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新書祖制河東白，叛將胡騎河中郭
廣德三年三月
家主白慶突發惡疾，留下未著完的《虛君立政制》，囑託白靖根據他的想法補充完整後，便匆匆撒手人寰，享年八十三歲。
聖人李豫聽說後，派使者前來弔唁，並依照白氏上書，以魯國公白靖繼承白國公的爵位，原魯國公的爵位由白靖二子，朝議郎白晗繼承。
白氏所有的諸多爵位中，白國公爵食邑最多，即使每代都會分出一些給子嗣，但始終保持在萬戶上下。
這次白靖繼承了白國公爵一半的食邑，另一半由白靖幾個兄弟共同分潤，大概一人千戶左右，被朝廷任命為郡公。
白靖一人獨占五千戶。
如今白氏國公一級的傳家，除白國公府五千戶外，還傳有黔國公府三千戶，魯國公千戶，邢國公府五百戶，譙國公府四百戶，淇國公府百戶，陽國公府百戶，宣國公府五十戶。
這些食邑都是實封，是自大唐開國以來白氏諸子掙來的榮譽，其下的郡公、縣公、侯子男不計其數。
一門八國公，雖無郡王之爵，亦縱橫天下者甚，唯皇室可擬。
白慶下葬後，白靖繼位家主位，任命長子白昕為主院院正，嫡孫白慎出鎮東院使，鎮撫東南。
新家主白靖一身喪服，眼睛通紅，有眼袋，精神不振，額頭帶著白布，跪坐在白府主院中，少主白昕此時已經由汴州趕至松溪，與公子白慎一同跪坐在他對面。
「昕兒，先主既逝，依照祖訓，為父將南下白原為你祖父守孝一年，這一年家中事務就要交給你了。」
白靖一臉悲痛的對著亦是一身喪服的白昕吩咐道。
「父親放心，孩兒定為父親守住家業，等待父親守孝歸來。」
雖然祖孫三人這幾日心情都不美，但家大業大，容不得他們絲毫放鬆。
白靖前往白原祖地守孝，是鐵打不動的，沒辦法。
但白昕、白慎等隔代親人不用，只需要這一年齋戒、著喪服，禁絲竹管樂等娛樂活動即可。
這是白氏傳承千年的規矩。
即使當年白氏建極大寶，成為天下至尊，這條規矩也沒有改變。
對於白昕他是放心的，畢竟今年都四十往上了，又在松溪、汴州等地歷練多年，對家族事務熟練，但白慎就不一樣了。
前兩年才從書院結業，今年也就二十三四，處事青蔥，正是學習的階段。
「白慎。」
「祖父。」
白靖忍不住對白慎諄諄教誨道：
「此去汴州，雖為東院使，大權在握，但凡事多與白少朋（東宗宗主）、白文進（河南巡察使）、白清風（南宗宗主）、白正行（山東議長）等宗長耆老商量。」
「多學多看，少說少做，一切以學習、歷練為主，切忌獨斷專行，否則做出禍事來，我定不饒你。」
白慎恭敬的跪坐施叉手禮道：「孫兒謹記。」
交代完重要的家務事，白靖留下記室諸書記，以及新設的參軍數人，僅帶著兩位記室秘書。
與白牛、白同等兄弟姊妹數人，以及護佑棺槨的隊伍，南下，沿著太行山路，往山中祖地，白原而去。
預計一年之後，他們這些白慶親子女，便可返回松溪，重新返回各自的崗位。
至於河東節度使一職，白牛讓河東副使李凱文代掌河東事，諸兵馬使、營田使、度支使輔佐。
李凱文乃李唐宗室，之所以白牛不怕他亂來，一則因為保護河東在歷次禍亂中不被波及，白氏在河東威勢日隆。
二則白牛看清局勢，雖說父親白慶有言李唐國運不久，但如今諸地叛亂已定，朝廷即使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也不是河東可以碰瓷的。
所以白牛任用李凱文為副使，也是向朝廷示好。
他十分清楚，等到朝廷閒下來，一定會處理那些強勢藩鎮，未雨綢繆總是好的，反正白氏也不損失什麼。
不過一個河東節度使的官位而已，又不是說一定能夠調動河東諸軍。
如今河東軍有十餘萬鎮兵，除了原來的奇嵐、承天、昭義、定襄等軍數萬。
還有從回紇等胡人手中收復的雲州、朔州、蔚州新設的邊軍，如靜邊、清塞、天成、大同、雲中守捉軍等。
可謂除了朔方，天下第二大鎮。
廣德三年九月
可能是看白氏出現大變，河東無暇西顧。
早就對朝廷不滿的朔方節度使僕固懷恩假稱李豫崩逝，又引吐蕃、回紇、吐谷渾、党項、奴剌等部總共三十萬人再犯京畿。
叛軍數十萬從朔方南下，一路擄掠涇州、邠州、鳳翔，進犯醴泉、奉天
李豫驚恐萬分，一面準備再次播遷，一面急令節度觀察使、河中尹郭子儀領兵屯駐長安北面的涇陽，抵擋叛軍侵入。
又令李忠臣屯兵渭橋，李光進屯兵雲陽，馬璘、郝廷玉屯兵便橋，駱奉先、李日越屯兵盩厔等，做出嚴密的安排，徹底阻絕叛軍進入長安的道路。
好在這次沒有程元振的隱瞞，朝廷禁軍得以迅速召集，成功在抵達各地，建立起防禦工事。
九月十一日
郭子儀抵達涇陽，此時叛軍已經開始圍城。
隨即命部將李國臣、高升、魏楚玉等各領一軍，自己親率甲騎二千人出沖入敵陣之中。
回紇原以為郭子儀去世，李豫駕崩，才與吐蕃軍聯合進犯。
如今聽說郭子儀健在，方知上了僕固懷恩的當，加上朔方軍中多郭子儀舊部，所以叛軍小敗，退回營寨與唐軍對峙。
次日，郭子儀單騎去見回紇首領，責以大義，回紇遂與郭子儀和好如初，決定幫助唐軍攻打叛軍。
恰時，似乎是唐命不該絕，只過了數日，正當郭子儀聯絡回紇軍，組織攻勢時，叛軍主帥僕固懷恩突然暴病死於軍中。
九月二十八日
因為僕固懷恩暴死，叛軍群龍無首，各部都策劃著名退回防地、草原。
而吐蕃人探查到郭子儀與回紇之間的來往，心中猜疑，連夜退走。
郭子儀當夜面見回紇首領，口舌蓮花說道：「吐蕃人，大唐與回紇之共同的敵人，若輕易放他們回去，來日侵略你我，豈不可惜。」
回紇首領當即承諾道：「願隨郭公進擊。」
隨後，郭子儀派部將白元光與回紇軍追擊，自己帶領大軍數萬在後面緩緩壓陣。
十月十一日
唐回聯軍二十萬大破吐蕃於靈武台西原。
此役斬首五萬，生擒上萬人，奪回被吐蕃劫掠的男女百姓萬人，繳獲的牛羊駝馬綿延三百里內不絕。
李豫以郭子儀之功拜為太尉，堅決不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