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罪血
猶如巨人聚居的宮殿裡。
夏彌伸手去觸碰王座上的銅罐。
裡面的味道她還算熟悉，康斯坦丁跟芬里厄一樣有些心智殘缺，只不過芬里厄比對方有勇氣的多，兩者根本不能比。
作為青銅與火之王的雙生子之一，康斯坦丁掌握著火之權柄，「曾至火焰的山巔，於彼處熔化青銅的海洋」，那是極端狂暴的力量。
不遠處，諾頓的手下像是被解剖般死去，龍血匯聚成血窪，如果局面樂觀，夏彌會高興地汲取營養恢復狀態，但某人絕對不可能拱手讓出真正的戰利品，她早就把那個時刻準備僭越的傢伙看透了，要不是血盟存在，自己早就危在旦夕。
就在纖長手指碰到銅罐的剎那間，夏彌掌心，原本無形的印記浮現，米德加爾特，在北歐神話里是禁錮耶夢加得的深海世界，也是耶夢加得所環繞的中庭，雙方宛若宿命糾纏。
「你打算做什麼。」
右手腕被扣住，夏彌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身影，眼眸里只有冰冷和君主的威嚴。
「這句話由我來問才對，在你弱小時提供庇護，多次放任血統成長，你應該知道自己最初是被當成儲備糧的吧，身為臣子，就該讓開，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江源擰動手腕，力道兇狠地向前推擊，夏彌另一隻手以手刀橫斬，卻被從架住，巨力壓著她的右手腕命中胸腔，頓時化作殘影向後嵌入了宮殿的牆壁。
紊亂的氣浪和元素流在空間內激盪，整座白帝城哀鳴不休，這一記攻擊某人未有絲毫留手，沒當場讓對方瀕死是因為「眼」被擊打擾亂了體內勁力整合。
「伱在開玩笑麼，耶夢加得，龍族就是強者擁有一切，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人類了吧。」
夏彌從坍塌的牆壁廢墟中起身，抹了把眼角傷口流出的血液，屬於自己的太古權限·玄駒啟動，與元素無關，它是純粹的肉身強化，玄駒在古代可以代指螞蟻，這種生物能夠舉起自身400倍的重量，對爆發性的加持極為突出。
雙方對撞，江源召喚出了權鎧，任由對方裹挾著爆炸性的力量打中腹腔，眼被擊破，鎧甲碎裂的同時，驟然出現的權刃以刀背砸中夏彌肩膀，體內半個身子的龍骨頃刻間碎裂成粉末，心臟和各器官攪亂成肉泥。
經過諸多積累鑄就的鎧甲眨眼恢復如常，權鎧的本質是言靈。
夏彌用龍尾撐地，唯一完好的手臂刺向對方下顎，可就在此時，未來身從她的後方抬腿踏下，將其手臂踩進地面，過去身釋放翼鎖塵世的黃銅鎖鏈，貫穿軀體後相互緊扣，短暫的戰鬥徹底結束。
「亞成體都沒有，你在掙扎什麼。」
未來身和過去身消散，江源收起權刃和權鎧，和殘缺的君主交戰，只需要放大自身優勢即可，他的力量和防禦遠勝對方，互換一擊就能讓戰局明朗，更何況還有兩件合格的武器。
夏彌閉上眼睛，不想說話，渾身疼的要命，即便對於龍王來說，這種程度也能算是重傷了，在啟動玄駒卻被無視的那一刻，結果便已然註定。
「康斯坦丁歸我，次代種一隻歸你，另一隻我有用。」江源平靜道，有血盟在，這傢伙純純不怕死，都虎落平陽了還敢拒絕溝通，等到神軀構成，血盟的效力也就不復存在。
「我想喝口湯，你欠我的。」夏彌嘴硬道。
江源點頭，一條輪迴權柄凝結的黑巾在手心浮現，他俯身將這條絲巾纏在對方眼部，夏彌頓時慌了起來。
「幹嘛！我不能生育！」
江源拎著傢伙進入黃泉神國，萬丈雪山頂端寒風凜然，一根銅柱拔地而起，他將夏彌利用黑色絲巾捆在銅柱上，在龍族文化中，銅柱不僅為了記載歷史，也是懲戒罪血的工具，尼德霍格曾將白王囚禁在冰原無盡歲月。
前車之鑑，絲絲縷縷的黑暗在周圍降臨，阻止任何人靠近雪山，以防囚徒蠱惑羔羊。
「希望下次來的時候，你已經調整好了心態，黑王是我的獵物，沒有別人插手的餘地。」
「我才是陣營領袖！」
「那你就慢慢後悔吧。」
江源重新返回白帝城，他提起銅罐，單手觸地，使用黃泉神國將整座城市包括兩隻次代種裝了進去，諾頓的書房還沒找到，鍊金術巔峰的知識相當重要，同時，存在定義將暗藏的隱患消弭，原本蠢蠢欲動的七宗罪被黑暗凝固。
……
整條大江地區風起雲湧，罕見的暴雨捶打著江面，數十道大大小小漩渦因為君主對撞產生，摩尼亞赫號在風雨間艱難維持平衡。
曼斯教授坐在船長室門口不停吞吐煙霧來麻痹焦慮，梅斯卡爾和夏之原彌在下去的瞬間就失去了聯絡，厚重的江水無法遮掩巨龍的咆哮，事態顯然陷入危機。
某個剎那，隨著船頭一沉，涌動的風雲立即平息，肉眼無法觀測的元素像是死寂般失去了存在，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降臨，摩尼亞赫號上每位混血種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正在趨向停滯。
所有人都像是木偶站在原地，姿勢一動不動，在這股威嚴面前，仿佛連顫抖都是僭越，他們沒有跪地祈求的資格，如同路邊的石塊，結局任意，不由自己。
「帕西·加圖索。」
龍化的生命體靠近，聲音洪大如鍾呂敲擊心底，冷漠地讓人徹骨冰寒，這道聲音很有辨識度，卻也因此讓船員們不敢置信。
帕西咬著牙，光是這個動作就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更別說自己的言靈無塵之地。
布滿鱗片的手掌降下，輪迴權柄發動，靈魂潰散，信息抽出，無論帕西被龐貝重視的原因是什麼，在絕對的差距下都沒有意義。
江源摧毀了這位「安東尼」的肉體後離開，摩尼亞赫號上的人會帶著消息回歸秘黨，星光將滾滾而來，這本就是梅斯卡爾身份最初的目的。
某人走後，曼斯教授從恍惚中勉強恢復些許冷靜，外面的惡劣天氣平息，有陽光穿透烏雲灑落，但他知道，真正惡劣的局面或許已經誕生了。
「諾瑪，這裡是摩尼亞赫號，夔門計劃失敗，梅斯卡爾叛變，初步判斷為……純血龍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