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拍賣會開始
23號城市是西伯利亞廣袤無垠土地上眾多的軍事城市之一，昔日熱火朝天的年代，有超過三萬人生活在這座幾乎無人知曉的囚籠里，士兵、工人、科學家，乃至用來施加約束的家屬，孩子們不允許進入城裡唯一的電影院，以防止不該存在的無用嚮往誕生。
而在這座城市正下方，則是世界上最大的電磁鐵，絕密檔案的描述中是為了研究更深層次的原子武器，但實際上，這種充滿了干擾的環境可以有效屏蔽龍血生物的感知，例如鐮鼬和真空之蛇，雖然電磁鐵對言靈沒有針對性，但質量達到一定程度後引發了質變，類似力大磚飛。
在高達三位數的編號城市中，有的是為了研究可環繞地表持續飛行數十圈的核動力轟炸機，有的則是為了推演具現理論尚未完備的反物質，有的根本就是超級計算機矩陣，其中有三座城市最為神秘，被絕密檔案以頗為唯心的「神城」代號記載，裡面蘊含的東西匪夷所思又接近完成——超級戰士項目，永生計劃以及關於「神」的研究。
23號城市的陳舊酒館除了繼承西伯利亞的粗獷寬敞外並無任何優點，但在先遣隊完成布置後，快要被風雪遮掩的酒館變得奢華而又大氣，宛若置身於雪地的莊嚴城堡。
仿佛從不謝幕的酒局開始，充當應侍生的白俄少女站在角落裡等候著酒杯空蕩，這些美麗且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女是這座城市的附屬物，如果不介意情報泄露之類的問題，大可以直接發出邀請，本著貴賓至上的原則，在布寧下達擊殺指令前，她們不介意相互索取歡愉。
酒桌上，伴隨著熱情的舞蹈，索尼婭的裙擺已經垂到了胯骨的位置，無視眾多仿佛帶有針刺感的視線，她將正燃燒著火焰的伏特加吹滅後一口氣喝光，緊接著提起酒杯對周圍展示了整整一圈，頓時響起了無數喝彩和口哨。
索尼婭從酒桌上下來，絲毫無所謂愈發脫落的長裙，她緩緩吐了口氣，濃烈的酒精味隨之飄散，等到叼起一根捲菸，旁邊英俊的年輕人主動點燃火柴。
「第一支藥劑的歸屬幾乎已經註定了，我們沒法和橫跨歐洲的辛迪加家主抗衡，除非團結一致，當然這種玩笑話就別提了，所以今年的競爭會比較激烈，我希望時間不那麼緊迫的朋友可以稍微讓出一點機會。」
人群中最像頭領的奧金涅茨開口說道，周遭歡鬧的氣氛陡然安靜。
「每年的藥劑都是固定數量，而且就那麼幾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不會讓步的。」剛才給索尼婭點菸的英俊男人說道。
水蛭藥劑的本質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高等龍族血清，不僅能使人體的狀態得到恢復，還能治癒絕大部分疾病，包括漸凍症、白血病之類的絕症，哪怕自身並不需要，但也可以當做底蘊用來在關鍵時刻和別人交易，或者當做人情在危難時幫助家族度過難關，相當於硬通貨，遠比黃金還要保值。
「你也知道，我今年沒理由再入手一份藥劑，但大家是一個整體，福涅茨夫他們的狀態很不好，失去的東西總會以另一種方式得到。」奧金涅茨幽幽地說。
英俊男人懶得多說，只是以冷笑回應，要是沒有好處，對方才不會大發善心，這是每次拍賣會開始前的保留節目，無非是拉攏和分化罷了。
布寧推門入內，微笑著說道：「女士們，先生們，拍賣會將在兩個小時後開始，還請各位準備好資金，今年的額度是七份，老規矩，越是靠後的品質越高。」
……
23號城市的街道上，寒風呼嘯著刮過兩側的巷子，掀起了陣陣悽厲的嗚咽聲，菸酒店鋪數量最多，裡面無人看守，擺放的東西隨取隨拿，是否浪費明顯看個人素質。
洛朗拉緊了大衣的衣領，雖然梅斯卡爾拉自己出來閒逛她相當驚喜，但這個環境惡劣地委實不像是所謂的約會，冬季的西伯利亞堪稱酷寒，體質弱些的女孩逛完一圈沒準得丟掉半條命出去，更何況她覺得自己在對方眼裡絕對不是什麼異性之類的東西，如果非要準確的說，大概更傾向於能帶來正向回報的寵物，就像是坐擁財寶而又貪圖公主的巨龍，鑑於史詩中沒有公主失身的描述，那麼對於雌性異類，收藏品可能性更大一點，或者說，沒有公主的巨龍是絕對不完整的。
「我在想些什麼。」洛朗的嘀咕聲淹沒在了寒風中，她來到這座陌生的無人區城市完全是為了接受鍛鍊和開發言靈，只要能成為真正的S級，就可以徹底穩固家族，這就是混血種領袖的地位，不提始終輝煌的天命屠龍者，成立時間尚短的諾爾集團正是因為布德的存在，才發展的順風順水，少有阻礙。
「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江源繼續環顧四周，隨口回了一句，他的聽力已經遠超常人想像，效果甚至不遜色於高等混血種的探查系言靈，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未能鎖定目標的具體位置，整座城市的地下像大型溶洞一樣複雜，防空洞有數十個並且相互溝聯，那隻同族就位於其中的某個地方。
塑形人偶們已經開始逐步搜索，不過沒人引路，至少還需要半天時間。
「梅斯卡爾，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洛朗稍稍逾越地問道，他們也算是朋友了吧，但實際上她連對方是什麼人種都不知道。
「諾爾。」江源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自認沒有說謊。
洛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S級混血種為了拉攏鍊金大師，特意選擇了「諾爾」作為集團名稱，這看上去相當合理，對方顯然也值得如此隆重對待，畢竟對於一個勢力來說，在雙方結盟有信任基礎的情況下，名稱倒也不是重要到無法退讓的事情。
布寧出現在街道拐角，笑著跟兩人打招呼，「二位貴客，還請移步會場，拍賣會的召開馬上進行，另外，等結束之後，我的老闆希望和梅斯卡爾先生進行一場友好的談話。」
「老闆?」洛朗詫異道，她還以為布寧就是這座城市的主人，不過從23號這個數字來看，類似的城市估計還有，這是一筆舊時代的龐大遺產，最關鍵的是此前一直不為人知。
「我只是主持人而已。」布寧認真地解釋道，「我和我的朋友們都在為老闆工作，這場拍賣會就是年終分紅，具體是指梅斯卡爾先生之前在見面時提到的水蛭藥劑，我想以洛朗家族的財力，應該不難入手一支。」
這場拍賣會本來具有很濃的私密性質，但鍊金大師能做到的事情很多，路大秘書長默認了某人參加集會，水蛭藥劑裡面蘊含的技術水平其實並不算低，背後所代表著的是鍊金藥劑學的龐大知識，這點不出意外具有相當強的誘惑力。
同時，避風港里一直窺探世界範圍內資金流動的信息大數據系統已經發覺了S級混血種布德麾下諾爾集團和洛朗家族的密切合作，這件事具體發生在梅斯卡爾訪問卡塞爾學院之後，兩人又曾流傳出過很多緋聞，鑑於當時某人在暗面君主會議中承認了自己的布德身份，所以梅斯卡爾在路大秘書長眼裡算是小半個自己人。
等到三人來到城市中心的環形建築前，年輕的男孩和女孩們也踩著時限趕到，他們重新換上了獵裝和晚禮服，剛才熱烈的氣氛已經消失一空，反而變得含蓄而克制，甚至有些緊張，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洛朗側頭看向某人的雙手，這傢伙只拿了一個黑色盒子，她不確定自己帶著的卡在這個地方能否正常使用，因此出聲問道：「你準備好了?」
江源頷首，他不需要帶錢，隨手煉製的殘次品就足以抵消費用，因為存在權能，每次比較簡單的鍊金都可以瞬間完成，至於殘次品，能夠仿製的鍊金師一定理解了相應程度的太一，而無法理解太一的鍊金師絕對無法仿製，鍊金術就是如此宛若死結般的東西。
午夜十二點，頂部尖銳的鐘樓里傳出了沉悶的鐘聲，肅穆的古典樂曲開始逐漸迴蕩，在這座雪地上的淒冷城市裡，環形建築的所有大門張開，歡迎來到此地的貴賓。
猩紅的地毯和牆壁像是企圖將人引入地獄，最終的拍賣會位於地下的圓形會議室，空間並不大，但是極盡奢華，眾人落座，燈光陡然昏暗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展台上，洛朗見狀悄悄拋起了硬幣，在連續五次正面後迎來了失敗，次數每增加一次，難度也會有所上升，相比於前一個階段的練習，現在更像是對自身掌控力的對外應用。
展台上，高背椅頗有儀式感的轉向大門，布寧嚴肅地說道：「歡迎諸位來到現場，這位是卡隆先生，他會確保各位的資金安全，但首先作為主持人，我需要核實各位的財產狀況，老規矩，拍賣會不接受負債資金。」
帶著圓框眼睛，留有小鬍子的中年人端著木製托盤上前，一個個密封的文件袋被遞了過去，到了江源這裡，原本的資產證明被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代替，裡面是一百發鍊金子彈，不過重點不在子彈上，如果布寧把這個盒子送到路大秘書長面前，他就能藉此鎖定避風港的位置，前提是這一百發鍊金子彈有被送過去的價值。
「我希望得到公正的定價。」
卡隆茫然地回頭，布寧只是稍作思索，便立刻回答道：「我們的新朋友是第一次到來，理應得到應有的體量，鑑於特殊情況，請各位給我五分鐘聯繫老闆並完成定價。」
沒人發表異議，因為誰也不確定老闆對結果的態度，在場所有人都是混血種，普通人只有主持者一個，水蛭藥劑對非龍血的正常生物來說是毒藥，沒有自身龍血中和，就算處理的再完美也只會發生侵蝕。
布寧從高背椅後面的通道離開會議室，不到五分鐘他拿著黑色盒子回來，裡面的子彈已經被使用了一顆，在老闆的指導下成功發揮出了效果，具體只能說令人震撼。
「根據定價，它的價值是每顆五百萬美金，雖然是市面上常規鍊金子彈的數十倍，但很顯然它完全物超所值，尊敬的梅斯卡爾先生，老闆讓我代他問您這款子彈的名字。」布寧直到此刻才對鍊金大師的含金量有了一個具體的概念，其人的作品本身就能承擔起等價物的職能，不需要靠外界賦予意義的產物束縛。
「言靈崩壞彈，只對B級以下混血種的元素系言靈有用，操作上有著限制，需要在目標完成發動前將子彈送進周圍一米的範圍。」江源平靜地解釋了自己作品的缺點，免得路大秘書長升起某些讓雙方無法收場的想法。
事實上，A級混血種只是極少數，作為秘黨人才儲備基地的卡塞爾學院每屆也才十幾個，B級混血種是中堅，類似言靈熾日的使用者——雷蒙德足以成為優秀的執行部專員，C級是主流，承擔著秘黨螺絲釘的作用，配備全套現代裝備後能夠將單兵戰力發揮至最大，負責處理日益密集的低級龍血事件，不過D級的確是炮灰類型，至於E和F，秘黨史上只有一位人才可以達到這個前所未有的水平，甚至就連校董都未必知道己方居然將等級制度細化到了這個程度。
洛朗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自己的第二階段練習，這種屬於正常範疇的結果不值得她驚訝，剛出發的時候，某人銘刻的鍊金複製矩陣才是真正的巧奪天工，讓她想起了那個極其少見的言靈·鏡瞳。
布寧和其他參與者一樣對這款從未出現過的鍊金子彈極為震驚，但他時刻牢記著自己的使命，率先反應過來拍了拍手，七位少女拎著箱子步入會議室，沉重的鐵鏈將少女的手和箱子一起捆綁，她們是運輸員，也是出色的專業保鏢，時刻有一柄手槍在腰間蓄勢待發。
「今年的貨物有七份，之前出現過囤積的情況，這也是被允許的。」布寧看了一眼某人，老闆難得對一件東西流露出渴望，雖然細微，但確實存在，他無法想像在暗面世界裡，這種鍊金子彈被標準配備的情況，無法正常使用言靈的混血種，危險程度會大大下降。
「第一份貨物，起拍價一千五百萬美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