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照軍鎮。
江源走出城邊府邸，手裡提著一顆少年首級。
四面八方都有騎兵匯聚，其中夾雜了不少中下三品的行家裡手。
軍鎮的規模不大，因此騎兵無法衝鋒。
江源手持百鈞槍橫掃，攔路的七騎人馬皆死，血肉模糊。
猛然間，一尊二十丈的羅漢金身虛影顯化，大半個身子都露出了城頭。
戰陣之中，四照副山主目瞪口呆。
他覺得自己的金剛境跟對方很不一樣。
只見羅漢金身雙手伸入牆壁，強行扣下兩塊巨石投向其他城門，反覆如此，將所有大門堵住後自身消散。
江源調整呼吸，他現在可以一氣流轉五百里，但羅漢金身消耗巨大，基本攻城摧寨無敵，如今境界大致能支持十分鐘。
這種級別的消耗，不如自己動手。
眼下只有他背後的門可以出城。
「你還想殺光我們！?」
戰陣中，副山主半是錯愕，半是惱怒，四照軍鎮一萬精兵，就算在城中馬匹變成了拖累，也不是蕭四照那個扛不過一刻鐘的廢物。
「下馬！」
精兵結陣，首先便是箭雨齊射。
幾輪過後，數萬支箭矢當頭澆下。
一點點磨損護體罡氣，累計起來便是海量，暗處又有膂力過人的神射手專門射擊七竅等弱點，加劇消耗。
兩座千人戰陣向前，重盾聯接起來，如同一堵牆壁形成包圍。
江源手中凝結三丈雷芒加持在百鈞槍上，手腕轉動旋轉一周，槍尖輕鬆破開精煉的鋼鐵重盾，將背後的四十名士卒腰斬，無形之中，聖人盜的黑霧瀰漫出去，飛灰灑落，生機回注，修復損耗的體力和氣機。
緊接著發生了數起不大不小的「暗算」。
一名二品小宗師露頭，手中長槍投出，勢若奔雷。
結果長槍以更快的速度返回，射穿頭顱的同時，透殺十幾名敵軍。
城頭上，一群士兵共同操控床弩，傳聞北莽都城裝備著真正的「武夫天敵」，由墨家巨子親手打造的撼山弩，碩大無比，附著了一代又一代道德宗高人的心血符籙，一次發射相當於陸地劍仙傾力遞出一劍。
但在眼下的床弩發射之前，江源已經一拳打在了城牆上。
表面沒有任何破損，可整座城都像是在劇烈地震，士兵和床弩全部墜落。
六龍一象之力，光是突破空氣就引發了萬千雷響，兩三千人耳畔滴血。
江源專心出槍，一陣陣烈風圍繞槍身流動，頻繁換氣，毫無顧忌，每一次的威力都不曾有半點下垂。
半個時辰後，三千二百人戰死。
江源依舊保持巔峰狀態，溢出的生機就用來增長力氣。
副山主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揉了揉眼睛，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天下沒有真正的萬人敵，他是金剛境，知道軍隊陣戰暗合天意，克制武夫氣機流轉。
可那個傢伙確確實實殺到了現在。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對方站在屍體堆成的山上，周身只有閃爍不斷的槍影和雷芒。
最後一次圍攻，四個千人方陣從東南西北一起進攻。
二十丈高的羅漢金身虛影再度出現。
血管經脈完整，對著地面就是砰砰四拳錘在戰陣中心。
五六百人戰死，對氣勢更是毀滅性打擊。
士兵們潰散，開始無意義地逃跑，但城門都被封死。
副山主如夢初醒，真切地意識到己方已經被包圍了。
等到彩色巨蟒攀上城頭，氣氛就變成了絕望。
「子不語怪力亂神。」
簡而言之，就是用怪力把敵人打到精神錯亂。
江源接連全力揮槍，宣洩罡氣，七槍下去五百人碎裂的軀體讓半空下起了血雨，腥風滾滾擴散，不管不顧地湧入其他人口鼻。
副山主下馬，肝膽欲裂，因為敵人殺到了自己身前不足三丈之地。
他可沒有蕭四照那樣的硬骨頭，好不容易修成金剛，享受榮華富貴，何必與這等天生異數死磕，蕭衍又不是他兒子。
「暴虎馮河者，吾不與也。」
副山主有些茫然，他小時候讀過幾本聖賢書，知道這是不魯莽蠻幹的意思。
「不過是生撕虎豹，隻身過河的人，不配當我的對手。」
副山主連連點頭，您說啥是啥。
可就在下個瞬間，他瞠目結舌。
一股儒家意氣莫名煥發起來。
對方收槍的那一刻，成功晉升二品儒士。
「您憑什麼啊！！」
……
離陽乾元三年，十二月一日。
薊北之戰結束半個月後。
江湖上出爐了一份最新的武評。
天下第一還是那個自稱天下第二的王仙芝。
北莽拓跋菩薩躋身第二，以武夫之身登臨陸地神仙境。
第三是甲子前的劍神李淳罡。
第四則是盡得西楚風流的曹長卿。
由於武評不涉及佛道中人，佛頭和道首不在其中，除此之外，也不包含二十年未露面無法確定生死的頂尖高手，以及吳家劍冢和觀音宗等廖廖三四個地方
第五名，桃花劍神鄧太阿，出海訪仙，天象圓滿。
第六名此前於江湖默默無聞。
薊安侯江源，自號問渠。
十六歲入品，十六歲入二品，十六歲入金剛，而今未曾十七。
十拳打死指玄境圓滿的四照山主，武夫。
軍鎮之中以一敵萬，破甲五千二。
身負佛門不世出神通，神力古今未有。
穢除軍步騎共主。
萬人敵，儒道異類。
第七名，棋劍樂府，洪敬岩。
天生銀眸無瞳，更漏子，天象境。
第八名，北莽魔頭鄧茂。
第九名：武當王重樓。
第十名：持節令慕容寶鼎。
……
第二份榜單屬於胭脂評。
第一名：南宮僕射。
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第二名，西楚女帝，姜姒。
天生麗質難自棄，回眸一笑百媚生。
第三名：陳漁。
出身於春秋十大豪閥之一的陳家，姿容不輸南宮。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第四名：裴南葦
出身於春秋十大豪閥之一的裴家，靖安王趙衡王妃
芳姿麗質更妖嬈，良夜春宵實難消。
……
第三份是才女評。
第一名：徐渭熊。
北涼王徐驍次女，現居上陰學宮。
手談女子第一，劍術精妙，縱橫術大成。
第二名：無面女。
吳家劍冢當代劍冠，不入武評，奇技淫巧第一，劍侍翠花天資卓絕，女子劍仙候補。
第三名，武獲月。
北莽鑄劍師，墨家四大巨子之一。
第四名：王東廂。
撰有《頭場雪》等花月著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