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奇蹟之首
洛朗金融大廈天台。
單向透視玻璃籠罩周圍，從外面看像大廈頂部是一個規整的半球體，遠處的街道上行人如織，奧斯陸的總體環境相當優美，在旅遊方面有著「綠色之都」的稱譽。
天台內部分布著眾多稀有樹木和花草，由名為弗麗嘉的鍊金師專門負責，同時承擔著草木類鍊金素材培育園的職能。
假山之間是一座標準級游泳池，為了避免蟲蛇進入，裡面撒進去了特製的鍊金驅逐粉末，這東西的含金量不高，連鍊金學徒都能穩定生產，至於提供冰鎮酒水和飲料的儲物設備則去掉相關電路，代價是成本的高昂提升。
游泳池內，洛朗仰面漂浮在淡紅色的水面上，摻雜了血統穩定藥劑的池水讓她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皙瑩潤，胸前規模仍然堪憂，但挺拔地像桃子一樣可愛，黑色比基尼襯托出了軀體的美好曲線，雙腿渾圓修長，自從血統進化後，她的體重劣勢得到了部分改善，由之前的火柴棍上升到了纖細的程度，不再需要用嚴肅的貴婦服裝修飾。
問題在於血液密集流動的腹腔上端，以及血統向龍族靠攏後，後腰處逐漸滋生的第二神經區，上面全都布滿了青色的鱗片，相較於手臂看起來更為嚴重，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質感。
如果是普通執行部專員，軀體龍鱗化被秘黨察覺後通常會被關進北地的高危混血種監獄中，裡面基本都是一隻腳踏過臨界血限的「半死侍」，精神混亂者占據了大半數量，在需要時一般會被當做一次性武器投入戰場，從其他方面看，也算是底蘊的一種。
江源半躺在太陽椅上，龍血魔鬼魚處理過後正處於清蒸狀態，刺身已經進入冰鎮環節，由於體型巨大，這隻龍血生物可以充當好幾個菜。
魔鬼魚即便未遭到龍血侵蝕，尾刺也有著劇毒，江源隨手將其煉成了一枚子彈，扔給洛朗當做是對方請客吃飯的報酬。
太陽椅旁邊擺放的青銅箱上雕刻著華麗的花紋，乍一看像是黑紅色的血液在緩緩流淌，箱蓋上面則是兩隻相互纏繞的巨龍，龍牙猙獰地撕咬著敵人的血肉。
十六卷龍文古卷，二十七卷鍊金筆記，其中大部分來自歷史上在相關領域有著傑出突破的鍊金大師，還有以雕刻記錄史詩的石板，以及三根只有小臂長短的銅柱。
江源閉上眼睛，像是在難得的休憩，但手裡卻不停摩挲著那三根銅柱，在龍族文化中，只有公共大事件和真正的戰爭才值得以銅柱記錄，後者至少要有高等龍族參與廝殺，否則就會被歸納到龍族的日常爭端里。
上面記載距離當今時代最近的大事件是大地與山之王和天空與風之王的陣營決戰，這件事某人其實旁敲側擊過，屑龍王被兄長打得丟盔棄甲，己方陣營幾乎凋零，若非芬里厄使用出了完整的濕婆業舞，同樣重創了敵方陣營，後續估計就會是全面潰敗。
不過在頂端戰力上，耶夢加得和芬里厄付出了幾乎雙雙殞命的代價，差點將另一位風王雙生子徹底殺死，甚至導致了龍繭的遺失，自此以後奧丁執著地持續追殺，基本沒有讓這對兄妹恢復全盛的空隙。
江源放下了一根銅柱，他的力之權能也有靈魂殺傷，根本來自於咒紋，這是應付龍族化繭的針對性能力，至於芬里厄的言靈·濕婆業舞，據對方自己透露其本質是一段戰舞，會在收尾時驟然爆發積蓄的全部勢能，全盛狀態下，光是舞蹈時揮灑的力量就足以對普通次代貴族造成致命威脅。
第二根銅柱記載時間時間更為久遠，是白王被審判後，黑王對餘孽發動的滅殺，由於言靈·皇帝的存在，滅殺相當徹底。
而第三根銅柱則是讓江源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內容和流傳頗廣的北歐神話有著類似之處，在帶來黃昏的末日之戰中，黑王啃噬了世界樹的樹幹，諸神之國墜落。
十大鍊金奇蹟之首是名為「神國」的宏大計劃，總體而言就是高舉一部分被割離的世界，最終化成史無前例的尼伯龍根作為神明之國，然後創造者和神國融為一體，同生共存，以此獲得幾乎無限的壽命和世界級力量加持。
在神國內，神明的意志宛若天道，對外作戰，神國便是無盡的能量源泉，一擊即出，整個神國的「重量」都會加持在攻擊上。
不過失敗的代價也極其可怕，意志和神國無法融合，反噬會直接造成嚴重的精神創傷，而且因為意志沾染了神國的氣息，將難以和軀體保持相同頻率，只能用自我割裂的方法減輕負擔和防止進一步惡化。
江源對此很心動，畢竟自己有著世界碎片，等於遙遙領先了數步，但目前還沒有總結出具體方法，涉及到精神必須慎重，而黑王在分裂四大君主前，掌握著諸多權柄的祂，無疑是最為巔峰的鍊金大師。
「很滿意?」
洛朗從水池裡上來，淡紅色的水液在體表流淌，經過一次血統穩定藥劑的沐浴，她身上青色鱗片的弧度有了程度微弱的收縮。
江源將第三根銅柱放回去，瞥了一眼尚未看完的龍文古卷和鍊金筆記，開口道：「血統徹底穩定和成為真正的S級，你可以選擇一個，關於前者，我會動手製作一瓶高效進化藥，你服用後將因精神持續異常成為死侍，但在精神墮落前，我會讓血統穩定下來，相當於取巧提升了龍血比例，至於後者，則是言靈的開發和訓練，具體效果需要看你的資質，上限可能要高一點。」
洛朗先是驚愕，緊接著立刻陷入思索，兩個選項都很誘人。
「龍血比例提升能再次進化言靈嗎?」
江源搖頭，血律上的上位言靈回歸到了水系脈絡中，編號幾乎突破了三位數，後天很難改變，因為先天龍血質量決定一切，這方面洛朗家僅僅四百年的歷史沒有優勢。
「那選訓練吧。」洛朗做出了決定，繼續道：「伱安排就行，不過在此之前，幫我塗一下藥膏，你拒絕見面後，弗麗嘉婆婆沒好意思過來。」
說完，她直接趴在了另一架太陽椅上，露出了動人的背臀曲線。
「那你可能得跟我去一趟北方，那裡有我要的東西。」
相較於需要浸泡的藥浴，藥膏的作用要更加明顯，前者增強的其實是吸收能力。
江源把黑褐的藥膏均勻塗抹至掌心，然後輕緩地按揉對方後腰處的第二神經區，觸感猶如玉石，離開池水後體表泛著些許冰涼。
「調過來，下次讓那位鍊金師降低裡面的鋯石配比，龍血的本質不是毒素，只是混血種無法接受而已，身體的排異反應和中毒也不能混為一談。」
鋯石藥劑是藥劑煉成領域的高端產品，副校長通常當做解酒湯喝，效果出眾。
「知道了。」
洛朗翻了個身，直接閉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很高，撫摸過的地方升起了淡淡的粉紅色，或許是她太敏感了。
江源觀察了一下這傢伙的狀態，大概是沒能發現異常，無論體溫還是體重，他都跟常人有著不小的區別，這是體魄接近一王之力所帶來的特徵，目前常態體溫大概達到了四十二度，而體內的溫度更是宛若火爐。
「泳衣掀起來一點。」
龍血密集流經的區域靠近心臟。
洛朗略帶羞恥地往上提了提黑色泳衣，等到藥膏塗抹的地方更換，敏感度迎來了質變般的提升，難以抑制的低吟傳出。
「你把嘴捂住。」江源平靜地說，美麗的人類在他眼裡跟無毛家貓類似，至於對方這種皮毛半禿的傢伙其實還不如完全光滑看著順眼，平時家貓們穿著衣服倒是稍好一些，如果是關係比較熟絡的家貓，在不影響利益的前提下他甚至不介意隨手撈一把，伏黑惠和五條悟都是這種情況。
「剩下的我……自己來。」洛朗突然握住了某人繼續往上的手，心臟作為血液運轉的樞紐，龍血反覆侵蝕下情況自然最為嚴重。
「我其實沒找到這種事情需要別人幫助的原因。」江源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異議，掌心的藥膏被火之權能暗中抹除。
洛朗沒有回答，只是坐著轉身繼續上藥，即便是自己塗抹心臟部位，當著其他人的面也有些奇怪，她只能期待某人別起身，否則從上到下的視角會讓人很尷尬。
江源起身去處理清蒸好了的龍血魔鬼魚。
洛朗：「……」
半個小時後，龍血魔鬼魚被以各種烹飪手法做成了十幾道菜，洛朗換上了一身休閒服，此刻的臉色已然恢復冷靜，就餐地點選在了泳池旁邊，正好將廢料扔進池子裡事後一併處理。
期間她接了幾個電話，對面都是參加拍賣會的代理人，長期收購與龍族有關物品是秘黨龍血家族們的基本方針，但類似的活動不值得家主親自前往，除非有勢在必得的目標，而當校董家主到場後基本就不會再有相關競價，畢竟論及流通資金，只有加圖索能夠壓上洛朗家族一頭。
本該繼續清理任務的狄娜再次出現，只不過這回手裡多出了一封文件，她悄悄以眼神跟自家家主溝通，見沒得到回應，不禁暗自嘆氣梅森叫她來打探消息，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毫無收穫。
「STTG的宣傳計劃和生產情況都在這裡，如果你下午有時間的話，咱們可以一起轉轉，醫療總部就在奧斯陸，預計三天後癌症被攻克的事情就會廣為人知。」洛朗接過文件後遞了過去，狄娜告辭離開。
「我會讓人跟貴方對接。」江源回答，涉及產業的問題都是諾亞方舟在處理，星門當初將超級人工智慧轉化為了言靈，經過幾次血統提升，諾亞方舟在模擬試驗中已經有了和諾瑪正面角力的算力水平，不過想要媲美EVA還得等血統進化為次代種，畢竟EVA很可能具有真正的靈魂。
「能不能問一下訓練計劃，我好安排時間。」洛朗放下刀叉托腮問道。
「跟我學就行，至於時間，等這次從北方回來差不多了，重點還是你後續的自主練習。」
江源挽起袖口，在手背的劍型圖案上方用指甲銘刻了一座微型鍊金矩陣，然後又用筷子沾著菜湯在餐巾紙上寫下了一份簡短的聲明。
「簽字，留下你的血。」
他的血之權能包含了言靈·血律，但此前自己對外使用的一直是冥照，完全不同脈絡的言靈不該出現在同一位混血種身上，而曾經研究過的鍊金矩陣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當初因為素材和水平受限，未能完成熾日的復刻，現在要輕鬆很多。
洛朗聞言用筷子在餐巾紙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姓名，最後輕輕咬破手指按了一下，雖然不清楚原理，但對方是鍊金大師，專業領域自然是說什麼是什麼。
餐巾紙被點燃，江源攥著灰燼抹過手背上新銘刻的鍊金矩陣，上面驟然浮現出瑰麗的花紋，整套流程看起來極其輕鬆，因為他曾經夜以繼日地鑽研過。
「通過鍊金矩陣，我現在可以使用言靈·血律，有效期大概是兩個月，記得保密，每位鍊金師都有自己的獨門技藝。」
洛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對於鍊金術只停留在粗略了解的階段。
江源抬手，不遠處水池裡的龍血魔鬼魚廢料中緩緩浮現一捧血液，緊接著凌空而來匯聚成了只有魚目大小的血球，他將陶瓷餐具捏成粉末，再用血球將其中一半染紅，相互摻雜之後，兩種顏色的「沙粒」已經快要難以分辨。
「只用一隻手，靠掌心的肌肉運動把兩種顏色的沙粒各自分出來，限期五天，鍛鍊完掌控力後我們學習第一個招式——穿血。」
洛朗愣了半晌，確認自己沒聽錯後，不敢置信地問：「這怎麼可能做到！?」
江源沒有說話，只是向前伸手示意對方仔細觀摩，在幾乎無法察覺的肌肉運動下，沙粒開始細微地顫動，兩種顏色的沙粒很快變得涇渭分明，這是對自身掌控力入門級別的鍛鍊方法。
洛朗目光略顯呆滯，原來還真能做到。
「你當初用了多長時間?」
江源回憶了一下，當時還是在仕蘭高中上課的時候，隨堂測驗結束後自己閒的無聊開始找事做，因此捏碎了路明非準備送給陳雯雯的沙漏，裡面有一張寫著生日快樂的明信片，下課的時候剛剛成功。
「七八分鐘。」
「我盡力。」洛朗對自己進度超過對方根本不抱期望。
午餐結束，洛朗低頭研究著沙粒球，江源吩咐梅森準備去莫斯科的專機，亞歷山大·布寧每年都會籌備一次拍賣會，他有極大概率是路大秘書長的手下，不過主持拍賣會的只是真正布寧的複製人。
拍賣會主要出售水蛭藥劑，通過提煉龍屍中的血清，這種藥劑有著令人恢復肉體年輕的作用，使得人體能夠最大限度地接近理論壽命的兩百年，看上去跟返老還童無異，路大秘書長通過這種方式控制著眾人為他攫取利潤，而且並不僅僅局限於西伯利亞。
兩人乘車來到私人飛機場，不遠處就是洛朗家族和諾爾集團合資的航空子公司，負責製造豪華客機的大型研發基地和工廠也在附近，在諾爾聖都的產品打開市場後，諾亞方舟決定開闢對生產效率其實沒什麼幫助的外界生產線，來進一步控制更多的工作崗位，然後影響各地的選票。
未經安檢，兩人登機，這架家主專機上的乘務組無論姿容儀態還是專業素質都相當出色，正副機長是英島航空護衛隊退役下來的軍官，體內懷有稀薄的龍血，從業經驗超過了三十年，可以在極端惡劣的氣候條件下帶領全機硬生生找出一條生路。
鑑於六隻羽翼的存在，江源並無擔憂地走進了機艙，對於絕大部分混血種來說，空襲都是致命危險，也因此各大家族都在防禦性能方面不惜代價，戰略者運輸機很好地滿足了市場需求，因此贏得了「不墜堡壘」的美譽，至少能為乘坐者爭取出聯絡和穿戴跳傘包的時間。
專機內部比較奢華，從挪威到奧斯陸大概需要兩三個小時，洛朗暫時放下對沙粒球的關注，打電話找人接待，因為某人並沒有透露前往莫斯科的目的，她已經做好了長期停留的準備，洛朗家族在當地也有分公司，不過出於其他混血種勢力存在的緣故，招待等級不符合鍊金大師出行應有的標準。
「我打算在你那邊待一陣子。」
「時間。」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道冰冷的女聲。
「大概兩三個小時後吧。」
「來紅場。」
洛朗掛掉電話，對著正在抿酒的某人說道：「羅曼諾夫家的女孩，年紀比我要小一點，剛繼任家主的時候對方主動提供了不少幫助，所以我們關係不錯，值得信任，她走校董的路子打算明年去卡塞爾上學，人情正好用掉。」
江源對此不置可否，如果電話那邊是零的話，真實年紀存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