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金烏秘境(6k)

  金烏秘境。

  放眼望去,雪白色的冰原一望無際。

  冰縮寒流,川凝凍靄。

  積雪深過膝蓋,天幕仍有終年不化的雪花紛紛落下。

  足以凍殺三境武夫的寒風削肉剔骨。

  進入秘境之後,上千名武夫修士四散各地,只能依靠天邊的紅日輪廓辨別方向。

  耳邊是呼嘯的狂風,秘境內天地壓勝,修士的感知和視線都被極大縮減。

  皚皚冰原上,三道人影呈三角形向著遠處白霧中的高山靠近,而在身後,一縷細微卻綿長的青色絲線緩慢收束,在大量生靈闖入之後,驅趕著所有人朝著中心位置前進。

  不再領頭的金道人以心湖漣漪向某人傳音,作為一名練氣七境的觀海境修士,在一流山上仙家可以混一個執事之位,類似的傢伙之所以繼續當野修,無非是得道過程中沾染了太多因果,毀屍滅跡和殺人奪寶堪稱信手拈來。

  「江老弟,你瞧那黃贛氣血充足的樣子,在這裡行走如常,絕非善類,咱們兩個修士體魄不足,一旦繼續下去,肯定得被他找到破綻,老道這裡還有三張地符,反殺去賭萬一不太穩健,等到臨近高山,老道說一二三,咱們分頭跑如何。」

  金道人目不斜視,一副艱難跋涉的樣子。

  江源不置可否,因為耳邊也響起了黃贛的聚線傳音。

  「江兄弟,千萬小心,我是武夫在這裡健步如飛尚且情有可原,但你仔細看金道人的腳印,腳步落下積雪微融,說明他是一名主修火法的修士,自從咱們進來以後越是前進就越發寒冷,他肯定是等著咱們氣力不濟的破綻,到時候我是武夫還能支撐一二,但你可就真的危險了,感知縮減,飛劍軟軟綿綿,說不得連殊死一搏的機會也無。」

  黃贛依舊維持著些許高傲的神情。

  從半空看,三人位置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拉近。

  經過半個時辰的前進,三人抵達了視野中最大的高山,一塊數十米高的石碑半截埋在積雪裡,依稀能看見「曲阿山」的古老篆文。

  某個時刻,金道人猛然拿出了一張材質非常的地符,臉色因為肉痛而顯得有些猙獰。

  小明燭符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石碑前像是升起了半輪太陽。

  某人的感知當中,其他兩人正朝自己快速接近,顯然早已串通一氣,打算一舉擒獲山上山下都十分金貴的劍修,倘若有幸拿到獵物來不及自毀的本命飛劍,更是大賺特賺。

  黃贛流露出嗜血的神情,大笑道:「小劍仙,你一把劍怎殺兩人,老子六境武夫皮糙肉厚,不如去跟老道換命。」

  「江兄弟莫要中計,你死我亦不能倖免,老道這就趕來助你。」金道人焦急地說。

  片刻之後,兩人匆匆止步。

  因為各自身前均停有一把巴掌大小的凌厲飛劍。

  「劍仙之名愧不敢當,金道長的好意江某心領了,咱們還是離遠點吧。」

  江源收回由一化二的鴛鴦飛劍,劍修死後,其本命飛劍也會隨之失去神通,只能保存堅韌和鋒利的特性,但這把鴛鴦劍可以通過一切兩半,來達成和之前近似的效果。

  金道人訕笑,收起手裡價那張值連城的小鎖劍地符,一張顯然不夠。

  黃贛抱拳,眼神微微浮現忌憚,他的心竅位於胸膛右側,屬於先天奇異,從前發揮過不少次作用,不過要是目標擁有兩把飛劍,另一個致命位置可就不值得自己再去賭了。

  三人神色如常,野修同行本就沒有忠肝義膽兩肋插刀的說法。

  金道人抹去石碑上的雪花,艱難辨別著上面的古老篆文,通常來說,野修生存非常困難,如何體悟法門就是個問題,浩然九洲各有正統雅言,不過坐化留下傳承時,基本不會考慮這些。

  「道宇明旭兮,巍而峨哉……這是一門金丹法!」

  黃贛雙眼一凝,幾步上前,所謂金丹法就是直指金丹的法門,只要資質足夠,條件滿足,悟性符合,就能一路修行至金丹境,躋身地仙相當於成為各大勢力的座上賓,任何一個宗門都不嫌自家地仙太多,同時也代表著穩定的供奉神仙錢。

  江源同樣湊了過去,石碑上的法門屬於煉山脈絡里的分支,名為巍峨訣,簡而言之就是汲取山根靈韻,練成一顆厚土金丹。

  修士在成就中五境之前,需要集齊五行屬性的本命物作為道基,品秩越高,開闢體內靈力洞府的可能性和效果越好,甚至涉及到了未來洞府化金丹。

  對於他來說,這個階段完全是跳過的狀態,當初自己推演走了一條煉假還真的道路,與正統修行路略有偏差。

  江源微微沉下心神,一具影神和神人奉劍斬符相互融合,可以承載陰神三成力量,這張大符的殺伐能力幾近於無,重點在於「奉劍」,但神異在《符籙全書》十八張大符里位居前三甲,這條符籙脈絡的基本用處在於門人弟子請神老祖,除此之外,神人具備必要的經脈和穴竅,初衷是方便請神對象發揮實力,而在依附影神實體後也就變得可以修行。

  換而言之,如果右弼影神修行至金丹,跨越性命交修的門坎,那麼根據預計就能承受陰神總體的六成力量,提升極其明顯,因為劍仙的一多半,絕對還是劍仙。

  由此衍生出來兩個選項,一是穩紮穩打,步步登高,二是追求效率,金丹止步。

  對此,某人的選擇是後者,畢竟影神成就高低不影響最終的大道合一,他更需要能拿來就用的護道戰力,影神和符籙結合,演變成了全新的特殊道法,按照預期,左輔和右弼承載六成戰力,北斗斬勘大陣的殺力將提升一個檔次。

  曲阿山前,金道人和黃贛相互提防,各自記下石碑上的金丹法,對於前者來說,光是這道法門就已經不虛此行。

  江源動用劍氣悄然洗滌右弼身軀。

  下五境也被稱為登山五境。

  第一境銅皮,牽引天地靈氣浸潤體表,強化皮膚。

  第二境草根,深化浸潤程度,讓靈氣充盈在血肉之間,提升恢復能力。

  第三境柳筋,藉助靈氣整理渾身上下的經脈,存在諸如內視、貫通、正奇、循環等十幾個關隘,因此也被視為留人境。

  第四境骨氣,「造就千斤骨,方有一兩氣」,靈氣深入骨髓。

  第五境築廬,皮肉筋骨渾然一體。

  片刻之後,劍氣由外入里,江源接連突破,成就五境練氣士,然後隨意抓了一把泥土煉化為土屬性本命物,再伸手拘攏一捧月色,充當水屬性本命物,腰間普通長劍破碎化金,一張小金焰玄符化火,由於暫時沒找到木屬性的東西,他只能摘了一個自己的生辰八字填進去。

  五行齊聚,皮肉筋骨築起的茅廬就像是有了五根頂樑柱,進而發生質變,從此刻起修士能夠汲取並積蓄靈力。

  開始修行半分鐘後,江源突破洞府境,成為了一名中五境神仙,底蘊的深厚和淺薄決定了這個階段的汲取速度和積累深度。

  由於底子太爛,正常來講他只能像烏龜一樣滯留在該境界幾十年,甚至遇見幾次大打出手的情況後,直到壽命耗盡也未必能抵達瓶頸。

  但海量的劍氣澆灌洞府,因為淵源同流無需轉化,某人順勢突破觀海境,體內能量猶如大海,精粹之後輕鬆天人合一,再度突破龍門境,影神與大符徹底融為一體,性命交修,成就金丹地仙。

  江源內視一番,一分鐘速成九品金丹,果然勉強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右弼影神根本沒有任何潛力可言,但承載力量的幅度如同預計來到了六成,「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這是生命層次的提升。

  突然,視線盡頭的紛飛大雪中,幾道人影逐漸脫離模糊,朝著曲阿山方向靠近。

  黃贛見狀一拳打碎了石碑,這門金丹法拿出賣掉,少說也有二三十顆穀雨錢,沒有留給別人的道理。

  金道人略有遺憾,三人對視一眼,立刻向著旁邊移動,至於上山是不可能的,一旦前方存在什麼殘缺大陣,結果就是被後面的傢伙前後夾擊。

  此時環繞整個秘境外圍的青色絲線正在以一種相對緩慢的速度收束,寒潮逐漸集中,中五境神仙們都差距到了氣溫下降,已經到了讓洞府境嚴重身體不適的程度。

  不是沒有人嘗試阻斷青線,只是位置越靠後,遭遇的天地壓勝就越大,一名身為護道人的金丹劍修傾力出劍,依舊於事無補,而且位於前方者可以提前察覺後方,因此必須人人爭渡。

  一行人抵達曲阿山腳,為首者是一對年輕男女,男子容貌俊俏,峨冠博帶,一身雪白道袍在大雪飛舞下顯得格外風雅,腰間一把嵌玉寶劍,上等法器品秩,女子風姿卓絕,道袍下擺輕搖,雙腿曼妙修長,氣質看似清冷,手持一把來自大源王朝崇玄署的白拂塵。

  至於其他兩人則是身為龍門境長老的護道人,年輕男女屬於一對山上仙家天造地設的准道侶。

  沒有了天地壓勝,四人之中反而是境界更低的女冠最先察覺異常。

  「公子小姐,救救老道,老道願意送上一份殘缺的石碑金丹法,這傢伙先是覬覦,隨後出手,實乃反覆小人,求兩位行俠仗義啊!」

  不遠處的茫茫風雪之中,覆面年輕人倒地不起,衣衫染血結冰,他身前一名老道人如臨大敵,死死捏著最後一張地符準備拼命。

  黃贛一臉殺意,手持古老戰刀,血腥氣十足。

  年輕公子強行忍下了在女子面前出風頭的想法,打算遵照師門囑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料那個武夫竟然出言不遜。

  「黃口小兒,趕緊給我滾遠點,今天這筆外財老子是要定了,不然全村七十幾戶喝涼風不成,你們要打算分一杯羹,先看我手中戰刀答不答應。」

  年輕公子回頭看了一眼。

  護道中年笑道,「咱們兵戈山不惹事,也不怕事,老祖事後知道不會怪罪的。」

  年輕公子隨即冷笑,全力祭出了堪堪大練的本命物,是一件山上仙家攻伐重寶。

  吃劍舟化作一縷流光氣勢威猛,快到了出現殘影,一舉擊中了「五境武夫」後背。

  道袍女子美目神采奕奕。

  「豈容你為非作歹。」年輕公子搖頭說道。

  黃贛血肉模糊,對著四人不停道歉,根據野修的經驗,遇見山上年輕男女出行,一旦起了爭執,男方勢必會傾力出手,若要求饒,則是懇求女子方有一線生機。

  「神仙小姐,求求你們饒我一命,我死不要緊,家鄉父老熬不過今年啊,我妹妹還身患重病……」

  年輕公子還打算斬草除根,卻被道袍女子攔下。

  「你且說仔細點。」

  黃贛將家鄉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其中夾雜不少真實地名。

  「……都是醇厚觀魚肉鄉里,大老爺們根本不管!」

  金道人猶猶豫豫,站出來說了兩句公道話。

  「四位前輩,我醇厚觀平日裡確實收取稅錢頗多,可這些錢都進了觀主的口袋,我和師弟完全沾不上光,這次是他遷怒我們。」

  道袍女子還要說話,就被護道女冠提前打斷。

  「金丹法可是實情?」

  金道人有些不舍,但還是將殘缺不全的摹本交了出去。

  護道女冠笑道:「你們既然沒了打生打死的心氣,不如幫我們探探路,前面的曲阿山相傳是一頭火鰲所化,現在越來越冷,沒有點火道外物可不行。」

  說完,她將摹本扔給了護道中年,全然沒有提起報酬的意思,救兩人一命,可不是區區神仙錢可以買到的。

  金道人感恩涕零,得空取出一枚粗陋丹藥餵給師弟。

  江源幽幽轉醒,低垂眼瞼,看了片刻這枚貨真價實的毒藥,說道:

  「師兄,性命無礙,還是先留著吧。」

  「怎能如此。」金道人大驚失色,不肯輕易放下,非要對方老實吃掉。

  不遠處,道袍女子扔出一瓶常見水丹,她只是覺得對方聲音蠻好聽的,應該不是個壞人,當然,話不能這麼說,否則就是害了對方。

  「別耽誤我們趕路。」

  半刻鐘後,一行七人登山。

  過了石碑地段,寒潮愈發嚴重,金道人只能偶爾跺跺腳恢復腿部知覺,幾名練氣士洞府內都有要凝結成冰的跡象。

  曲阿山頂端有一座殘缺的護衛大陣,儘管過去無數年,依舊維持著最低限度的運轉,裡面則是數十間茅屋,分布位置精妙異常,一具具骸骨盤坐,背向眾人,或捧書,或抱劍,或讀書,又或者撥弄琴弦,皆靜候死亡降臨。

  兩位護道人出手,殘陣搖搖欲墜,卻還是堅持了下來。

  年輕男女各自拿出一株火紅色的草藥服下,減緩身上的寒意。

  道袍女子主動說道:「你們得沿途找一些火道外物,否則難以活著出去,這座秘境裡火芒草,紅蓮花什麼的很常見,放在外面也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跟他們說這些做什麼。」年輕公子淡淡道。

  見兩位護道人也是相同的態度,道袍女子輕輕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等了足足一刻鐘,又有一撥人抵達了曲阿山,兩男一女。

  金道人小聲跟某人嘀咕道,「那女子是水龍宗主嫡傳,山上十大仙子之一的白壁,山水邸報說是已經到了龍門境瓶頸,至於她旁邊那個小侯爺名為詹晴,來自大源王朝,關係不清不楚,另外一個我不太清楚,你瞧出什麼沒有。」

  江源平靜道:「他對詹晴有殺心,無殺意,一壇陳年老醋了。」

  金道人低聲笑了一陣,這兄弟還真是妙人。

  兩名護道人對白壁顯然頗為忌憚,年輕公子眼神怔怔,山上十大仙子,姿容自然是極美的,一身白衣,天然去雕飾。

  「白仙子,不如我們聯手破開殘陣,裡面收穫各拿一半。」護道中年說。

  「就是這裡了嗎,小師弟,你可別領錯路了。」白壁笑道。

  少年拱手,謙卑道:「不敢耽誤大師姐和小侯爺的時間,我資質不行,讀遍了山上秘聞和仙跡來源,如今的金烏宮只是圈地自封的後輩,早在三千年前,這裡其實是清德宗的後山重地,該宗以陣法立足,卻因為開山祖師參悟鬼域谷先天地勢死亡導致衰敗,其中曲阿山是一位地仙劍修的修行之處,當時有劍醉三千的美名。」

  與此同時,江源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黃贛,他們趕來的時候,就是對方在不斷引導方向,金道人怕領到絕路上去,自己走到了最前邊。

  白壁聽了小師弟的話,轉頭露出笑容,「希望兩位前輩莫要留手呢。」

  護道女冠冷哼一聲。

  三位龍門境修士共同出手,兩名長老身上的本命物只是上等法器,可白壁持有的白壁簪卻是一件不輸吃劍舟的攻伐法寶。

  護道女冠眼裡寒意更盛,心裡「大道爭先」四字不斷迴響,如果她有一件本命法寶,未必突破不了困擾自己甲子時光的沉重瓶頸,一旦化身地仙,地位將直線上升。

  幾次猛攻,殘陣破碎。

  三名龍門境誰也不願意讓先,畢竟清德宗是宗字頭勢力,沒準就有什麼天大機緣。

  其餘幾人稍後,突然間,黃贛不再遮掩,以六境武夫圓滿的實力手持戰刀爆起,出招狠辣地砍向小侯爺詹晴。

  這位小侯爺並非對他人全無防備,可關鍵時刻,背後一張劍斬勘地符迸射地仙一劍,直接擊毀了他的護道法寶。

  少年先後甩出了五記準備多年的術法,一一克制情敵各種手段。

  黃贛一刀斬掉小侯爺頭顱,緊接著翻身滾動,躲開一道崩碎山石的水龍宗術法。

  「爹娘救我。」

  「兩位前輩,白壁與詹晴早已私定終身,事無迴轉。」少年哈哈大笑。

  曲阿山機緣,白壁的本命法寶法寶,一個地仙資質的仙子記恨,殺人埋屍的隱蔽秘境,種種因素讓關係徹底破裂。

  護道女冠率先出手,一劍刺向敵人。

  「速速助我。」

  護道中年眼光死死盯住白壁的身段,開口道:「重寶上交宗門,賞賜你七我三,留她活口。」

  護道女冠縱然厭惡,可還是立刻答應下來。

  白壁悽厲尖嘯,三名龍門境相互廝殺,波動很快蔓延整個山頭,茅屋接連損毀。

  少年暢快大笑。

  黃贛藉機斬掉了其人的頭顱,用詹晴的方寸物將戰利品全部收起,早在進入秘境前,雙方就已經暗中達成了聯盟,但不耽誤他背信棄義,什麼山盟海誓,都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不成金身武夫,終究只能在藩屬國里作威作福,他最想要的終究是見識武道之顛的風景,然後殺回去,找篡奪皇位的弟弟報仇。

  無需溝通,金道人殺向了道袍女子,江源則是對年輕公子大打出手。

  兩名護道人見狀有些猶豫不決。

  金道人高喊,「兩位前輩,金丹法在手,何必再卑躬屈膝,你們若是殺不掉白壁,今日就得死在這裡,要是能勝而殺之,回去後水龍宗必定問責,難道兩位以為自己比公子小姐還要金貴不成,誰來承擔,你們比我清楚。」

  白壁嗓音悽厲,「我只殺那個武夫,你們滾開!」

  兩人又有遲疑,黃贛不逃反進,以武夫之身加入戰場。

  「傻婆娘,現在是殺人奪寶啊!」

  三人圍殺白壁。

  另一邊,江源迸射鴛鴦飛劍,被年輕公子的吃劍舟一口吞下。

  這種專門針對劍修的重寶本質是一種特殊異獸,吃得飛劍越多,品秩越高,如果晉升到與族群首領吞寶鯨對等的吞劍舟層次,連劍仙飛劍也能吃掉,只是提升極其困難,將其祭煉成法寶,註定要耗掉幾個老資歷地仙的大半身家。

  「飛劍送你了,這東西歸我。」

  繞過層層術法,江源僅僅以武道六境遞拳,砸碎幾件護體法器,摧毀了年輕公子的身軀,一輪月色滅殺神魂,然後偷走了對方的命數和身份,製成一件單薄月衣收入袖口。

  這位公子的記憶和背景一覽無餘。

  寧真正,及冠之年,觀海境,兵戈山護山供奉的關門弟子,這位護山供奉是一名金丹劍修,如今正在閉死關突破元嬰境,因為吃劍舟和劍道氣運相衝,寧真正主動接下了山門拜訪披麻宗的任務,外出下山,這一脈只要出現劍修,臨死前都會將遺物餵給吃劍舟。

  江源將這件法寶頃刻間小煉,而在月色之外,卻是寧真正成功反殺,這道鏡花水月和之前望月山上使用的道法殊途同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