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跑來我府上罵我?

  人群之中,幾位郎君高聲道。

  驀地,公堂外之人噤若寒蟬,目光紛紛匯聚在幾位郎君身上。

  「堂下何人!」府尹眯起眸子,厲聲問詢道。

  話音落下。幾位衙役便上前來,將那幾人拎上公堂來。

  「大人,我等是酒莊隔壁飯館的跑堂的,昨日清閒,我三人想著去酒莊買些酒來吃,沒成想剛一到酒莊,便聽到後院傳來悽厲的聲音。」

  為首的男子開口陳述:「正當我們要去後院看,便瞧見了橫躺在地上,老闆的屍體。」

  「我三人當即便嚇傻了,匆忙尋了處柜子躲了起來,不過片刻,便瞧見縣丞大人從後院出來,而且還衣冠不整。」

  話音落下,縣丞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慌亂。

  隨即便立刻恢復了平靜。

  「血口噴人!」縣丞厲聲斥責。

  「你們可知,你們這是在民告官!」事實講不通,便望向用權勢來壓人。

  縣丞緩緩轉過身來,狠厲的眸子徘徊在幾人之間,而後看向公堂之上的縣丞,緩緩開口:「大人,下官並未有幾人口中之舉,如今,他們幾個小人妄想告下官,這才是逾越之舉!」

  公堂之上討論的火熱,縣衙不遠處,一輛馬車悠悠停了下來。

  窗簾處掀起一條縫來,兩雙眼睛緊緊盯著縣衙方向去。

  「夏大人,這麼快便找到時機了?」

  沈綰棠挑了挑眉,開口問詢。

  夏懷恩頷首,可眉心卻始終緊蹙著:「本在發愁,那縣丞也算是撞到刀口上了。」

  「只是苦了那小娘子了。」

  也許是曾經遭遇過不公,遇到這種可憐之人,夏懷恩心中總是隱隱難過。

  「那縣丞便是陸相之人,為了這一官半職,家中也是送了不少銀錢的,與那府尹半斤八兩,兩人定會互相包庇,我已派好人手,若那府尹有半分不公,我保證,百姓們便不會善罷甘休。」

  夏懷恩娓娓道來。

  沈綰棠頷首,這事情,倒是辦的很快。

  「夏大人,你放心,那小娘子的公道,我定會還給她。」沈綰棠心思細膩,又怎會瞧不出方才夏懷恩的擔憂。

  聞言,夏懷恩低垂的眼睫抬了起來,瞧向沈綰棠的眸子裡也隱隱泛著光亮。

  不知為何,看向她時,心中總有種莫名的感覺。

  夏懷恩匆忙避開沈綰棠的目光,連連道謝:「多謝沈小姐。」

  馬車緩緩離去,沈綰棠也回了沈府。

  案前,沈綰棠一手托著下巴,瞧著面前東西,眉頭緊蹙。

  「是時候,收拾一下軍營中那些蛀蟲了。」

  本想著過完年便著手處理此事,可卻突然被變法絆住了腳。

  這次,不光是那些偷竊兵器的蛀蟲,連帶著那些已然變了心,背棄兄弟情義之人,統統處置,還軍營一片安寧。

  「小姐,有人求見您。」

  青娥邁著小碎步上前來,匆忙開口。

  「誰?」沈綰棠眉心微蹙,岑霄昨日剛見,夏懷恩方才見面。

  連昭向來是偷溜進來,如今能登門拜訪的,還能有誰?

  匆匆來到前廳,雖說遠遠的瞧著背影,但沈綰棠仍然一眼便認出了來者——

  「小代將軍,今日登門,可有什麼事情麼?」

  沈綰棠幽幽開口。

  聽到聲音,代纓緩緩轉過頭來,瞧見沈綰棠,便匆忙上前來。

  「沈綰棠,邊關戰事頻發,你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代纓匆忙上前來,眉頭緊蹙,倒是有些火燒眉毛的意思。

  沈綰棠不疾不徐坐下神來,攆起手邊茶盞,淡定自若抿了一口:「代將軍怕是搞錯了吧,我能有什麼動靜?」

  代纓臉上寫滿了惆悵與焦躁,腳下徘徊著:「你不是最有主意了麼!如今戰事吃緊,你卻躲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虧得我此前對你多加敬佩,沒成想,你竟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沈綰棠還沒搞清楚狀況,便被突然登門拜訪的代纓一通臭罵。

  她神色一滯,放下手中茶盞,沉默片刻將思緒梳理清楚。

  「代將軍,我瞧你是糊塗了吧?如今,大成的戰事皆有聖上決斷,你當真以為你父親是兵部尚書,便能斷天下戰事了?」

  沈綰棠無奈開口:「如今邊關戰事吃緊,可卻有人能把握住,若代將軍當真想要上戰場殺敵,為何不自請出站?卻跑來我府上,這難道便是大丈夫作為了?」

  一記反問,瞬間讓折代纓啞口無言。

  他悻悻坐了下去,喝了口茶水來緩解尷尬。

  瞧著代纓,沈綰棠無奈搖了搖頭。

  只是突然,一計卻上心頭——如今,代纓也算是欠了沈綰棠一個人情,何不趁此機會,得到些兵部的消息。

  說不定,對查軍營中事情有所助益。

  瞧著代纓也不像是個有腦子的,沈綰棠隨意套幾句話,他怕是就要和盤托出了。

  「代將軍,如今你都能關心邊關戰事,看樣子,並不倒是不忙啊。」

  沈綰棠從容開口。

  聞言,代纓冷哼一聲,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你當真是會想,若兵部當真有那麼清閒便好了,如今兵部上上下下,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哦?

  沈綰棠挑了挑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還沒等沈綰棠接續問下去,代纓便直愣愣開口:「如今,父親整日待在官署之中,許久也不曾回家一次,我曾去探望,可卻瞧見,他與幾個軍營之中的人談論這什麼。」

  聞言,沈綰棠眸中閃過一絲警惕。

  「你如何得知是軍營之人?」沈綰棠挑眉問詢。

  代纓倒是放下手中茶盞,滿臉傲嬌道:「我在軍營之中待了這麼久,難不成還分辨不出官署與軍營之人的區別麼?那人滿臉絡腮鬍,手背之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應該是延至手臂之上的,這一瞧便是打過仗的人。」

  話音落下,沈綰棠眸光一緊,這描述……

  應該就是他了!

  瞧沈綰棠半晌沒說話是,代纓也閉上了嘴巴,緊緊盯著沈綰棠:「我說,你又在想什麼?」

  沈綰棠思緒回籠,聳了聳肩淺笑道:「想,邊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