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傅青洲先給沈擴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不是沈擴,傅青洲猜應該是陸野。
「我是溫穗的丈夫。」時間太晚了,為了避免誤會,他趕忙說。
「稍等。」陸野說,接著傅青洲聽到他對沈擴喊,「親愛的,快來,洲洲電話。」
這是什麼鬼稱呼?傅青洲皺眉。
沈擴接過去,他才問:「溫穗今天回來很不高興,律所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嗎?」
「沒有啊,」沈擴認真回憶了一下,「今天有當事人過來送錦旗,她走的時候還挺高興的。」
那應該就不是工作的事。
傅青洲說:「我知道了,不過你們私下裡居然這麼叫我?」
沈擴心虛的聲音幾乎能順著電流傳過來:「溫穗一直說我家洲洲嘛……」
是麼。
傅青洲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勾起了唇角。
後來他又打電話問薛玊,薛玊也沒說上什麼來。
傅青洲還是覺得不對勁。
溫穗這個人平日裡還挺正能量的,大多數時候,她都像春日的太陽,不炙熱但溫暖。
她鮮少有這麼喪的時候,也絕不是累了那麼簡單。
在餐廳坐了會兒,傅青洲便了臥室。
溫穗已經換好衣服睡下了。
傅青洲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撈進懷裡。
她整個人在一瞬間繃緊。
「今天累了。」她說。
傅青洲失笑,在這種情況下求歡,他還是個人嗎?
只不過這個女人最近兩三個月每個排卵期都主動的要命,突然又冷淡下來,還真是反常。
「嗯,老公抱著你睡。」傅青洲說,哄嬰兒似的拍著她的背。
溫穗就這樣窩在傅青洲懷裡,鼻端都是他身上獨特的氣息,她竟然真的慢慢睡著了。
但她睡得很不安,夢裡眼皮急速轉動,還嘀咕了一句什麼。
「什麼?」傅青洲輕聲問她。
「洲洲,不要離開我。」她哼哼唧唧,嬌氣得要命。
傅青洲抱緊她,繼續拍背:「怎麼會,傻瓜。」
第二天,溫穗看上去調整得差不多了。
她和往常一樣吃了早餐,跟傅青洲在門口分別去了律所。
傅奕泠打了電話過來:「哥,朋友給我買了些保養品,我不吃這些的,讓人給溫穗……給我嫂子送去了,你查收一下。」
「好,」傅青洲接電話的時候也正要出門,應了一聲,突然狐疑,「你好好的給她送保養品做什麼?」
傅奕泠怔了一下:「沒什麼,嫂子那麼瘦,可以適當進補一下。」
「昨天她去醫院了,你們碰上沒有?」傅青洲又問。
「碰上了,怎麼了?」傅奕泠的語氣有點躲閃。
傅青洲警覺:「她回來情緒不高,你是不是又說什麼讓她難過的話了?」
天地良心,她真沒有。
傅奕泠雖然情商一般,可到底智商高,能彌補這個缺陷,她稍微反映了一下,就知道溫穗為什麼心情不好了。
因為那個油膩男醫生的發言嗎?不至於的,當時她那樣沒禮貌,溫穗也不過一笑置之,她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於難懷孕這件事,她耿耿於懷。
傅青洲不知道,證明溫穗不想讓他知道,傅奕泠上次犯了好大的錯誤,這次是一定要為溫穗保守秘密了。
「我們碰見是碰見了,但沒聊上幾句。我也不知道嫂子為什麼心情不好。」她扯謊。
傅青洲倒是很願意相信她的,
畢竟他看著傅奕泠長大,她的確不是什麼壞孩子。
當晚,溫穗回家的時候,已經比頭一天看上去好了特別多。
她吃完晚飯又去書房呆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中藥味。
傅青洲嗅到了,卻沒有問。
對於她不想說的事,是問不出什麼的。
「奕泠送了些補品來,我讓張姨收到庫房了。」他說。
溫穗臉色有一瞬間的緊繃:「她說什麼了嗎?」
「沒有,說是她朋友送的,但她吃不慣這些,讓你補補。」
溫穗的神色鬆懈下來。
這些都沒有逃過傅青洲的眼睛。
他沒有說什麼,等溫穗去洗澡的時候,他去了她的書房。
書房的小冰箱裡有熬好的中藥,碼得整整齊齊。
包裝上印著一家本市有名的中醫館的名字,僅這一項就夠了。
那一瞬間,傅青洲想了無數種可能,他甚至猜溫穗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都沒有懷疑到她是因為不好懷孕才這樣難過。
「去查一下,太太去看了什麼病。」他把名字發給陳酌。
陳酌的辦事效率向來奇高,大晚上,中醫館都關了門,他依然能在半小時內給到傅青洲結果。