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軍政分天崩地裂,血相融兄弟反目

  第600章 軍政分天崩地裂,血相融兄弟反目

  十二月

  病入膏肓的白然已經兩個月沒有上朝,政務全都託付給了太子白穩與秦王白秩。

  二人白穩理政,白秩管軍,各司其職使得朝政並沒有出現大的紕漏。

  在此期間,白秩以領軍將軍白金護衛不利,致使天子受創的罪名,將其下獄。

  並逮捕了禁衛軍中十數位將領,在禁衛軍中展開了全面的大整頓,使得整座皇宮風聲鶴唳。

  而白穩認為白秩這是憤怒父皇被刺,追責,加之自己對禁衛軍在野井亭遇刺一事中的疏忽也很不滿。

  因此同意了白秩的整頓,並親自入宮報於天子知曉。

  白金等罪將被下獄、貶職後,白秩認為當前天子有恙,將禁宮的護衛之權交於外人,自己實在不放心。

  於是向白穩提議先暫時由自己親領,等到天子病癒,再由天子重新選任信任的將領。

  白穩如今一心撲在尋找刺殺白然的罪魁禍首,無暇顧及京師的防禦,加之白秩的提議十分合理,便同意由白秩暫領領軍將軍一職,統屬皇宮禁衛。

  擁有了禁衛軍的節制之權,再有以往統領中央軍出征的經歷,軍中多是其舊部,使得淇陽周圍二十萬中央軍泰半掌握在白秩手中。

  十二月二十七日

  就在白穩前往鄴城,調查刺殺天子一案來到關鍵之處,眼看就要攻破一名關鍵證人的防線,得知幕後真正的罪魁禍首之時。

  淇陽夏宮承平殿傳來噩耗,大夏天子白然,是夜箭瘡迸發,血流不止,陡然崩逝,享年五十七歲。

  白穩大悲,當夜就留下奉刀衛指揮使全滌繼續深入調查,自己帶著一干護衛連夜趕回淇陽。

  十二月二十八日

  太子白穩終於趕至皇宮,此時白然的遺體已經沉放入棺槨之中,停於靈殿之內。

  白穩看著棺中安然沉睡的白然,不免得放聲大哭。

  一旁早已穿戴好喪服的白秩也強忍著淚水,不斷安慰著白穩:

  「皇兄還需保重好身體,天下還需要你來承擔啊,這才不負先帝之望。」

  「請太子殿下保重身體!」

  正在靈殿內的文武百官也出聲安慰道。

  十二月三十日

  太子白穩於靈前繼位登基,成為大夏的新一任天子。

  在白穩、白秩與一眾群臣的商議下,為先帝白然上諡號「康」,安樂撫民曰康;保衛社稷曰康;造道自行曰康;動而無妄曰康。

  立廟號「肅宗」,是為大夏肅宗孝康皇帝。

  並定明年年號為「延泰」,意為使大夏繼續保持著康泰的盛景。

  這也是白穩知道自己不善軍略,所以想在文治上下功夫。

  延泰元年

  正月三日

  明天,就將是天子停靈的最後一天,就將出發前往皇陵,而白穩也將入住守孝殿,遵行自己一年的守孝期。

  他獨自一人站在白然的棺槨前,臉上的疲憊顯露無疑,看著裝呈著父皇的棺槨發呆。

  「噔噔噔。」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這是常年混跡軍旅之人特有的聲音。

  不用轉頭,白穩就知道是誰:

  「二弟,都準備好了嗎?明日父皇就要入葬了,可不要再出現野井亭之事,讓父皇最後一刻也不得安寧。」

  「陛下放心,一切都有臣弟,都已經安排好了,人員選定都已經擬好了,父皇定能準時入葬,不會再有宵小打擾父皇與陛下。」

  接過白秩遞過來的送葬官員名單,白穩仔細斟酌,隨後越看越不對,皺著眉頭問道:

  「澤兒呢?為什麼沒有將他安排上去?」

  白澤,是白穩的嫡子,也是當今的太子,按例他需要與白穩一同送葬,然後白穩留在瑾瑕宮守孝殿守孝,白澤回到朝堂,作為監國太子,代替白穩維持朝政。

  可是等待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白秩的回應,白穩疑惑地轉身看去。

  只見得白秩血紅的雙眼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其中水霧蒙蒙,臉龐扭曲,宛若厲鬼。

  冰冷,自己感到了異常的冰冷,身體的溫度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低頭一看,一雙粗糙的大手正握著劍柄,而劍刃就在自己的身體裡。

  「為什麼?」

  白穩悲痛的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

  白秩只是重複著這一句話,然後鬆開劍柄,退後兩步,然後跌倒在地,仰看著白穩倒下。

  「嗬!」「呼!呼!···」

  諾大的停靈殿中,只迴蕩著白穩的鮮血嗆鼻與白秩沉重的呼吸聲。

  約莫過了許久,但實際只是過了一刻鐘,白秩從癱倒的地上起來,只留下地上的一灘汗水。

  他顫抖著走到已經失去呼吸,但仍舊死不瞑目的白穩面前,將自己的佩劍從其胸口抽出,就這樣帶著血親的痕跡,插回劍鞘。

  絲毫不敢看向殿中心的白然棺槨,搖晃晃的向著殿外走去。

  打開門,看著外面明晃晃的天空,卻看不到絲毫的陽光,原來太陽都被濃雲遮住了。

  「主公!主公!」

  受到搖晃的白秩從失神中醒來,只見殿外陳僧辯以及負責護衛的殿前將軍皇甫譜,帶著數十人出現在面前。

  他們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陛下思憂先帝過甚,吐血不止,已經崩逝了。」

  皇甫譜等一行人臉上浮現起激動之色,只有陳僧辯冷靜道:

  「主公還需要將太子殿下誆進宮來,不然主公仍然無法順位登基。」

  「主公,末將願意帶著手下兄弟,請太子殿下入宮。」

  皇甫譜自告奮勇的請命道。

  白秩看了眼陳僧辯,陳僧辯領悟,轉身對著皇甫譜道:

  「還請皇甫將軍以陛下請太子殿下瞻仰先帝最後一面為由,將太子請入宮中,為防事情有變,速度需要快。」

  皇甫譜單膝下跪,承諾道:

  「請主公放心,末將不將太子帶來,提頭來見。」

  隨後便帶著身後的幾位將領,轉身離去。

  然後陳僧辯不斷吩咐著周圍的官員開始偽造現場,然後讓太醫院的一名御醫偽造死亡證明。

  而這一切,白秩只是呆呆地看著,好在有陳僧辯協助,他任由陳僧辯指揮,自己一言不發,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此時的白秩,還陷在手刃親兄的回憶里,無法自拔,已經喪失了作為領袖的能力。

  為了這一刻,白秩與陳僧辯做了二個月的準備。

  除了掌握負責宮廷禁衛的禁衛軍,還以守護皇陵為由,將宮內最精銳,最忠誠的白羆衛,調往皇陵。

  趁著白穩處理先帝喪事,無暇軍中事務,白秩暗中將禁衛軍以及淇陽外的牙門軍中,不順從自己的將領全部軟禁。

  初步掌握了淇陽方圓十數里範圍內的數萬軍隊。

  可以說,如今的白秩,掌握著皇宮到淇陽每一個人的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