道:「我這圓鏡之術如何?只要進入其中,就永遠別想出來。」
似乎已經忘了五塘村尷尬的那一幕。
曹軍也在一旁嘖嘖稱奇,上次在五塘村中若不是他當機立斷藉助酒葫蘆中的法火從中殺出來,恐怕也如今天的兩人一般,成了瓮中之鱉。
「已經打聽清楚了嗎?」
南山道人一面維持著圓鏡之術,一面問曹軍。
後者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俗話說財不外露,他如今是藝高人膽大,之前也未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沒想到竟惹得外人惦記。
不用說,定是那縣衙辦理文書的押司起了歹心。
既如此,就怪不得他了。
曹軍手起刀落,直接將兩潑皮斬首,隨後用一塊床單包上首級,悄無聲息摸到了在外面接應他們的一群捕快身邊。
這些捕快還等在原地,冷不丁曹軍從旁邊沖了出來。
為了避免麻煩,他已在頭上套上了一層面罩。
三拳兩腳之下,這些捕快馬上跪地求饒。
「帶我去主事的人家裡,我有事要和他當面聊一聊。」
曹軍冷冷的命令道。
幾名捕快見他一手提著刀,一手提著一塊床單,那床單還不停的向地上滴著血,哪能想不到之前兩名潑皮的下場?
至於這位好漢找他們上司聊什麼,聊得怎麼樣,那就不關他們事了。
總之死道友不死貧道。
一刻鐘後,幾名捕快在曹軍的注視下,戰戰兢兢的敲開了押司的門。
對方也未睡覺,還在等外面的好消息。
「咦,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得手了?」
押司只覺得這幾人面色古怪,身體還在不斷發顫,疑惑的問了一句。
幾人連忙不停的搖頭,將身子一閃,避瘟神一般將身後的曹軍讓了出來。
後者也不廢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將手中的包裹扔了過去,押司還在發愣,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接過包裹,哪知一下子沒接牢。
包裹中的兩顆人頭噗通一聲掉在地上,圍著押司的腳滾了兩圈。
啊……
任憑誰在大半夜經歷這種事情,都會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
這押司平時也是心狠手辣之輩,只是叫了一聲就反應過來,連忙用手將自己嘴捂住。
「你是……」
押司見曹軍蒙著面,一手提著刀,身上殺氣騰騰,已經猜出了對方身份。
曹軍既不承認,也未否認,只是冷冷的瞅了他半響,隨後徑直轉身離去。
若不是妙觀人有生孕在身,打算在這黃山縣分娩,曹軍早將這押司給一刀剁了。
此番只是給了一個警告。
若仍不識相,後面再為他準備一份998的套餐,保證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經過一晚上的驚魂後,第二日就有縣衙的書吏來悅來客棧找到曹軍,恭恭敬敬的將妙觀人和貼身丫鬟蘭蘭的身份文書遞上。
居然貼心的來了個買一送一,還沒有加價。
看來昨晚上的一番動作,還是有效果的。
曹軍耽誤了半天時間,通過牙行在縣城找了一處安靜的宅院,這才拿著文書去妙紅院將妙觀人給領了回來。
蘭蘭一路上顯得極為興奮。
「小姐,你距離分娩還有幾個月,這些日子可要好好在家休養,還得雇2個老媽子回來,一個燒火做飯漿洗衣服,一個專門伺候你,照顧孕婦我可沒有經驗。」
這小丫鬟雖遭遇了連番變故,也算是命途多舛,不過好在跟在妙觀人身邊,倒沒有受太多罪。
剛剛逃離牢籠,就開始憧憬起未來。
妙觀人比她懂事得多,想得也更深遠一些。
若沒有曹軍如白馬王子一般意外的出現,她這輩子的命運恐怕已然註定。
如現在這般,每日在妙紅院中為客人彈曲兒,等孩子出世後,說不得還要以色娛人,若幾年後年老色衰,未來的下場又會怎樣?
最關鍵的是,孩子受她連累,從出生之日起,就被打上了賤婢的身份,一輩子將活在妓院的牢籠中。
這是最讓她辛酸的。
此番之所以能改變人生,全靠了身邊的曹軍,自己未來的希望都寄托在此人身上。
妙觀人瞅了瞅一言不發的曹軍,突然面色一緩,嬌聲對曹軍俯身一拜,「此番全憑恩人做主,從今日起,妙妙就是恩人的人。」
妙妙此番做派,到讓曹軍愣了愣。
他輕輕瞥了對方一眼,見妙觀人一張秀麗的臉上不知何時泛起了一圈嫣紅,雙唇緊緊的咬在一起,七分嬌意中夾雜著三分情意,哪能不明白對方話語中蘊含的信息。
這妙觀人姿色原本就十分出眾,更難得的是一身氣質十分獨特,端莊中透著一股婉約,若不是出身青樓這一瑕疵存在,想必嫁入大戶人家成為一方主母都有可能。
好不容易成為柳知縣的妾室後,又突逢此變故,一時間宛如天塌了般,逃出升天后,更懂得平常生活的不易。
這才急於在曹軍面前表態,生怕這個唯一的倚靠拋棄了她。
曹軍雖事先有言,要做她懷中女嬰的未來師傅。
但未來的事情誰說得好呢?
何況,萬一是個男嬰呢?
妙觀人雖相信曹軍和南山道人是一對奇人,但對未來的事兒仍有些信心不足,想讓雙方的關係變得更牢靠一些。
女人所能依仗的,也唯有現在的較好容貌和身體。
曹軍腦中微微一轉,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跟在她旁邊的侍女蘭蘭,一雙眼睛更是眨了眨後,也開始悄悄的打量起曹軍來。
此刻還在大街上,身後跟著幾名從妙紅院出來充當苦力的小廝,曹軍雖有些意動,卻不好表態,只是模稜兩可的說道:「先回家再說。」
妙觀人這才長鬆一口氣,順勢站了起來。
她一雙眸子輕飄飄的落在曹軍的一頭短髮上,睫毛閃了閃,注意到曹軍略顯窘迫的神態後,沒由來的笑了起來。
一行人很快來到曹軍租好的宅院。
這宅院雖位置幽靜,家具齊全,一段時間沒住人後,仍布滿了灰塵,少不得要打掃一通。
曹軍將幾人安頓後,又馬不停蹄的去牙行僱人來打掃,順便又雇了兩名老媽子回來,負責照顧妙觀人的起居生活。
等忙完這些後,才去客棧將南山道人給接了回來。
這宅子雖占地不大,但他們一行人才4位,算上兩名僱傭來的老媽子也才6人,全部住在裡面也顯得空蕩蕩,自然不會在客棧另外花錢住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