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舌戰群儒

  話音落下,岑霄卻幽幽笑了。

  而後,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若是這般,那我豈不是,可以日日與沈小姐吃酒了?」

  沈綰棠嗤的笑了一聲,將酒盅拍在桌子上,緩緩開口:「不止是岑將軍,還有旁人呢。」

  話音剛落,岑霄手中動作頓了頓,眼中醋意更濃了,賭氣般的將酒盅拍在桌子上。

  「世子,今日找我來,所為何事?」沈綰棠不疾不徐道。

  岑霄瞥了一眼沈綰棠,冷著聲音來表達自己的不開心:「朝中變法,我也多有耳聞,倒是個有趣的事情。」

  聽著這話頭,沈綰棠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警惕。

  「岑世子這話,我便聽不懂了。」她撐著體面淺笑道。

  岑霄挑了挑眉:「沈小姐冰雪聰明,怎會不明白我什麼意思?此前,在朝堂之上,我已明面上幫過一次夏懷恩,你可知曉?」

  沈綰棠緘默,並未開口。

  岑霄卻淡然一笑:「瞧我這話,夏大人怕是一早便告訴你了。」

  「如今朝中擁護變法之人並不多,多我一個,也是一份助力,你說呢?」岑霄挑了挑眉,語氣帶著試探。

  沈綰棠又如何不知曉。

  只是如今季尋川對他二人的算計實在是太多了,若讓岑霄再捲入其中,怕是很難收場。

  「岑將軍,如今鎮北侯府在朝廷中的信譽可不好,你若貿然加入,怕是我等也要被你拖下水了。」

  沈綰棠挑了挑眉,討人嫌的說了句嘴。

  岑霄是最重侯府的,如今聽到人這般說侯府的不是,應該會知難而退的吧……

  「怎會!如今正是我鎮北侯府表忠心的時候,又怎會拖下水呢?」

  岑霄目光堅定。

  ……

  沈綰棠眸光暗淡,臉上的尷尬便要浮現出來。

  「沈綰棠,此前,我瞧你可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我對你也是另眼相待的,如今你這般……當真是讓我看不透你了。」

  岑霄揮了揮衣袖,手拖著腦袋,靠在一旁,目光打量了一番沈綰棠。

  這話,頗有些激將法的意味。

  沈綰棠不是傻子,又怎會岑霄說什麼,她便當真傻乎乎的答應。

  細細想來,變法之路也是艱難險阻,若當真有了岑霄的助理,說不定會好上許多。

  逼近岑家的情報網,也是大大的有用。

  沈綰棠有些猶豫。

  岑霄倒是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清了清嗓:「沈小姐如今,是想要我給你交個投名狀不成?」

  「投名狀也是成的,你說便是了,想要我替你去做什麼事情,只你一聲令下,岑某便為你衝鋒陷陣。」

  岑霄昂起頭顱,只是這番話說下來,倒有些像沈綰棠的馬仔。

  沈綰棠忍住了笑意,跟著緩緩站起身來:「世子,變法之路艱難險阻,你若當真想要,那便替我辦件事情。」

  聽到沈綰棠終於鬆口,岑霄瞬間來了興致。

  若是說來,倒也奇怪,曾經不可一世,誰人都瞧不上的岑世子,竟會願意自降身段,做沈綰棠的跑腿。

  這若是說出去,誰人敢相信?

  若是傳入那些文官的耳朵里,指不定背後如何編排岑霄。

  後面的幾日,京城中倒是平靜。

  但沈綰棠明白,每當要下大雨前,總是格外安靜的。

  一日清晨,太極殿外,眾朝臣等著上朝。

  其中半數多之人,瞧像夏懷恩的目光,都帶著些許排擠。

  有些更甚,直愣愣的便將編排人的話說出口來:「我說,各位官人,你們可曾聽說過,這螻蟻撼大樹的故事?」

  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便傳來一陣鬨笑。

  眾人的目光落在夏懷恩筆挺的身上,無不鄙夷一番。

  太極殿門緩緩打開,太監開口,眾人這才安靜下來,向殿內走去。

  「陛下,臣等要參奏吏部侍郎夏懷恩,目無尊上,以下犯上!」

  話音落下,季尋川凌厲的目光便落在了夏懷恩身上。

  只見夏懷恩不疾不徐,清瘦的身影徐徐上前來,跪倒在地,恭敬開口:「回稟陛下,諸位同僚所說,微臣並不認同。」

  只是待他剛說完話,方才參奏之人便繼續乘勝追擊:「陛下,人證物證俱在,這便是人證的口供。」

  將證詞呈上去後,方才那人不屑睨了一眼夏懷恩,繼續開口道:「這夏懷恩,是前朝禮部尚書之子,從前,禮部尚書擁護的可不是陛下,如今夏懷恩這般,誰知是不是有了逆反之心!」

  話音落下,眾人倒是義憤填膺。

  夏懷恩垂著眼捷,半遮住眼底的恨意。

  待季尋川瞧了瞧證詞,這才緩緩開口:「夏懷恩,你有何話要說?」

  夏懷恩隱下眼底的恨意,抬起頭來,不卑不亢道:「陛下,回稟之前,微臣想問方才這位大人,一個問題。」

  季尋川凜著眉峰,點了點頭。

  「這位大人,你敢對你方才所說,負責麼?」

  夏懷恩幽幽轉過頭去,漆黑的眸子讀不出半分情緒。

  那人倒是耿直,昂起頭來道:「一言九鼎,若我說錯半分,甘願受罰!」

  有了這句話,夏懷恩扯起一抹笑容來。

  「陛下,且聽微臣辯白。」夏懷恩跪了回去,不疾不徐道。

  「其一,家父雖為前朝舊臣,也曾獲罪,但家父之罪已然平反,否則,微臣也並不能參加科考,入朝為官,這位大人質疑在下,莫不是在質疑如今科考之制度?」

  「其二,各位同僚參微臣不敬尊上,實是無稽之談。滿天下,值得夏某敬重的,便只有父母與陛下,如今父母已然先去,陛下便是微臣之尊上,微臣所做之事,無不是為了陛下,無不是為了天下!請問大人,夏某,可是有了違逆陛下之舉?」

  「其三,如今微臣推舉變法,實是為了朝廷,削減用度,以便應付邊關戰事,陛下,微臣是個純臣,心中只有天下蒼生,不似這朝中某些人,一味的鑽營,卻置天下蒼生於不顧!」

  話音落下,朝中半數之人臉帶慍色。

  想要反駁些什麼,卻也啞口無言。

  「大人,你這般反駁在下,莫不是,在下動了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