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世子降傳承示警,血淚仇忍辱負重
大夏國都淇陽皇宮東面的東宮,乃太子居所,與皇宮僅有一牆之隔,緊挨著皇宮東面的武衛門。
東宮內一處宅院,裡面的人來來回回不斷的走動,今年剛滿二十,被冊立太子不過數日的白澤,正焦急的在院門外踱步。
抓過一個出來的侍女,詢問道:
「太子妃如何了?」
匆忙的侍女無奈的停下腳步,勉強回復太子妃生產順利,還請太子殿下耐心等待後,重新回到了院內,關上院門。
可如今妻子在內飽受苦難,讓白澤如何冷靜,他抓過一旁跟隨左右的近侍全亦:
「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今年才及冠不久的全亦苦著臉回答道:
「殿下,我今年才定的親啊,我怎麼能知道呢。」
「哎呀,真是廢物,要你何用。」
說完一把推開全亦,重新陷入焦急,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重新抓過全亦:
「對了,昨日白流不是說他家夫人才給他生兩個大胖小子嗎?去,找他來,他一定知道。」
全亦砸手恍然大悟,連忙跑向東宮內的小校場,尋東宮左衛率白流。
白流,武川鎮人,本是淇陽白氏子弟,到了他父親那一代,已經與尋常百姓沒有什麼區別,好在有學堂,可以讓他父親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當時朝廷發布招募鎮守六鎮的詔令,其父應召為兵,成為了首批落籍六鎮的淇陽子弟。
而白流也自幼於武川鎮長大,之後與其餘六鎮子弟一樣,成年後成為六鎮軍士,負責替朝廷鎮壓遼闊的漠南漠北胡人。
因為屢立戰功,白流從武川鎮司馬一職被朝廷拔擢至牙門軍入職,及後入職東宮衛率司馬。
擔任司馬期間,與身為世子的白澤友善,白澤被冊封為太子後,被任命為東宮左衛率,掌管東宮一半人馬五百人。
就在白澤聽著院內太子妃劉氏痛苦的叫聲,卻感到無能為力,一邊等著全亦叫來白流之時,他的腦海中突然多了一個東西,使他陷入了短暫的停滯中。
一旁東宮的其他人見到太子突然安靜了下來,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敢上前打擾。
等到全亦氣喘吁吁的將白流帶來時,白澤卻突然淚流滿面,雙眼憤怒的對著白流道:
「傳孤的命令,即刻集結東宮左右衛率,隨孤入宮!」
雖然白流摸不著頭腦,但看著白澤吃人的眼神,不敢怠慢,前往集結軍士。
吩咐完後,白澤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
「白秩,安敢如此。」
就在白澤準備帶著全亦走時,一陣響徹院落內外的嬰兒啼哭聲傳出,讓白澤腳步一頓。
「殿下,恭喜殿下太子妃誕下一子,請殿下賜名。」
接生的婦人滿心激動的從院內出來,舉著不斷哭喊著的嬰兒,請白澤賜名。
白澤一時間陷入走與不走的掙扎中,看著皺巴巴的孩子,感覺到了靈魂上的親近。
他流著淚用自己的眉心神印,靠在其孱弱的眉心神印上,嬰兒竟然奇蹟般的停止了苦惱。
「殿下,宮中來人,言陛下請殿下入宮商議先帝之事。」
「殿下,不好了,禁衛軍將東宮包圍了起來。」
「殿下,殿下,殿前將軍皇甫譜不顧阻攔,正在向我們這邊衝撞,言其手中有聖令。」
白澤抬起頭來,看著緊閉雙眼,好似陷入睡眠的嬰兒,用手小心的碰了碰他的臉頰,嬰兒咂嘴的動了下。
「續,就叫續吧,白續,希望你能夠將我白氏延續下去。」
此時,白澤已經知道,自己已經逃不了了,僅憑東宮的這千餘人,根本敵不過白秩手中掌握的萬餘禁衛軍。
他知道,自己這個親叔叔不動則已,一動必然是萬無一失。
加之自己與父皇根本就沒有想到,同身為白氏子,且還是白穩一母同袍的親弟弟,居然會弒殺自己的血親,所以沒有一絲防備。
「全亦!」
「我在。」
「你先不要問為什麼,等到了時間,你自然知道為什麼。
如今宮內知道世子誕生的消息,可有外人?」
「有幾人是宮中從外面專門請來接生的,其餘的都是家生子,絕對忠心可靠。」
「記住,將白續交給白流,等到事態平息,讓他帶出淇陽,等到白續長大,再告訴他今日之事,他自會明白這一切。
還有嚴令封鎖宮內知道太子妃生產之事,凡是知道此事的外人,全部處死,家生子,你親自安排,給他們一筆賞賜,安排他們遠離淇陽。
今日之事,就說是白流夫人在此生產,記下了嗎?」
好在因為先帝白然這幾個月一直病重,白澤、白穩父子並沒有將白澤妻子懷孕的消息大肆宣揚,又一直忙著白然與朝廷的事。
說哦一知道這一消息的,就這個院子中的十數人,且都是連續在白氏侍奉幾代人的家生子。
他們一輩子都在活在白氏的恩榮之下,以白氏的安危作為自己的人生準則,絕對的忠誠。
全亦看著白澤一反之前的平靜,知道有大事發生了,只得一一答應。
「做完這一切後,你立即返回全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白續的存在,哪怕你的近親。」
「全亦謹記太子之命,若有違背,身死族滅。」
吩咐完一切後,白澤緩步向外面走去。
在走到中庭時,遇到了正持兵闖入的皇甫譜一行人。
「怎麼,現在大夏已經沒了禮法了?阿貓阿狗也敢闖孤的東宮,伱們的刀劍都鏽了嗎?」
隨著白澤的話落下,適才不敢對皇帝近衛動手的東宮衛率直接拔刀搭箭,張弓持弩,指向皇甫譜等人,只待白澤下令。
而皇甫譜身後的禁軍也相對峙的持刀抬弩。
白澤信步閒庭的從東宮衛率的保護下走出來,直面禁軍的威脅,厲聲道:
「好膽,竟敢拿刀劍對著孤,是要造反嗎?」
禁軍士兵見此,低下頭顱,放下刀劍弓弩,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是他們未來的儲君,雖然有著將軍的命令,他們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
皇甫譜見狀臉色微變,然後恭敬的對著白澤施禮道:
「太子殿下,陛下有請!想與殿下商議明日先帝的喪葬事宜。」
白澤走近皇甫譜近前,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真的是陛下的命令嗎?」
皇甫譜汗如雨下,不斷的吞咽著口水,盡力壓抑自己內心的顫抖,低眉回應道:
「此乃陛下親自頒布的詔令,請殿下過目。」
嗤笑一聲,白澤看都沒看皇甫譜手中的詔令,只是回道:
「前面帶路吧。」
皇甫譜連忙讓開身形,放白澤等人過去,他給手下的一個將領使眼色,那將領得到提示,立即對著身前的東宮衛率道:
「奉陛下之令,東宮即日起由禁衛軍掌管,爾等即刻歸營,等待朝廷的命令。」
「放屁,我等乃東宮衛率,只聽從殿下之命,請恕聖命難為!」
「大膽,你等膽敢違逆?」
「你若想在東宮亂來,我又有何不敢?」
「住手!」白澤停下腳步,對著皇甫譜冷眼道:
「自古從未有收繳東宮衛軍之例,其內均是孤的親屬內侍,也就是一些人的親屬。
再怎麼說,他都是白氏之人,你敢衝撞,也不怕有些人秋後算帳?」
皇甫譜看著眼前這個七日太子,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但他說的對,這人不管怎麼都是主公的近親,不可太過分。
於是給手下那將領使了個眼色。
最終東宮宮牆的防護交給了禁衛軍,進出需得到禁衛軍的查驗,但院內的防護工作,任由東宮左右衛率負責,禁衛軍不得踏入院落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