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僭越者
夔門計劃失敗。
這條消息通過摩尼亞赫號的信息系統匯報到了卡塞爾臨時指揮作戰中心。
寬敞的大堂內，諾瑪對前線的轉播投影在大屏幕上，學院B級血統以上的學生盡數到齊，早在下潛小組失去聯繫後，曼斯教授就果斷地選擇了求援。
此時，十隊校工部壯漢們抬著擔架跑進作戰大堂，立即展開對昏迷學生的急救處理，執行部第一負責人施耐德臉色黑如鍋底。
大屏幕上，左側是衛星檢測顯示的畫面，烏雲緩緩消散，午後的陽光溫暖明媚，但大江兩岸，卻猶如經歷了一場超低度風暴，江水漫過攔截壩，樹木被洪流沖斷，偶爾有泥石流爆發，怒濤擊潰了高山的土壤結構。
大屏幕右側，則是摩尼亞赫號船長室監控傳過來的重要情報，對於來者，在場的學生沒有幾個不熟悉，梅斯卡爾，當世僅此兩位的鍊金大師之一，鍊金星象學終身在職教授。
畫面被定格在他摧毀帕西加圖索軀體的瞬間，嚴重的半龍化證明這位教授那時正處於一種極端異常的狀態，墮落、暴走、鍊金代價等情況都有可能，但當觀察到他的雙眸時，一切猜測都被否決。
超乎常人理解的冷酷，對生命毫不在乎的漠視，心理系的資深教授轉瞬間就判斷出來了相應特徵，這種冷漠通常伴隨著血之哀所產生的孤獨，但實則孤獨並非絕對是個可以與被憐憫，被理解等相關聯起來的詞語，因為還有一種結果，那就是強者的傲慢以及極致的個人主義。
簡而言之，孤獨有兩種形態，一種是被世界拒絕，另一種是拒絕世界，後者具有主動性，不需要外界的任何幫助和影響，濃郁到洋溢的內在驅動力完全足以支撐他們享受自己選擇的一切，弄清本質區別後，這種群體只會讓人畏懼，連一絲一毫的憐憫都難以升起。
而此類獨行者的表現，在龍血心理學中被稱作龍之心，普通人在懷揣龍之心時，通常會成為踐踏規則的極惡暴徒。
很顯然，某人從來都懶得掩飾這一點，心理學教授非常想匯報自己的結論，這是學術上的重大印證，但那雙璀璨的黃金瞳讓整個大堂都仿佛陷入冰凍，成片的學生倒下，連教授也不例外。
只有優秀的混血種才能進入卡塞爾學院，在這個優秀的群體中，成為最優秀的那撥方可被准許進入大堂，此刻，在這群最優秀的學生里，唯有少數才有資格隔著遙遠距離覲見祂的尊容。
而這是在祂發現卻未曾在意監控的情況下，大堂內，還保持清醒的不超過二十人。
「我們以前與之作戰的龍族都是什麼！」
施耐德死死地咬著牙說，像是要把所有力氣都用盡。
「別太在意，祂是全盛的僭越者，這些孩子還沒從同伴的屍山里爬出來過，承受不住威嚴很正常，不過有執念和牽掛的人有時才更具勇氣，我建議讓學生們男女混宿，提高一些生育率。」
「龐貝！你的冷笑話能不能看看時候！」
施耐德憤怒而又嘶啞地低吼。
龐貝雙指點著側額，兩腿交疊斜坐在椅子上，聞言只是搖了搖頭，姿態悠閒。
但眼睛裡已經被前所未有的凝重充斥。
真是離了個大譜，這又不是屍骸遍地的太古時代，幾乎超越普通龍王層次的怪胎怎麼可能冒出來，而且就算是太古時代，低階龍族每次向上進化都要承擔肉體和精神的雙重風險。
即便祂擁有在龍族中也相當罕見的龍之心，肉體也不可能每次都領先血統一個大層次，他那幾個弟弟妹妹有的連龍之心都沒有。
「你在跟我邀戰麼，後輩?」
龐貝沉思，然後笑了出來。
「可惜，我拒絕。」
對方這個時候才現身，大概率和自己一樣是個善於忍耐的傢伙，不會考慮不到半神出現的情況，既然如此，還故意暴露，沒有陷阱他能把這座大堂吃下去，現如今最重要的是鎖定黑色皇帝的復甦位置，除此之外，最多錦上添花，他已經是半神了，積累也只是為了增添一絲勝算，再多的傳奇也無法讓半神晉升准神。
「有了孩子，果然瞻前顧後。」
龐貝開口道：「召開校董擴大會議吧，這是事關秘黨，乃至整個世界的大事，討伐部隊儘快集結，我們這次要面對的是真正的群龍之王。」
施耐德攥住旁邊掛著呼吸設備的鋁管，會議的結果是討伐，這點毫無疑問，衛星檢測顯示，代表梅斯卡爾的高熱度生命體在赤道附近停止了移動，縮小比例後，祂看起來就像是在沙灘上度假。
……
當天傍晚，蘇門島。
海邊的熱風徐徐吹來，江源半躺在沙灘的太陽椅上，周圍是十二根銘刻著空間權能標記的黑刺，一本由次代種脊椎部龍皮塑造的書籍擺在面前的沙桌，旁邊還有一杯加冰的梅斯卡爾，康斯坦丁的銅罐就在沙桌下。
無人靠近，在輪迴權柄的驅動下，這座世界第六大島上的居民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選擇此地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在離開峽壩地區後，他隨意找了個方向飛行，覺得這裡適合作為戰場，便於此駐足。
如今黃泉神國的規模相當於完整的世界，再想像單純的生得領域那樣召喚出來，無疑比較費勁，畢竟世界本身是有重量的。
因此十二根攜帶著空間權能的黑刺就很有必要，他在等奧丁，只要能將其塞進黃泉神國，即便對方是半神，戰鬥也會瞬間結束。
如同生得領域是咒術戰的極致，神國同樣是神戰開啟時的最終武器，在黃泉神國里，他可以通過生無衍混庭的特性修改存在，黑暗降臨，勝利幾乎註定。
除非受困者有著超出自身數籌的實力，滅絕地表生物沒有意義，只有徹底毀滅有著源能防禦的整座空間，才能擊墜神國。
此刻光明帝都內沒有任何民眾，都是各種功能建築，血肉高塔、白帝城、參天樹、浮空島、相互組合，軌道炮鋪設的數量來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不死軍團治理各地，皇帝近衛統轄帝國，政務等方面的運轉都被諾亞方舟接受，光明教會的框架搭建已經完畢。
赤瞳作為光明聖女，心臟被嵌入了一根黑刺，上面寄託著光之權能的力量投影，而審判長黑瞳則代行著影之權能，至於教宗提烏斯，某人賜予了一場龍血洗禮。
在輪迴權柄抽離靈魂後，利用次代種的少量鮮血進行洗禮，成功後再將其注入身軀，最大限度減輕危險，有效提升了他的壽命。
那頭次代種參孫，現如今真靈泯滅，但龍軀還有大用，通過不斷嵌合普通圈養的低級危險種，它的龍軀在以詭異的速度血肉增殖，這是光明帝國目前排在第一位的項目——虛空血肉戰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